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清冽的双目看着澄澈的天空,一字一句道“我苏玖承诺,从元予和画灵解除所有关系的瞬间开始,一个时辰之内我绝对不主动去寻找元予的下落。”
元予冷笑了一瞬“你当我是傻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你拥有风灵,可以让风灵通过万物感知一切,到时候你确实不用主动去寻找,因为你只要让风灵代劳一切,再由你之口告诉你身边的同伴,他们照样可以来截杀我。
到时候天道也不会将因果清算在你的身上。”
苏玖也被气笑了“我该说,不愧是善于阴谋诡计的邪修么?连这样的漏洞都被你找到了。”
元予也不生气,只是暗藏深意的说了句“哪里哪里,对待您这样的高人,我自然要多加小心,毕竟小命只有一条,再糊里糊涂的丢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于是苏玖便又加上了元予所说的条件。
她又转头看向元予“该你了。”
元予的目光轻微的闪了闪,显然还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苏玖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声“我呢,劝你老实一点,你要知道,你若是敢违背承诺,我的心魔誓是不会起效的。
刚才我说的十分清楚,是‘从元予和画灵解除所有关系的瞬间开始。’所以,你可不要阳奉阴违才好。
你既然从画灵那里对我有所了解,就该知道,我对天道法则的某些感应是十分敏感的存在。
而天道法则在生效的瞬间,我也是能够感觉到的,所以你可千万不要用那些糊弄其他人的招数来糊弄我,因为没用。”
元予的脸色再次有了变化,那是一种惊骇和不可置信,甚至还带着几分犹疑。
苏玖勾了勾唇角“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
从方才元予的表现来看,苏玖又看出了几个问题,比如画灵其实并未将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元予,至少她对天道法则有着明显感应这件事,画灵就并未告诉过元予。
元予确实是有些不信的,苏玖是个天才这件事他知道。但即便知道,也不相信她对于天道法则有着那么高的敏感度。
元予装模作样的施展了两个解除契约的术法,看起来确实是光芒淡了,也确实是解除契约的术法,只不过到底是和什么东西解除契约,便有待商榷了。
“我承诺你的事情做到了,就先走了。”边说着,元予便打算离开,看着元予就要从洞窟离开。
苏玖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下一瞬霜寒紫极剑便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苏玖眼底氤氲着层层风暴“我早就说过,别糊弄我。”
云朝等人一听,也立刻祭出法宝将元予围了起来。
元予眯了眯眼睛看向苏玖“你这是打算违约,难道不怕心魔誓么?”
苏玖面上的冷笑不止没有淡却半分,甚至还有加深的迹象“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
苏玖话落,霜寒紫极剑立刻穿透了元予的肩膀,因为霜寒紫极剑的寒意极重,几乎不等元予的血流出来,便被直接冻在了伤口处。
元予感觉不到疼,但却感觉到了一种极致的寒冷,在蔓延他的全身。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苏玖的厉害,也终于明白,苏玖并不是他能够找惹的起的存在。
“这……这是什么,怎么,怎么会这么冷……”
“解除你和画灵之间的所有关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元予终于害怕了,也终于不敢继续再耍自己的小心思了,他老老实实的解除了他和画灵之间的所有羁绊。
也是在这一瞬,苏玖感觉到了天道法则施与她的束缚。
苏玖收回霜寒紫极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滚。”
元予没有走洞窟,而是身形一闪,人就不见了。
云环翎一怔“传送阵?不对没有阵法的气息!是神行千里符篆?”
苏玖摇头,眼底有着明显的暗淡“是画灵在帮他。”
云环翎整个人都傻了“画灵一直都在?但我怎么没看见画灵……”
“我也是在他离开的一瞬间才发现画灵气息的波动,同时出现的还有她的空间之力。”
“这样看,倒像是他一直将画灵带在身上!?然后关键时刻救他一命……不过画灵已经可以利用她自己的空间进行传送了么?”
苏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她的诸多法宝都已经得已进化,画灵进化也算是意料之中,尽管她的奇遇不在天云山,但这世界上的法宝奇遇又不止是天云山……
让苏玖想不明白的是,画灵为什么要帮元予,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在解除的瞬间,她应该也是可以感应的到才是。
云环翎有些颓丧“不过这回我们怕是要真的很艰难了……”
空间传送,不通过外物和草木,便是风灵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束手无策。
云朝和魏昱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遗憾,虽然明白苏玖是为了救那个画灵,但一想到放走的邪修是一个能够生吞人心的恶毒人物,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值。
就在魏昱开口想说些什么打破现有尴尬气氛的时候,苏玖率先开了口。
“放心,他逃不掉的。”
其他三人看向苏玖,似乎在等她一个解释。
倒是从头都没有说话的银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苏玖腰间的玄灵令牌。
“我昨天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便是猜到了他可能还有其他小动作和安排,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果然是这样……”
如果说,唯一出乎苏玖意料之外的,大概就是画灵了,她没有想到,元予会拿画灵威胁她,更没有想到,画灵到最后还会帮助他逃离。
苏玖怀疑,他和画灵之间说不定也存在着某种交易……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昨天晚上已经联络过附近城池的执法堂弟子了,我二师兄宁帆也刚好在附近执法,若无意外,元予只要敢走出这片地界,便会碰到执法堂的弟子。”
其实如果可以,她本是不想麻烦执法堂的弟子们的,但一想到这人的狡诈,她又不得不做个二手打算,没想到还真的是用上了。
第一次见识到苏玖智慧的魏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忍不住暗戳戳的给云朝传音道“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云朝点头“苏玖做事一向有自己的打算,而她的策划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魏昱心里忍不住暗戳戳的寻思着,这就是传说中那种,明明可以靠脑子吃饭,却偏偏靠实力吃饭的修士么?
