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前一晚,厉然和齐松谈了很多话,还硬是拽着他喝了酒。
厉然饮尽一杯杯中酒,终是有些咬牙切齿又带着几分不甘说出来自己以来的心里话“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姓苏的女修到底哪里好!能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真的,我就想知道,那冷的如同冰块一般的女人到底有哪里好!
药王谷不好吗?等姓闫的下台,我就是这里的宗主,你跟着我,我给你客卿长老中最好的待遇。
你不是也喜欢收集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丹药和草药么?我到时候有了权力可以收集的更多,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研究。
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非要跟着苏玖非要跟着苏玖非要跟着苏玖!
那女修一看就是长着一脸的麻烦像,你将来跟着她恐怕要吃尽苦头。
而且你根本就不擅长打斗,又何必和她一般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能看得出来,此时厉然已经醉了,甚至还醉的不轻。
齐松听着这番话心中不是没有任何的触动,六年的时间,他如何感觉不到厉然是真心在待他。
可他也记得自己的使命。
那是洛栖神族留给他的使命。
他其实也很想和他说出这其中的原因,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他不能愧对族人,也不能愧对苏玖。苏玖是他要跟随的人,是他的伙伴,同时更是他的恩人。
他齐松便是有所私心,也不会做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
所以他终是将这其中的一切原因,化成了一抹无奈和苦笑,随着酒水吞咽到了腹中。
这一场离别酒,几乎都在厉然一个人的嘴里说尽了。
以至于后来他疯到说出了不做药王谷下一任宗主的话。
他说,齐松,我想跟着你一起离开。
当然,齐松没有将这一个醉酒之人的话放在心上,即便有所心动有所期待,却也清醒的认知,药王谷不会放人。
他便是不谙世事,也知道一个继承人对于一个宗门的重要性,他又怎么会以此来破坏厉然的为来。
他对于厉然来说是极好的挚友,厉然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在厉然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只留下了齐松依然一杯接一杯的将这玉液琼浆当成水一般灌进肚子里。
最后还是一只修长而漂亮的手,按住了他要再次端起的酒壶。
迷糊中他听到那冰冷的不似常人的声音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别喝了,明天还要上路。”
“何况又不是永远不能相见了,你这样,大可不必……”
后面那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他的脑子明显已经装不下更多的东西了。
苏玖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齐松醉倒在了石桌上。
看着那一桌子一地的酒壶。
苏玖从旁边无人用过的酒杯中拿过了一只,斟满了一杯酒液。
想也不曾想直接一饮而尽。
下一瞬苏玖直接捏爆了手中的酒杯,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毅力才阻止自己咳嗽出了声音。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怎么和上次宴会喝的果子酒完全不同?这一杯液体辛辣而又上头,倘若不是她用灵气快速的将酒液以指尖排出体内,现在恐怕也和这两位一副姿态了吧。
苏玖微微拧眉,这东西未免也太难喝了些,他们是怎么乐在其中喝了一杯又一杯。
是的,苏玖她从未喝过白酒。
楚洛痕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的小师侄因为好奇牛饮一杯酒,随即捏碎了一个酒杯,不禁失笑。
随即他似是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目光猛然又淡了下来,抱剑直接转身离开。
月色正浓,月亮悄悄的爬上了屋檐,也只有它,看见了所有人的小心思。
……
第二天,厉然或许是因为宿醉并没有来送齐松。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作为一个修士,酒精这种东西最多不过能在他们留存两个时辰,又何来宿醉一说。
齐松喝的比厉然要多,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异样,说厉然还在宿醉之中,显然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还是不舍。
但是厉然这种人最是要脸面,所以并没有人去点破这一层。
对于厉然这种别人不见的做法,只有齐松眼底透着丝丝的无奈。
齐松到最后也没有等到厉然出现,无奈,也只能跟着苏玖离开。
他想总有一日会再见的……
而苏玖在临离开前,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那颗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
随即便笑了,没想到这厉然外表看起来嚣张而又玩世不恭,但内心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竟玩这种把戏。
苏玖心里知道,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
距离三人离开已经过了很久。
最后还是闫宗主看不下去,喊了一声,厉然才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沮丧,又有些莫名的气愤。
闫宗主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是你自己选择了这种送别的方式,现在又在生气些什么?”
厉然怒道“方才苏玖回头看了一眼大树,你也看到了吧!她分明就是知道我在树上!她就是不希望我和齐松好好告别!”
