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得很是舒坦。以往孟姨不在,魏瑀就会请其他的保姆过来,但这次不用了。
明明魏瑀告诉她不用省那些钱,唐若还是坚持要自己动手,毕竟她是寄人篱下的养女,怎么能一直让人伺候呢?
大约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魏瑀没再反对,反倒是跟她一起做家务,甚至在他的休息日还会跟她一起去买菜。
工具人柯城负责开车接送,但他本人还挺乐呵的,尤其是能吃到唐若做的饭菜——一开始还味道平平,后来竟越来越美味,连寡言的魏瑀都开口夸奖。
过完年不久魏瑀就要上班,他开始习惯起在下班回来时将公文包递给唐若,当接过的人换回孟姨时,他又得花时间重新习惯。
第二个学期,他们都不太担心唐若会在学校被欺负了,柯城时不时跟班主任联系,又把情况告诉魏瑀。唐若在学校表现很好,虽说很少跟人来往,但也没有到被冷暴力的程度,偶尔还会给其他同学解答问题。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距离她被收养已经快一年了,唐若把手里的纸翻来覆去地看,在门被敲响时慌里慌张地将它塞进课本里。
“若若。”魏瑀一如既往来提醒她早睡,视线在她的书桌上停留一瞬,就回到穿着睡裙的少女身上。
“先生。”
唐若很喜欢他会在睡前来跟她谈话的这一点,尽管只是问两句今天感觉怎么样,但好歹给了她机会。
“如果我谈恋爱了,先生会生气吗?”
魏瑀盯着她的脸,不肯错过一丝细微的表情。尽管她脸上还是与以往无异的羞怯笑容,但那副模样就像是在他的喉头塞了一颗细小的沙粒,哽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他平时话也不多,所以唐若自顾自比划下去:“先生是不是,不同意早恋呢?”
“若若,你已经十六岁了。”食指指尖在扶手上点了点,可藏在扶手下面的几个手指却已经在发白,魏瑀冷着声音,“现在谈恋爱不能算早恋。”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唐若试探性地问道:“先生有早恋过吗?”
那双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芒叫人不忍拒绝,但魏瑀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他还没开口,她就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该问,末了又开始道歉。
“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他强忍着喉头的干涩说下去,“早点睡,晚安。”
“晚安,先生。”
这一次唐若没有目送他回房间,而是提前一步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然后就背靠着门偷笑起来,那模样与方才的慌张羞怯大相径庭。
第二天,两人都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照常一起吃完早餐坐上柯城的车。
挥别了背着书包的少女,魏瑀却是没有让他开往公司,而是沉声道:“回去。”
“啊?”柯城见他面色冷凝,也不敢多问,方向盘一打车就掉了个头原路返回,速度还不慢。
“先生,是忘了拿什么东西?要我帮忙……”
见他的轮椅直直地往唐若的房间去,柯城没再说下去。
唐若没有关门,房间里的摆设十分整齐,书也摞得一丝不苟,魏瑀闭了一会儿眼睛,眼前晃过的是她慌张的表情和那双灵巧得过了头的手。
“先生……”柯城站在门口叫他,像是要阻止。
“过来,把椅子挪开。”
柯城照做,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将那些练习本一一翻开,然后从中抽出一个信封来。
他想说这是侵犯隐私,但魏瑀越来越黑的面色简直就是掐紧了他的喉咙,迫使柯听话地将书本恢复成原来的位置。
“若若她……怎么了吗?”
“没怎么。”
声音冷得像是夹杂着碎冰,明明已经春末了,柯城的背后却还是爬起一股凉意。
接下来几天,最难受的居然是柯城,他每次都在车上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观察那两人,可又察觉不到异常,除了魏瑀的话又少了一点点以外。
唐若还是那副单纯羞涩的模样,会比划着说学校里的事情,魏瑀只是点头或是“嗯”一声,偶尔才会接话,可他没心情给柯城翻译,柯城也不敢乱问,只能自己着急上火。
说完期中考后的班际篮球赛,唐若觉得自己的手语又得到了极大的锻炼,面上笑得更欢,可爱的小虎牙都冒了出来。
日落时间越来越晚,太阳不肯投入地平线的怀抱,径自散发着光芒。金色的夕阳在楼宇之间的缝隙里大胆穿行,也一次一次晃过魏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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