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苦斗,对方人多势众,迭出杀招,遭此强敌,偏生张佳木又要留手,不敢痛下杀手。
刚刚和任怨说没有打算是实话,但他估计门达总会救他,况且还有哈铭,王骥,打一架的话,罪过不大,被捕之后总也有机会翻身。要是杀人的话,事情可就真的没有转圆的机会了。
虽是留手,但东厂番子们都是欺男霸女的好手,真本事却是稀松的紧。讲起打架来,一百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况且,他边战边退,已经到了胡同口,敌人虽多,耐何施展不开,最多三五人同上,张佳木手持双枪,戳刺抡打拍,妙招迭出,番子们根本不是对手。
打了两刻功夫,皇城长街上躺了一地的番子,张佳木只受了点轻伤,却是越战越勇。
他边战边退,只要再挡片刻,把番子们杀退一些距离,就能想办法逃走了。
“这么看,东厂全是废物不是?”曹吉祥骑在马上看了半天,越看越怒,脸色已经是阴沉的可怕。
他也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虽说东厂不归他管,但也是声气相连。
东厂丢人,丢的可是内廷公公们的脸!
曹吉祥看看左右,道:“那么,我身边有能人没有?”
他提督十团营,麾下全是大明京营的悍将,此语一出,众将皆面露愤色。
当下便有把总官朵颜上前请战:“公公,末将愿往与这小子过一过手。”
“好,”曹吉祥点了点头:“原就说要叫你去,总得你自己说去最好。”
朵颜虽是蒙古人,也是京卫军官世家出身,他的家族中,有在亲军诸卫的,也有在五营三千神机三大营的,现在他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已经挑在十团营里当马步把总,世职是指挥佥事,除了家世之外,没有过人的骑射武艺功夫也是断然不行的。
朵颜默然点头,叫过来自己的亲兵,脱了身上铁甲,他一直面无表情,卸甲完毕,面对张佳木时,双眼才露出炽热的光来。
他大步向前,一路上所有的东厂番子都被他振臂挤开。
等朵颜到了张佳木面前时,两人对面而视。
一个是身高体长,身形匀称,身上到处都是武者的勃勃生机与力量。
一个则是矮小粗壮,罗圈腿,看不到腰身,全身上下,犹如一块铁板,每一寸肌肉都犹如钢铸铁打,与张佳木比起来,朵颜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与张佳木对视时,双瞳之中竟是毫无表情,犹如死灰。
看到朵颜,张佳木面色凝重,对方身上的危险味道浓烈的都遮掩不住。这是一头野兽,杀人如麻,双手犹有血痕。
朵颜也用欣赏的眼光看向张佳木,这个少年面色如玉,身形高挑,让人看起来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想了又想,终于想起一句汉人的成语:如沐春风。
他歪着头笑道:“少年人,你的身手很不错,我来陪你玩玩?”
“你真看的起我,”张佳木苦笑道:“不过,打就打好了。”
话音未落,朵颜已经一拳往张佳木的脸上轰去。
两人都弃了兵器,但朵颜这一拳竟是“啪”的一声巨响,一拳之威,竟能撕锦裂帛!
张佳木神色不变,左腿上前半步,右手却迅如闪电一般,一把拿在了朵颜的腕关节处,然后顺势向前一拉,自己身体又疾冲向前,半转身,左肘迅速向朵颜的喉咙关节处击去。
朵颜面露诧异之色,他虽然年不到三十,但十几岁时先在紫荆关,后来到宣府,大同,在边关已经打了好些年仗,手里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的博斗经验可都是在战场上用身上的累累伤痕换回来的!
眼前的这个年纪人不过十七岁年纪,就算是自幼习武,他哪来的这般果断敏捷?
这只是神思之中一瞬间的事,张佳木如此狠攻,朵颜的反应也是快极了,他侧身一躲,让开了这一肘,整个人亦是顺着张佳木的这一股劲力顺了过来,然后双手环抱,竟是用上了蒙古人的摔跤功夫,一下子,就把张佳木缠住!
“小子,这一手不赖吧?”朵颜大是得意,叫道:“说声认输,我带你到公公那儿给你求情,他最爱好汉,你又没杀人,没准能饶了你。”
张佳木并不出声,用左肘往朵颜胳膊上一击,朵颜只觉双臂一麻,竟是不自觉便松了手。
他正发楞,张佳木却是一把抓住他肩膀往后一拉,右腿横扫,手腕一抖,朵颜已经如同一条破麻袋般的飞了出去。
这一下摔的可重,张佳木因为朵颜实力太强,因此不敢留手,这一下用足了全力,朵颜被抛的又快又急,摔下之后跌的半天也爬不起来。
“好,打的真好。”虽然跌的一嘴鲜血,朵颜还是强撑着胸口爬起来,含糊不清的夸赞着张佳木的技法真的是炉火纯青了。
“对不住了,”张佳木也有点歉然,道:“收不住手。”
他们俩打的电光火石一般,说起来长,其实也就是照面几回合的事。高手过招,绝对不会你来我往打上几百个回合,那是小说。
四周的番子看的呆了,刚刚张佳木就是大杀四方,打的他们胆战心惊。张佳木枪法纯熟老辣,挑刺戳扫都是动作极快,对面的番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高手打庸手,就是这样,跟大人打小孩似的。
也就是朵颜这样水准的,才能和张佳木过上几招,而且还有点机会。
他们这一楞,张佳木就有了机会,他也管不得朵颜了,回身便跑。
正转身时,突然心生警兆,身子下意识的一闪,一只利箭已经“嗡”的一声射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劲力之大,把他又向前带了几步,然后便只觉肩胛骨处一阵巨痛,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倒过去。
“曹钦,你这个混蛋!”朵颜已经在往后头骂人了,这般暗箭伤人,确实有点丢脸。
那边曹钦却是很得意,他是十团营的指挥使,正三品武官,职位不低,年纪却也只二十余岁,原因也很简单,他是曹吉祥的侄子兼养子,自幼就喜欢弓马骑射,手中弓箭向来例不虚发。
“怎么样,”他向着曹吉祥道:“父亲,还是儿子的弓箭看得吧?”
他身边的堂弟曹铉武艺犹在他之上,委实也不喜欢他这一手,只是冷哼了一声,道:“暗箭偷人,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戚,铉弟,你这是什么话。”曹钦也不介意,他这个弟弟,就是向来鲁莽,一天不顶他几句就不舒服。
曹吉祥横他们兄弟一眼,只是冷然道:“又没射死,你们没看到么,他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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