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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葬岗挖坑的我是否做错了[穿书] 分卷(43)

小鲛人蓝趴在大水碗上和颜如玉说话。

如玉如玉, 魂石。

他的声音尖尖细细,很是稚嫩。

蓝的提醒让颜如玉想起来魂石对墓室的定位。

古云只说了往东游大陆走,却是没有提起具体的方位在哪里。

那条魂石项链在跨越了时空后就被颜如玉收拾了起来, 闻言在储物空间翻找了半天,总算给找了出来。

他看着上面鲜红依旧的红兜兜忍不住失笑,随手将它放在大水碗边上。

现在白大佬离体也能正常生活,大概是乱葬岗对其的约束力越来越小了,若非现在还必须通过颜如玉才能够勾连那不知岁月几何的镇压墓穴, 他的作用应当就没有了。

颜如玉趴在桌上与小鲛人说话。

据蓝自己说, 他的岁数只有一百五十三岁。

当颜如玉听到这个只的时候, 那着实是两个世界的层差。

蓝, 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至于能不能说从前到现在, 颜如玉担心的从来只是公孙谌能不能接受,对于别的倒是从来都不担心。

他先前几次泄露剧情都没有任何阻遏。

小鲛人在大水碗里甩着鱼尾巴, 冒了几个泡泡再浮现上来。他虽然不知道颜如玉在问什么,但是

如玉不会不甘心吗?

他的声音小小的, 细细的,软软的。

却像是一小把尖尖的刀。

颜如玉失笑,去给小鲛人换水。边换水边说道:这不是好事吗?毕竟就靠着他这自己都弄不清楚的神秘出身,再加上不时会有的意外变故, 他已经不确信小说原文的真实性了。

如果公孙谌他们靠着原文能够绕过巨坑, 反而是好事。至于甘心不甘心这世间让人不甘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止一件一桩?

大水碗里面的水一日两换,小鲛人躺得很舒适,甚至不想入海去游动。

蓝色的小尾巴甩来甩去, 他的小胳膊撑着小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他是鲛人族里年纪最小的一尾鲛人, 预知的能力尚不完全, 只是朦胧的一层感悟。

但蓝知道坐在桌边正在摆弄着魂石的少年并不开心。

这一回行走在外,颜如玉并没有遮掩容貌,甚至也懒得关注这些身外事,显然事情是从无尽夏开始。小鲛人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吐出了好几个泡泡来。

可是蓝不要如玉不开心。

当小鲛人滋溜从大水碗里爬出来的时候,小鱼变成了鲛人模样,然后透蓝的尾巴化作双.腿,一下子软倒在了桌面上。

颜如玉连忙伸出一根手指头给予帮助。

蓝的小手抓住颜如玉的手指,开始费劲锻炼起两条软不拉几的腿来。

如玉,我去蹭他们的气运回来给你。

撑着颜如玉的手指,才三寸高的小鲛人走了几个来回就挂在手指上不动了,挂了几息,他突然用小脸蹭蹭指腹爱娇地说道。

颜如玉微愣,继而笑起来。

我要他们的气运作甚?他用另外一只手点了点小鲛人的脑袋,我倒还嫌弃他们气运不够。

挂在手指上当咸鱼的小鲛人活了过来,晃着小脑袋说道:没有,错了错了,他们气运多多,好多好多。为了用手比划,蓝还扑腾进大水碗化出尾巴解放双手,然后比划了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圈圈。

颜如玉用布擦了擦湿润的桌面,没有说话。

这已经是他们在海上的第十三天。

等明日过去,他们就要抵达东游大陆了。此刻大水碗边的魂石在他的摆动下咯咯滚动,最后笔直飘起往东南的方向。

颜如玉试了几次都是这个方向后,他将魂石收了起来,原本预备去告诉两位大佬。但是转念一想,这魂石本来就是素白大佬给他的,焉能等到他来告诉方向?

他从花间将小花精给揪出来,将大水碗抱到床边的边缘上,准备躺下睡觉了。

小鲛人挂在大水碗边上,赤.裸的上半身都是水,伸手去戳小花精。

小花精的脾气很好,就任由他戳戳碰碰。

呀,如玉如玉,它要被抓走了。

小鲛人捂住自己的脸,像是在刚才那一瞬看到了什么画面。

颜如玉一惊,将飞出去的小花精重新拢到手心,是谁?他紧张地问道。

小花精跟着他走南闯北,已经是再习惯不过的小同伴了。要是丢了,他可得难过得要命。

小鲛人唔唔了两声,没折腾出来个结果,于是生气地一头扎进水里。

气呼呼地吐泡泡。

颜如玉知道古云让蓝跟着他出来就是锻炼,也不气馁,安慰了他几句,就将大水碗挪到柜台上,然后自个儿抱着小花精躺下了。

小一,你可莫要走丢了。

颜如玉将小花精捧在掌心说话,想来想去,又将当初白大佬所做的小笼子取出来,那精致华丽的小住处还有点庇护的阵法,他哄着小花精进去休息,思量着要是醒来蓝又说了什么,说不准还得拉下脸去求求俩大佬做点什么,要是小一真丢了可不行。