闫宗主看了厉然一眼“所以呢?她应该喊你下来么?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你恐怕会更生气吧。”
厉然顿了顿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是这个样子,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于那个女人对他的嘲笑。
若是苏玖知道厉然的心里想法,只会说一句脑补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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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天生之灵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的时间将尽。
苏玖三人这回因为没有厉然这个累赘,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因为他们可以选择御剑了。
苏玖在路上的时候便算过了时间,距离鸿盛天路开启的时间恐怕不足三个月了。
只希望这三个月内不要在出现其他的变故。
苏玖三人自走出那座山之后,便寻了一个茶楼用来落脚。
只是还不等他们走进茶楼,便看到了一起出现于市坊间的争执。
那是两个身着沧澜宗服饰的女弟子被七八个天黎宗的弟子围困在其中。
领头之人十分嚣张道“怎么,你们沧澜宗还没解散么?那个只有金丹期的小掌门呢?怎么不出来给你们撑腰了。”
苏玖目光微沉,金丹期的掌门?所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么?但是她明明将绝泪交给了楼笙……
难道说楼笙也是?不可能!楼笙若是真的和重陌一样,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我们掌门不是早就让你们解散宗门么?就算没解散,也总该悄悄的,穿这身衣服是什么意思,故意来碍我们的眼么?”
其中一沧澜宗女弟子眼眶泛红怒道“你们天黎宗未免太过于霸道,怎么连我们穿什么也要管么?”
其中一天黎宗的弟子仰头笑道“你听听这小女修说什么,她问我们连穿什么都要管么?”
旁边几个天黎宗的弟子也像是听了十分好笑的话,一般如同流氓一般笑了起来。
周围有不少或是散修或是出于世家弟子的修士都对几个天黎宗的弟子怒目而视,但却无一人敢去管他们的闲事。
“小女修你给我听好了,对,我们就是要管你们穿了什么!”
女修几乎怒道极致,连本命法宝都召唤了出来,看起来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你们欺人太甚!”
那领头的无赖却是丝毫不惧“我们就是欺人太甚了,你又能如何?我奉劝你赶紧将你这身衣服给我脱了,老子看了不爽!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让兄弟们帮你脱!”
领头的人的话音刚落,那几个天黎宗的弟子再次起哄一般的笑了起来。
周围有的过客虽然看不下去,却也只敢小声的同旁人说道“沧澜宗是真的养出了只豺狼虎豹,不逼的人家散宗不甘休啊。”
“天黎宗这些年来做的如此过分,倘若沧澜宗最后起来了,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他们,所以才硬是逼着他们散宗。”
“我看难,那个小的新宗主,虽然弱了些,骨头可是硬的很。便是被天黎宗迫害至此,也从未有过散宗的想法。”
“哎,现在便是不散又如何,你看沧澜宗的弟子都跑了多少了,今日啊,我看这两个小女修也留不下来喽。真是作孽。”
当然,这个作孽所指的是天黎宗的人。
“据我所知现在不少宗门都已经受够了这两年的天黎宗,我觉得他们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就算如此,要想收拾他们恐怕也要在鸿盛天路之后了吧。”
有个人将声音刻意压低了几分“有个小道消息说,有些宗门打算在鸿盛天路内就动手。”
几个围着聊天的散修不由得一愣“真的假的?”
那人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不确定,都说了是小道消息。”
在几散修还在说话间,那几个天黎宗的弟子已经要动手给沧澜宗的女子第扒衣服了。
“我允家世代受沧澜宗的庇护,绝不退宗,势必与沧澜宗共进退!”话落那两个女修便架起了手中的本命法宝,朝着那几个准备动手动脚的天黎宗弟子砍了过去。
天黎宗弟子早有准备,撑身后跳也直接召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双方一来一回便这样打了起来。
齐松有些好奇,随意问了一句“他们在城中这样打架没关系么?执法堂不管么?”
旁边有个同样在观看的人,看了他一眼“你是才进城的吧,五年前开始这城中的执法便和天黎宗沆瀣一气了,现在就算是他们遇了个正着也不会管。
倘若有好事者去举报,那么倒霉的也定然是和天黎宗打架的那一方。”
“现在天黎宗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
那人叹息“谁说不是呢,以前沧澜宗在还能和其抗衡一下,现在啊,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