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眼底充斥着强烈的怒意，但除此之外似乎又夹杂着几分难解的复杂。
苏玖神色淡淡，手心不知在何时凝结出了霜寒紫极剑。
看到苏玖手中的剑，郑启龙眼底有明显的惧意一闪而逝。
只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使得他挺直了腰板，神色中更是也带了几分嚣张与傲慢。
“我说你怎么在沧境界如此的顺风顺水，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你既然回来了，便说明你在沧境界也已经死了吧。”
苏玖目光轻闪，瞬间就明白了，郑启龙似乎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同类。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都是从这个世界穿越到沧境界的存在。
苏玖想到白素的情况，心里有了些许想法。
“这么说你在沧境界也已经死了？但为什么会是以魂魄的状态回归？”白素可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但到了郑启龙，怎么就只剩下了一个魂体？
这是苏玖不解之处。
郑启龙撇嘴“我之所以无法回归本体，还不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的本体已经死亡了。”
听到这一番话，苏玖莫名的便想到了之前她所看到的那一具骸骨。
骸骨上的气息虽然已经完全消散了，但最后天灵中尚存的那一缕灰色气运却完全融入到了郑启龙的魂魄之中。
也就是说，那具死亡的尸骸极有可能是郑启龙在这个世界的身体。
然而奇怪的问题又出现了，白素在沧境界经历了这么久，不过是在这个世界睡了一觉，而郑启龙为什么回来后连尸骸都被深埋了？
单从时间问题上而言，关于这一点其实是说不通的。
苏玖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残魂“你对自己倒是挺狠，舍得抽取一魄为自己办事。”
郑启龙拧眉“那也没办法，我没了本体，只能转为魂修，但是我现在的魂魄也已经十分的薄弱了，需要更多的生命力。”
听着这番说辞，苏玖的眼底并不见多少意外之色，因为她早在看到这一魄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便已经猜到了。
郑启龙眼敛微垂，眼珠却在眼眶中转个不停。
“我说苏玖，我们既然都已经回来了，沧境界的事情，便就这般算了吧。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过同样经历的存在，你帮我成为魂修，而我也不再继续追究你师兄和你们沧澜宗对我做过的事情，你说，这样可好？”
苏玖唇角不着痕迹的微微勾勒了一下“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郑启龙笑道“好说，我看你修为尚存，想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抓几个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苏玖了然“你想收取活人生机为己用？”
郑启龙挑眉“这不是很明显的么。”
苏玖不紧不慢的围着郑启龙转了一圈，如果她所觉不错的话，郑启龙似乎是在紧张？
“你为什么自己不下山寻找人，这样岂不是更方便？”
郑启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要是能离开这里，早就离开了。”
苏玖恍然，看来这座山对郑启龙也是有所限制的，就是不知道限制郑启龙的东西又是什么？
苏玖盯着他的魂魄看了又看“看你的情况，魂魄似乎已经遭受过一次重创，能保持现在还不逸散，怕是也用了不少的天才地宝。”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闷，而郑启龙更是处于一种随时爆法的状态。
苏玖注意到，在他生气的时候，他的魂魄都染上了几分黑色的怨气。
郑启龙的魂魄和白素的似乎又不同，白素没有带回一丝一毫自己原本的能力，但郑启龙却显然已经带回来了。
所以，郑启龙到底为什么，能将自己的能力带回来？
苏玖的眸色有些沉，因为想事情想的太过于投入，瞳孔的颜色也越发的深。
苏玖猜测，大概又是和那假天道有关。
白素是假天道放弃了的存在，所以她的实力对方选择不保，然而郑启龙却不同，郑启龙有着白素没有的野心，所以天道想要对其保上一保？
苏玖抿了抿唇，还是觉得这个解释未免有些过于牵强。
她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然后看向对面的郑启龙。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做了怎样的调整，亦或是想到了什么，当苏玖再度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收敛了怒气。
“不错，我是用了不少好东西才保住了我的魂魄。但是你以为我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谁？”
从郑启龙的语气中，苏玖听出了对方的隐忍。大概是还顾及着，想让她为他抓人，这才对自己百般忍耐吧。
“你遇到师兄了？是师兄解决了你，所以你才又穿越回来了？”
虽然郑启龙十分的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是死在夏珏的剑下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他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夏珏真的十分厉害，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修士，我明明有着汲取了万千气运的转运珠在手，却仍然抵不上他的天赋……”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郑启龙的脸上再度出现了几分惧意，就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及其令他感到可怕的东西。