睡着前,颜如玉是抱着小笼子睡着的。

小鲛人的脑袋磕在边沿上,正不服气地看着精致的小笼子。

原本这个时间他也该睡觉了,可方才怎么都看不清楚究竟是谁拿走了小一,这让小鲛人睡都睡不着。他在大水碗上下游来游去,小尾巴甩了好几下,将柜台都溅了几点水花。

呼哧呼哧

轻微的动静吸引了正在水里的他。

大水碗边沿上又慢吞吞浮现出一颗小脑袋挂在上面。

嚯!

如玉如玉

颜如玉半睡半醒间听到了鲛人那尖细的嗓音。

他挣扎着醒来,嘟哝着说道:蓝,怎么了?睡懵了的软糯困顿让他声音都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似的。

小一不见了。

从大水碗一路爬过来的小鲛人撑在枕头边上,很有预见性地往后避了避,没被颜如玉猛地坐起给带倒了。

颜如玉低头看了一眼,笼子依旧在,小花精却不见踪影。

卧槽!

他在心里爆粗口,眼神登时犀利起来。

在被窝床上翻了个遍发现真的没得踪影后,颜如玉迅速提着小笼子下了床,脚上都来不及穿鞋,急急往外面走去。

如玉如玉,衣服,蓝!

小鲛人连忙提醒他忘东西了。

颜如玉走回来披了件衣服,捞起小鲛人趴在自己脑袋上,就急忙出了门。

黑衣公孙谌抱臂,看着白衣公孙谌把玩着那只脆弱的小花精。

这是海上的第十三日,也是颜如玉窝着不动的第十三日。

他想,如玉伪装的手段当真是不够。

如果真的要不着痕迹地避开一些人,那至少是需要循序渐进,如此明显的避让,只会让人愈发想要探知因果。

叩叩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白衣公孙谌只是厌烦地将小花精抛开,那模样像是想掐死在外面的任何一人。

黑衣公孙谌看着那只懵懂可怜的小花精,再看向门外。

他开了门。

门外的颜如玉只胡乱披了件衣裳,显得脆弱可怜,这么冷的天气却赤.裸着一双玉足,细嫩的脚趾都通红,像是不忍这严寒的温度。他却顾不得这些外因,看到漆黑大佬的那瞬间就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十七哥,小一不见了。

他还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奔着白大佬的屋去却撞见了黑大佬来应门,就一下子被黑衣公孙谌给抱起来,跨过门槛进了去。

莫急。

黑衣公孙谌平静说道。

颜如玉惊得搂住他的肩膀刚想说话,却一眼看见了莲容揪着小花精的翅膀。

颜如玉:彳亍口巴。

他知道莫急说的是什么了,这偷家的原来是自己人!

黑衣公孙谌将抱着的颜如玉安置在靠椅上,随手召来了一蹦一跳的木盆,冰霜冻结后又快速融化成水,两颗火石丢了进去,满盆冰水瞬间化为温热。

颜如玉一愣一愣看着漆黑大佬这连串的动作,急忙在他要去捉的时候,将两只发红的脚藏在衣服下,嗫嚅地说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怎么能让公孙谌给他洗脚?

漆黑大佬面无表情地捉住脚腕,大手温暖的触感让颜如玉颤了颤,这才感觉到冷。大佬用手心暖了暖冰冷的脚底,随后才按进水里,水温烫得如玉倒抽气,却因为那双如铁箍的大手动都动不得,只能委委屈屈地忍着。

好在适应了水温后,那胀痛慢慢转化成了舒服。

只颜如玉还是不能接受公孙谌在他面前矮着身子给他洗,终还是扭了扭往后退,十七哥,你放着就成了,这脚我自己泡还不成吗?

原本空荡荡的背后撞上一堵肉墙,莲容冷飕飕的嗓音从上面飘过来,颜如玉,你来得倒好。

颜如玉寒毛耸立,警惕地扭头看着素白大佬。

这话怎么听着一股讨债的意味?

啊,如玉如玉,他是偷小一的人!

