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个木老爷到底本事行不行?
见着景孝帝没立刻答话,他自个儿先讪讪一笑,说道:“是我要求太多了,不然五百块……”
“可以。”景孝帝说道。
卢老爷笑了起来,“行!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东西给您送到何处?我先让人送五百块过去。”
“五千块。”景孝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纠正了他的话。
“什……什么?”卢老爷愣了一瞬。
景孝帝才又接着说道:“我说五千块,我能运出去。”
卢老爷眉头皱了起来,“木老爷啊!现在可不是说大话的时候,这若是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啊!”
景孝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先前儿都不见卢老爷您怕,怎的这时候怕了?”
卢老爷的五官拧成了一团,“这……您看您说这话……不就没意思了吗?”
景孝帝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您信我就是,我的本事超乎您的想象。”
卢老爷叹了口气,“也好,东西我先让人给您送过去,到时候您再自个儿掂量,若是一次性吃不下,就慢慢来,别给您自个儿引火烧身。”
景孝帝却大大咧咧地应下,“放心吧,东西定然给您出了,并且保证全无痕迹。”
这天底下敢找他问责的人,还没出生呢!
五千块铁锭子按照景孝帝和卢老爷的约定送去了城郊一个庄子上,景孝帝带着人亲自去查探了一番。
铁锭子保存的很好,看来他所说的那个用白泥膏封层的法子确实可行,待到他回去之后,也会下旨让人试一试。
“父皇,这些银锭子您打算如何处置?”静王问道。
想要名正言顺地将这些东西运出去,自然必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
而皇上还并不像这时候就暴露身份,那么用谁的身份合适呢?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静王身上,冲着点了点头,“自然是你了,孩子。”
静王一愣,“儿臣?父皇!儿臣不行啊……”
他下意识地就想着拒绝,却被景孝帝打断了,“你不是不行,而是不愿。老四,你仔细问问你自己,当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静王沉默了,他发现他自己根本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是的,他能做到。
不过是个运个东西的事儿,他是父皇的儿子,谁都会卖他个面子。
可是……他只是个天残啊,父皇为什么会让他来做这个?
“老四,腿脚不好,人不是废了,但是自暴自弃,人就废了。”
这还是景孝帝第一次跟静王说这些话,静王沉默了。
景孝帝也并没有催促他,而是一直等到他自己抬起头来。
“父皇,儿子可以做到。”
景孝帝听了他这话,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欣慰。
“好孩子,这事儿父皇就托付给你了,仔细将这批铁锭子送回去工部!”
静王领命,冲着景孝帝一抱拳,“是!儿臣接旨!”
“日后运送铁锭子的事儿就都交给你了,仔细办妥,莫要泄露朕和你母后的行踪,待到日后朕回京了,必然重重有赏。”
“是!”
皇上让人替卢老爷运银子的事儿瞒得严严实实的,就连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只是她有些日子没见到静王了,实在有些奇怪,便让人下去打听。
“夫人,四少爷被老爷派去办事儿了,说是路程较远,短时间应当回不来了。”冯嬷嬷回答道。
皇后娘娘听了微微有些惊讶,但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复了自然。
“也好,老爷愿意用他,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儿。”
被人忽视的感觉到底是不好的,皇上愿意用他,自然比一直默默无闻要好的多。
“您说得对,只是四少爷走的着急,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派人跟着,四少爷没经过什么事儿……”冯嬷嬷有些担忧。
皇后娘娘却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得周全,莫要担心了,你还不了解皇上那人?他兴许不操心自己儿子,但为了他所谓的大事儿,也会找人跟着老四的。”
第1265章 一见如故啊
不得不说,果然最了解皇上的还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这样一说,冯嬷嬷就也跟着笑了起来,“您说得对,是奴婢瞎操心了。”
“这些日子也没见到九月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都忙什么呢?”皇后娘娘随口念叨了一句。
苏九月是个经不起念叨的,皇后娘娘才刚一说,她就觉得耳朵有些微微发烫。
伸手摸了摸耳朵,抬头看向了吴锡元,“今儿也要出去吗?”