不过,无论如何,有执法堂插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至少元予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银星早就化身小迷弟围着苏玖转起了圈“我就知道姐姐最厉害了!姐姐真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云环翎磨了磨后牙槽,挡在苏玖的前面“我说,你比阿玖年纪还大上不少吧,这么一口一个姐姐不会觉得不合适么?”
银星狡黠的眨了下眼睛“不会啊,我们狐族寿元本就极长,按照我的修为来算,我还是个幼崽呢,叫阿玖为姐姐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你现在不止年纪比她大,长得也比她高,又哪里算得上幼崽。”
银星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眼底透着几分轻蔑和了然“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吃醋。”
就算云环翎确实是在吃醋,但就这么被这只臭狐狸明晃晃的点了出来,还是难得的呛了一下口水。
银星拽了拽苏玖的衣袖“姐姐姐姐,这个人不太行呢,长得没有我小叔叔好看,脑子也没有我小叔叔好用,你们看起来并不般配呢。”
云环翎急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阿玖只是朋友!”
银星拖长自己的口音“哦——原来还只是朋友啊,那你就更没有立场管姐姐的事情了吧。”
阿环有苦难言,但一想到阿翎的失败,又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表白的好时机,尤其还有这样一个货在旁边捣乱。
银星也不管即将被自己气炸的云环翎,继续踱步到苏玖的身后,有些可爱的探出头,微微笑着,他漂亮的狐狸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头上立刻多出一对毛茸茸。
毛茸茸微微颤动了一下,显得越发的可爱“姐姐姐姐,虽然我觉得我小叔叔比脑子看起来不怎么灵光的这位要好上一些,但如果配你的话,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你们之间年纪的差的太大了,想来在很多的事情上都很难同步吧。”
“俗话说,三岁一个代沟,你们相差了万余岁……天啊,三千多个代沟呢,我真的觉得不妥极了!要我说啊,姐姐这样好看的,就应该找一个性格互补,又能带给你快乐和阳光的小少年啊。”
魏昱和云朝已经十分确定,这货就是在推销自己,不过作为吃瓜群众的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继续看这位即兴表演。
但云环翎却没有成为观众的兴趣,银星明明说了这么大一段话,最后他只注意到了有关于他脑子的这句话,他不禁怒道“你说谁脑子不好呢!?”
被打断表白的银星十分的不高兴,面对苏玖时的可爱笑容也于瞬间变了一个度,那笑眯眯的狐狸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明显的嫌弃“我没有明确说出来,本来是想给阁下留点面子的。”
云朝&魏昱:您这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么?
云环翎也不是真的就是个完全蠢的,知道继续辩论这个话题于他而言并没有好处,不禁冷笑,将话题直接拖到了这只小狐狸的身上“我的面子我自己会看顾好,就不用你三番两次来提醒我了,倒是你,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只小狐狸,你叔叔配不上阿玖,你也配不上!
还适合阳光快乐的小少年?我就没看出你哪儿阳光了,明明就一肚子黑水,装什么天真。”
银星的笑意收敛,眯起了狐狸眼睛,如果不是打不过这个人类修士,他绝对会凭借自己的本事教他做人。
“啧,看你这凡人妒妇一般的语气,怎么?是我带给你的危机感太浓烈了,让你坐立不安了?”
你一言我一语,二人就这样杠上了。
云朝和魏昱则像是两个瓜田旁的瓜农……
而苏玖的冷面也终是没能维持住,她抽了一下唇角,扶着额头给云朝传音,“你们继续,我先去一趟祥和村,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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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 梦醒
云朝看了看还在互杠的二人,又看了一眼苏玖已经远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开始寻思,这是临阵脱逃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二人未免也太差了些,你们的战利品都跑了,还杠呢?
……
发现元予的洞窟距离祥和村并不远,不过几十个呼吸间,苏玖便御剑到达了目的地。
祥和村的人似乎总喜欢围绕在一起,这不,苏玖一落地,又看到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商量着什么。甚至就连他们所站的位置也和之前如出一辙。
包围圈都是人,从远处看,那是围的密不透风,倘若不是苏玖拥有修为,还真不一定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对于苏玖的突然到来,最先发现她的身影的,是那一对曾经招待过苏玖的祖孙。
少女看到苏玖有些惊喜,连瞳孔都多了一分光彩“姐姐!你回来了!”
少女这一声惊呼,顿时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同时苏玖的身影也彻底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苏玖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村民立刻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来。
她的气场太过于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开口,村民就知道自形的退让。
村民在散开之后,苏玖自然也看到了这其中的中心人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进入到假死状态的柱子。
不过此时的柱子早已清醒了过来,只是看起来似乎依然不再状态之内。
此时,柱子确实有些迷茫,他感觉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多了一段格外恐怖的记忆,他或许是在做梦,但如果是梦又怎么会这般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