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挑眉“要考核的吧。”
据她前世所知,执法堂每个阶段都要进行一次考核,虽然她没进,但是也不乏从师兄那里听来了很多。
筑基期的考核最简单,因为多是管理宗内事物,但金丹期开始便不是那么简单了,普通的金丹期修士根本是没法进入执法堂的,凡是能进入执法堂的几乎都是天资卓绝可以以一敌十的精英。
也就是说,这个修士在筑基期的时候可能是执法堂成员,但是倘若升到了金丹,便要重新进行考核,考核不过会被踢出执法堂。
当然,考核还只是第一步,因为即使考核过了也只能是个执法堂的普通成员,要想成为执法堂的精英成员,你还必须开启天赋,因为这一项,便剔除了大部分弟子,毕竟金丹期就能开启天赋的实在是寥寥无几,倒是元婴期的还能多上几个。
而杨果便是其中执法堂的精英弟子之一,她的天赋是瞳术之一的迷心。
迷心,顾名思义,迷惑敌人心智,套取情报最为有效。
之前她还遇到的姜期也是带有天赋的修士之一,也是瞳术的一种“辩骨”。
苏玖不由得打量夏珏,暗暗猜测他会是什么天赋。
夏珏以为苏玖还在等他的答案,不由得笑道“自是要考核,不过你既然开启了天赋,不用考核也是能过的。”
况且苏玖连玉阳城的机关都能躲的过,她的实力要过考核基本也是稳的。
苏玖眸光微闪,才想到,她也是开启了天赋的,融合。
融合,学什么都极快,而她的融合是源自于识海中的那朵奇怪的花。
苏玖语气清冷,似是无意“不知师兄的天赋是什么。”
夏珏浅笑着看向苏玖,如同三月的微风,清雅俊逸。
即便是一百多年的时间,也还是没能让她习惯这张脸,苏玖总觉得夏珏这般笑起来未免有些太犯规了。
不禁后退了两步,掩饰般的轻咳冷声道“师兄不想说便算了。”
苏玖刚要转身,便听见识海内响起了一道声音“是御音和降魂,师妹要保密。”
苏玖错愕,竟是双天赋!她前世因为没觉醒过天赋,所以也从没想过问夏珏,不过二人见面也不多便是了。
紧接着他又听夏珏道“其实师妹不必如此惊讶,这天下双天赋之人其实还是有那么几个的,便是你自己的融合,所附带的天赋就不止一个了,关于这一点,师妹想必早有体会了吧。”
是的,她的融合和识海中的那朵花是相连的,花朵每开一瓣,她的天赋便会多出一项。
“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世间能够领悟融合的人不超过一只手,其中可能还有已经陨落之人。能领悟融合者,这期间开启什么天赋都不会使人奇怪,融合就像一个大杂烩,正因为它可以容纳万物,才被称作了融合。
从古至今,没有人能说清楚,这融合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据我所知,万年前在魔界降临之前,曾有一位大能的融合曾开启过四项天赋。”说到这里,她的识海消音了一段时间。
紧接着那道清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甚至似乎还带着几分愉悦“就是不知道小师妹,能将融合拓展到什么地步了。”
苏玖稳了稳心神“师兄可有关于天赋记载的书册或是玉简?”
夏珏浅笑“回宗之后,藏书阁内便有。”
临分开前,苏玖从夏珏手上要了执法堂的考核批准令牌。
......
沈清月这一天晚上久久不能入定,她总是忍不住想探寻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一想到夏珏那已经有了元婴期的修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用神识探查。
她最后到底放弃了打坐,起身向隔壁的院落走去,她隔壁的院子住的便是她的青梅竹马高阳。
高阳所认识的沈清月从来都是高傲的,几时见她有过如此愁容。
青岚大陆有这样一句话,囊括了青岚最漂亮的四个女修,沧澜清月,妙法容音,天音凝云,极乐无双。
沈清月在大部分人眼中无疑是顶尖的一批美人,不同于凝云的清雅,容音的傲气,无双的魅惑,她的美更偏向于一种冷然,乍一看来,和苏玖竟有几分相似。
但和她接触久了,又发现她和苏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又有那么些许的不同。
她的表情要更丰富,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美去达成她的目的,是一个比普通的漂亮女修更为聪慧的存在。
她懂得退让,懂得隐藏,也从来不作死,故而在沧澜宗也收获了不少的人气,但这些表面东西也都紧紧是骗骗那些脑子简单的罢了,能通过执法堂的考核,进入执法堂的又有几个是蠢货?
哪怕是高阳,倘若面对的不是沈清月,也是极为机警的。
但偏偏沈清月就是他的死穴,一遇到她的事情,就能让他放弃思考。
其实在知道沈清月喜欢夏珏之后,他也想过放弃,甚至想要远离沈清月,可是她在他面前一低头,他便心软了,他知道这辈子他都完了。
不管沈清月最后会选谁,不管她将来是否会成为别人的道侣,这辈子他都非她不可了。
沈清月是他的劫,心魔劫。
看着佳人带着几分愁容朝着他款步而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茶水,递给她道“怎么了?”
其实他会猜不到怎么了么?他知道,可每次还是会这样问出来。
“高阳,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没可能了。”
高阳心里苦笑,却还是忍不住安慰她道“他只是还没发现你的好,而且他们只是师兄妹的关系,面都没见过几次,又会有什么?”