小鲛人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来,因为激动甚至还有点破嗓子。

颜如玉:知道辽知道辽。

他小心翼翼将蓝从脑袋上取下来塞进怀里,生怕莲容一个生气将小鲛人给捏死了。

怎么,怕我一个不小心直接弄死了?

素白大佬嘲讽。

颜如玉进退不得,只想挺尸。

奈何脚下漆黑大佬一个使劲,疼得他嗷了一声,瞬间挂了包泪,还不得不回素白大佬的话,那个,莲容将小一带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没想到漆黑大佬洗脚还不够,这都按摩上了。

可捏得颜如玉死去活来,整个人都软下来。

素白大佬的手搭在颜如玉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我对它没什么兴趣,倒是有些话要问你。

颜如玉松了口气,却在意识到素白大佬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又猛地提起心来。他僵硬地说道:莲容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能怎样?

说现在有事要回去?

脚腕都握在漆黑大佬的手里动都动不得,他连跑都没地方跑。

黑白大佬都是敏锐的人,或许是近来颓废退让的姿态有些明显,他倒不是没有说辞可以混弄,但是偏生颜如玉叹了口气,他将脸埋在双手里。

问吧,我不会骗你们。

骗了又如何?说话的是将毛巾搭在膝盖上,然后挪着两只泡得红通通的脚踩在上面擦拭的其黑大佬,你待这件事严肃过头了,如玉。

颜如玉闷闷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漆黑大佬挑眉,将擦干的毛巾丢在一旁去,慢条斯理地给颜如玉穿鞋。

摩擦的声音响起。

颜如玉不敢抬头,除了身前温和的漆黑大佬外,站在身后搭着他肩膀的素白大佬一直没有说话。

等漆黑大佬给他穿好鞋子,将两只脚放回地上时,颜如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蹭躲到最边上去。小花精颤巍巍地拍起来,呜呜地扑入了颜如玉的怀里,被小鲛人给拎了过去一起窝在如玉怀里。

颜如玉瞧着那俊美冷漠的两个男人,一口气藏在心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莲容想问什么?

他有点焦躁,扯着衣裳的下摆把玩,揉过来又揉过去。

我懒得问了。

素白大佬乖戾地看着他的动作反反复复,那阴鸷的模样生生要盯出几个洞去。

黑衣公孙谌叹了口气,他走到颜如玉的身旁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出了门。

白衣男人没有拦他,阴冷的视线看向窗外。

下一刻屋内的人已失去踪影。

颜如玉在被抱住的时候就装死了,等到他重新被放下来的时候,正是黑衣公孙谌自己的住处。

想问我为何与他和平共处?

漆黑大佬在颜如玉刚有动作的时候就蓦地说道。

颜如玉抿唇。

公孙谌道:我们杀不死对方。

颜如玉猛地抬头。

一身漆黑的公孙谌取了件大氅,慢条斯理地披在颜如玉的肩上。

你们,什么时候?

颜如玉嘶嘶问道。

无尽夏。

颜如玉握着不知何时塞到他手里的热茶发愣。

无尽夏那就是在他昏迷的时候,这两人已经争锋相对互相厮杀这种泼天的厌恶与排斥,着实让人心惊。

便是那句杀不死对方的话,也不足以让人安心。

你难过,是因为知道我骗你?公孙谌在颜如玉面前半跪下,双手按在他的两侧,这姿势虽未彻底侵占如玉的个人空间,却也透着隐隐的强势。

颜如玉紧张地吞了两口热茶。

他清了清喉咙,我只是觉得我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好

他想。

是真的不够好,所以才会得不到信任。

如玉。

公孙谌的声音有些无奈,他道:我不同你说,是因为我的私心。

他的声音像是冰山消融后的温柔,荀尚平等人还曾埋汰过他只会用冷冰冰的话语同他们说话,压根就是天差地别。

那疯子虽说斩断过去,了断因果。可他在解救自身时,倘若我也在同一处时空,那些记忆碎片也会相对与我融合。

颜如玉的脸色微变。

这就是漆黑大佬早就知道公孙壶的原因。

你的父亲

颜如玉忍不住问道。

他有点担心大佬不会真的将他爹给杀了吧?

虽然公孙壶不是什么好人,可对生父动手仍然会对道有阻遏。

公孙谌:他既怀念与妻子不知因果生活的时候,我自然是随了他的意思。

颜如玉抿唇,明白了他的潜在意思。

那对公孙壶来说,或许是最大的惩罚。日复一日地重温与妻子的相处,却是在清醒的时候,以他那种心性,怕是会发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