“他真的太厉害了，甚至堪比……”
郑启龙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再无法开口吐出一个字。
苏玖感觉到了郑启龙周身的法则之力。
所以，其实是法则之力在阻止郑启龙开口？
作为叙述者的郑启龙觉得简直是见了鬼，好吧虽说他本身已经是鬼，但还是满心的惊悚，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被封了嘴。
他的天赋不似苏玖那般强大，所以并不知道束缚他的是法则之力，只以为苏玖搞了什么鬼，毕竟目前他能看到会喘气的活物也只有苏玖一人而已。
苏玖从郑启龙的眼神中一眼就看出了这厮在想些什么。
“不是我干的。”清冷的声音，毫不走心的解释。
但郑启龙哪里肯相信，依然瞪着两只冒着火气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玖。
“你别再想刚才想要说的话，试着说说其他的内容，如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我怎么又可以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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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零九章
郑启龙虽然不够精明，但也还不算傻到底。
在稍做思所过后，似乎也猜到了某种可能。
苏玖见他神色恍惚，率先开了口“你应该也猜到了，是被法则之力所限制了。”
郑启龙的脸色有些难看“法则之力，那是什么东西？”
苏玖挑眉“你死之前，修为到了什么程度？”
“练虚期。”
苏玖有些沉默，竟是比她还高……
“你都到了练虚期，竟还不知道法则之力的存在？”未免有些离谱了。
如果不是郑启龙将自己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苏玖大噶真的以为他是在装模作样。
同时，苏玖也有些明白了，天道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的脑子，确实足够的好控制。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这几十年里，几乎除了积攒气运便是在修炼，加上我本就天资非凡，悟性超高，修行的自然就快。再加上我心无旁骛，不懂得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
什么法则之力，就算我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照样还是修炼到了练虚期？”
听他说完这一大段话，苏玖到底没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唇角轻轻抽动了一下。
天资非凡？悟性超高？这是当她完全不了解他本人的资质呢。
“我记得，你那沧境界的身体是四灵根吧。”
郑启龙似乎看懂了苏玖的质疑，有些炸毛“灵根并不代表一切。”
“但灵根也是作为一个修士的基础。”
苏玖懒得再和郑启龙继续掰扯，直言道“你最后其实是转了魔修吧。甚至还修习了魔修的特殊功法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吧。”
郑启龙抿了抿唇，就这样被苏玖拆穿让他极为不爽“那又怎样，气运是实力的一部分，谁让我是大气运的拥有者。”
“大气运的拥有者？”苏玖轻启薄唇，这几个字从她嘴里缓缓吐出，同时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会穿梭到我们沧境界？”
郑启龙呆滞了一瞬，他当然不知道，但习惯使得他嘴硬“这也是我的机缘。”
苏玖觉得，关于这一点郑启龙大概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在沧境界的几十年里，竟将自己的一切遭遇都归结为气运和机缘。
“你是被师兄杀了，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吧。”
郑启龙撇嘴“是啊，我曾经逃脱过那么多的死局，没想到最终还是栽了？”
“你逃脱过很多死局？”苏玖只知道沧澜宗执法堂的弟子一直在暗中跟踪他，因为他身上转运珠的缘故，使得执法堂的弟子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郑启龙去了降魔之地，夏珏才终是下定决心，亲自带队击杀他。
不过听郑启龙的意思，除了执法堂还有人默默的暗中跟踪他追杀他？
如果苏玖所想不错的话，这些人恐怕都和前飘渺仙门有着一定的关系，不然还有谁能知道郑启龙身上带着转运珠。
而这些人追杀他的原因，绝大部分想必都是因为转运珠。
郑启龙点头“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总是换地方？”
苏玖回忆起，每次回到宗门之后，收到的关于郑启龙的消息，他出现的地点确实都不是固定的……
不过只是因为被追杀？想来未必……
“你出现在夜幕寒潭，恐怕并不是因为逃命吧。”
郑启龙撇嘴“你既然都知道了，又问什么。”
苏玖摸了摸下巴“我确实知道你打伤了我宗弟子，取走了魔剑。不过我并不知道，你来取魔剑的目的，是谁和你说过了什么吗？再或者是有人教你这么做的吗？”
按照郑启龙之前的说法，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积累气运和进行修炼，就算转了魔修，也不像是那种会孤勇到只身潜入寒潭秘境之人。
如今的寒潭秘境虽然已经可以自主开启，但也有大量的沧澜宗的高阶弟子守在那里。
但最终，却仍然被郑启龙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进去，如果说没有外力帮忙，苏玖是不信的。
说话之间，苏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蛊惑之感。
郑启龙对苏玖虽然有所防备，但神识上的对垒到底不是一个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