沈清月咬着下唇,面露难过,然没了平日在外的傲然和高冷“可是我好难受啊,他将混音铃给了苏玖都不给我。”
高阳看着她趴在桌子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所以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上门
沈清月摇了摇头,目光中划过一抹黯然“这句话,不能由我来说。你也看到那些被拒绝的女修了。倘若我说了,和她们又有什么不同。”
说到此,她复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着高阳,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恳求之色“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高阳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
青玉箫是夏珏的本命法宝,但是他一般不轻易使用,更多的时候,他使用的还是宁海给他的极品灵器虚方剑。
此时的夏珏,便是提着虚方剑带着沧澜宗的众人立于郑家大门的门前,除此之外还有流华剑派的众人。
城中不乏精明之人看出郑家这是摊上大事儿了,也都纷纷从自己的家里探出了头,胆子大的还来了这附近围观。
有人小声问向旁人“郑家压迫城内筑基修士炼丹之事,终于有人来管了么?”
“嘘,似乎好像不只是这一件。”
旁的人议论纷纷,但是也都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吸灵石的消息。
这时郑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出来的是个仆人。
那仆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便被吓得有些腿脚发软。
“家...家主,请你们进去。”
夏珏也没客气,手一挥,一群人便踏了进去。
苏玖这次跟进去,发现这郑家院落内的所有阵法竟是都被撤了。
进了院落后,苏玖这时才发现这满府之内竟是四处都挂起了白灯,还有几个妇人穿着麻衣。
苏玖微微拧眉,心道郑府子弟如此多,就算郑十一和郑十四死了,也不必做到如此夸张吧。
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几乎没多久便走到里面的中央大殿。
但路途中间,苏玖却被其中一个执法堂的弟子拽住了,除此之外还有两人。
大殿内的男子如今也身着麻衣,脸上带着悲恸,仿佛才察觉到有人来一般,这才收了收难过之色。
夏珏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如今他骨龄虽已有五百多岁,但也有了元婴中期的修为,看起来不可小觑。
男子似是刚哭过不久,眼睛还带着几分浮肿。
他见沧澜宗的弟子都已经到了,才对着众人作揖苦笑道“有客自远方来,我等本应该好好招待诸位,但我郑家如今出了些许变故,可能要恕我等招待不周了。”
夏珏冷冷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见夏珏不说话,面上不由得微僵,随后又小心翼翼道“其实,你们来此的目的,我等也已经知晓一二分。要说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可是父之错也是子之错。”
跟在身后的余烬听到此后,冷笑了一声,一群作秀的老狐狸。不过为何郑立要让郑家家主背锅,周围几个长老没有一个反对的?
他又听男子继续道“但是天大的过错,人死如灯灭,也该到此为止。即使不能算的,我也愿意承担这其中的一份,但前提是,请让我为父亲先好好送行,再和诸位进行一番详谈。”
苏玖心下也是微微诧异,倒是还真如余烬所言,这郑立不止杀了郑十一和郑十四,如今便是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了,也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天内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夏珏嘴角微勾,双眸依然没有一丝温度,如玉的面上,如今也带着几分寒意“恐怕,不行。”
男子一僵,显然没想过夏珏会拒绝的如此迅速。
男子脸上这才缓缓露出薄怒之色“即便是沧澜宗的人,也莫要欺人太甚了。”
夏珏身后有的执法堂弟子忍不住冷嘲道“你们在抓捕这玉阳城丹药师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
男子一噎,随即又苦笑道“那是我年幼不懂事的弟妹所为,而如今他们...也已经被另宗爱徒残杀了,不过想来也是我那弟妹活该,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有执法堂弟子在心里嗤笑,要说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也该是你才对。
夏珏也不急,依然缓缓道“这个锅,我们沧澜宗可不背,说是死于我师妹之手,也要拿出证据才好。”虽然他不怕苏玖杀人,但是不是她杀的,也不能就这般认下。
关于这一点也是昨夜便同他推断,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如今倒是真的让他将杀害郑十一和郑十四的帽子扣了过来。
旁边有个看起来似乎沉不住气的小弟子,忍不住将留影石抛了出去,声音带着几分蛮横“那你们就看看,我倒要看看你们接下来还怎么狡辩。”
男子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看起来已经颇为身心俱疲。
留影石上的两个死者正是郑十一和郑十四,此时二人似乎还死没多久,身上的伤口皆为剑伤,伤口处的灵气经过测灵石鉴定,竟然是冰灵气。
冰灵根修士自古便少,除了苏玖外,别说玉阳城,便是整片灵飞大陆也难再找出第二个。这证据几乎锤死在了苏玖身上。
夏珏看了那留影石一眼,突然转了话题“所以这便是你们程通缉我师妹的原因?”
男子听到通缉两个字十分意外,好似不是他做的一般“什么通缉?”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长老站了出来,恭敬的对着这些修士作揖道“其实这事是个误会。八公子因为看到十四和十一的死太过于难受,一时间不能忍耐才做下如此错事。但他因为弑父夺权如今已经被下了大狱,还请夏堂主放我等一条生路。”
杨果撇嘴,好一个一箭双雕,将事情都推到其他人身上,他就能以为自己可以身而退了?
郑立一日之内自然想不到什么好计策,但如今的布局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十一和十四死了,父亲也被他杀了,有些锅正好可以让这二人背,而再将弑父的罪丢给郑八,他便可以干干净净的摘出来,还能顺便接手郑家家主的位置。
其实他原本还不想这么早下手,但是昨天城里的巡逻人,被沧澜宗的人砍死了大半,如今他们手上能用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上面的人似是放弃了他们,也迟迟不见他们派人来。
如今什么都只能靠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