吴锡元轻声嗯了一声,身上的布衣也没再穿了,这几日他穿得都是绫罗绸缎,便是从前在京城他都没这样高调过。
若是苏九月稍稍无理取闹一些,看着如今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吴锡元,只怕要怀疑他在外头有人了。
“嗯,要出去,这两日正是要紧的时候。撒了这样久的网,就要看看他上不上钩了。”
他越是这样,苏九月就越是担心。
“你出门在外的要当心一些,千万注意安全,莫要以身涉险……”
这些话这两日苏九月几乎每日都要说上那么一两次,吴锡元也没觉得烦,低头用额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低声说道:“我都记下了,媳妇儿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毕竟……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
听他说起孩子,苏九月也有些脸红,但心里却偷偷琢磨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今年初上就打算着要个孩子,如今眼瞅着都要过去半年了,肚子里的孩子却依旧没影儿似的。
她这些年没少看医书,知道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的人一两年怀不上孩子都是正常的。
看来她应当也是那种不容易怀孕的,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不过这会儿没怀上也好,在外奔波总是不方便安胎。
吴锡元捏了捏苏九月的小脸,看着心不在焉的她视线可算又重新落在了他身上,才说道:“你自个儿在家里当心一些,若是有人敲门不要自己大大咧咧就去开,让暗六去。”
“好啦,这些话天天都要说一遍,我都记下了呢!”苏九月笑着说道。
吴锡元收回了手,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才说道:“那我便走了,你自个儿当心。”
来的路上,曲一高又跟吴锡元说了方恪的情况。
“吴老弟,那个方恪就是个贪心的,我这些年跟他合作,虽说没少赚银子,但几乎一半的收益都孝敬了他,倒是还没原先赚得多。”
吴锡元一听这话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何还非要当这个皇商呢?”
曲一高听了吴锡元的话,像是才重新认识了吴锡元一般,好生将他打量了一番。
最后突然笑了起来,倒是让吴锡元有些莫名其妙。
一直笑到最后,曲一高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变得苦涩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吴老弟,你有时候真让我觉得你到底是不是个商人。”
他这样一说,吓得吴锡元心中一紧。
他还担心自己是不是被曲一高发现了,可是紧接着就听到曲一高又接着说道:“仔细一想,你家中有那样的背景,自然是体会不到我们的感受。士农工商,从古至今向来如此。我们商人就是最低等的人,连随便一个老农都可以瞧不起我们……”
“可是成了皇商就不一样了,就连县太爷跟我们讲话都会礼让三分。”
这么一说,吴锡元就明白了,“原来如此……”
曲一高又接着说道:“在方恪的眼中,我就是他的走狗,分他一半的银子,他也心中不满。是啊,谁家走狗会分走这么多银子呢?可是他也不想想,他只是引荐了一下,真正办事儿的又不是他!层层剥削,最后到了我们手里,又能赚几个钱?”
吴锡元顿时神色就认真了起来,“那……真正办事儿的人是谁?!”
“是京里头的大人物,等方大人给你引荐吧,他会告诉你的。”曲一高模棱两可地说道。
吴锡元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可是曲一高又紧接着告诉了他另外一个消息,“方大人手中有一批铁锭子,想让我帮着他运出去,我担心出事儿,一直回绝他。他兴许觉得我不受控制,这才想着再换个人合作。”
“铁锭子?”
吴锡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年他在洛阳碰上王启英的时候,王启英不就是来查这个案子的吗?!
难道这个铁锭子是同一批?
“铁锭子运出去确实有些难,如今上头查得太紧了。”
“是啊,那种东西谁敢碰?我不帮他运,顶多是开罪了方大人,可我若是帮他运了,事情败露,只怕还要搭上我全家的性命。”曲一高神色凝重地说道。
吴锡元微微颔首,“您这样做是对的。”
曲一高又道:“我同您说这些,也是想您心里头有个准备。”
吴锡元微微颔首,“多谢曲老爷告知,我心里头有数了。”
他不怕方恪让他运铁锭子,还怕他不让自己办这事儿呢!有人想将现成的把柄往他手里送,他何乐而不为呢?
“曲老爷,您知道了方大人的事儿,却不帮他做此事,他会不会……”
会不会杀人灭口。
曲一高叹了口气,“我也担心,所以现在不敢跟他闹得太僵,真真是叫人为难。”
吴锡元只能安慰了他两句,让他最近当心一些。
至于吴锡元,那一箱子银子确实让方恪对他有了很强烈的好感,毕竟对这么大方的冤大头……谁都拒绝不起来。
方恪听闻吴锡元来了,立刻就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吴老爷呀!上次乍一见您就一见如故!这几日都在琢磨着您什么时候再来拜访,今儿可算将您盼来了。”方恪笑着说道。
吴锡元听了这话也觉得有些好笑,一见如故?还能这么用的吗?
呵呵,到底是对他一见如故,还是对那一箱银子一见如故?
“草民这不就来了吗?上次一见方大人,草民也觉得倍感亲切,早两日便想前来拜访了,却担心大人嫌草民烦,这才硬生生忍了下来。”吴锡元也顺着他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