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徽月害怕,脑子里不停回荡着宋伶说的那大卸八块,五八分尸什么的,害怕的往玉白的怀里缩了缩。
玉白看不见,但是他能感觉到小月望他怀里钻,虽然挺紧张的氛围,他却觉得挺开心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这个姑娘的喜爱显而易见的增长。
眼前人身上的香味一丝丝的钻进他的鼻子里,他从没有这样的感觉,像是香蜜也跟着钻进了他的心里,甜丝丝的。
空间狭小,不多时,空气都变得闷热起来,两个人都出了不少汗水,黏黏腻腻的。
徽月靠着他的身前,听到他如雷的心脏声。
她的脸烫的厉害。
一直到外面没了声音,玉白小心翼翼的对紧紧靠在怀里的徽月说:“外面好像没人了……”
徽月反应迟钝了片刻,这才推开玉白,害羞道:“这样啊……那我们出去吧!”
徽月红着脸,抿抿唇,伸手推开了地洞上的破席子,用力爬了出去,外面的空气可真清新,她大口喘着气。
低头望了望还在地洞里的玉白,这个人就像一只掉在米缸里的小白鼠,真是可爱。
“玉白,伸出手,我拉你出来。”徽月说。
“谢谢。”玉白根据声音判断出徽月在哪里,伸到了一个相对靠近的方位。
徽月看他那骨节分明,白皙纤长的手,就像白瓷雕的似的,自己的手都没他好看。
玉白感觉小月没拉他,他以为自己伸错了地方,于是就又喊了一声:“小月。”
徽月这才回过神来,她伸出手用尽全力将玉白给拉了出来,玉白被拉到地面还没站稳,歪歪扭扭的冲到了徽月面前。
两个人的脸凑的极近,玉白好看的眉眼近在咫尺。
这么多看的眼睛却看不见了,真可惜!
徽月回过神来,再一次拉住了他的手,跟他说:“小心点,不要摔了。”
“嗯。”玉白应了应声,温柔的笑了。
徽月觉得这个人笑起来真是好看,便调皮的伸出手放在他的嘴角边笑盈盈的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多笑笑!”
玉白被她逗笑:“我知道啦!以后看到你我就笑。”
“因为我好笑是不是?”徽月偏要想到别的地方去,也想玉白对自己解释。
“不,是因为我看到小月很开心。”玉白温柔的解释着。
徽月被玉白的话弄得心里又暖又甜。
“真的?”徽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真的。”玉白温柔的应。
“那你是不是还会对别人这样笑啊?”徽月喜滋滋的问。
“至今为止,你是第一个让我看到就觉得开心的人。”玉白说,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谁让他过去的一百年都没有笑过。
但是这句话到了徽月的耳朵里就有了别样的意思。
徽月给玉白诊了诊脉,发现他最近的脉搏比起之前好了许多,她不禁自夸:果然自己的医术了得,把这个人养的这样好!
玉白担心的问:“我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啊?”
徽月心里早就知道答案,只是不忍心告诉他,只能骗他:“脉搏有力,身体越发的好了,我想再过不久,很快就能看见了。”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知道虽然我没了神髓,但是我希望我能当个康健的凡人,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玉白说。
“累赘?”徽月咀嚼着这两个字,越发觉得苦涩。
“嗯,小时候父王总对我说,要是我不强,就会变成他的累赘,他不喜欢累赘。”玉白苦涩的说,顿了顿继续道:“现在的我对父王来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而且我也不想变得连一个凡人都不如,就算是要自己生活,也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徽月看着他苦涩的笑,忍不住伸出手放在了他的白净脸上摸了摸,想安慰他。
“……”玉白一愣,没明白徽月在干什么,“怎么了?我脸上是不是脏了?”
徽月骗他:“对呀!刚才在地洞里蹭的,好脏好脏,我现在帮你擦擦干净……”
“这样?我爹说我们蛟龙族不能随便被人摸脸的。”玉白说。
“随便被人摸了会怎样?”徽月好奇的问。
“要是亲人,那没什么问题,可若是陌生男女,那男的就要与女的成亲。”玉白说。
“……”什么古怪规矩?但是摸脸,她可不是第一次摸他的了,难不成这小瞎子知道了还真的会娶她?
得了吧!魔族和天族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他们两要在一起,这个天估计就要被搅得天翻地覆了!
第14章 大傻子
时间过的很快,又半个月过去了。
今日沛文姑姑要给魔族的小医女们讲解药学医理,徽月坐在台下认真的记着笔记。
一堂课下来,徽月的笔记本被她记得满满当当。
“要是有同学有别的问题可以私下来问我,我很欢迎。”沛文姑姑说完这句话就抱着书走了。
徽月着急忙慌的收拾起东西对宋伶说:“我有问题想去问沛文姑姑,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宋伶一脸懵,慢条斯理的收拾着东西,看着徽月跑远。
徽月蹑手蹑脚的来到沛文姑姑住所的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沛文姑姑说。
徽月迈着小步子走到沛文姑姑的面前,腼腆的打了声招呼:“沛文姑姑好。”
沛文姑姑转头看到她,柔和的笑了笑问道:“徽月你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徽月缓缓走到沛文姑姑的面前,沛文姑姑示意让她坐在眼前的凳子上。
徽月坐下,她小心翼翼的问:“沛文姑姑这次来我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沛文姑姑温柔的眼眸看着她。
“我想问的是若是我们魔族之人被抽了魔髓的话,要怎样才能治好?”徽月仰着头问。
沛文姑姑佯装生气:“你个小丫头上课不认真听讲,我记得我好像说过,要么用上古仙草——沙芷,要么用另一个人的魔髓换到那个人身上。”
“那……我想问的是要是没有魔族的人用魔髓来换,那若是用天族的神髓来换,会有同等效用吗?”徽月好奇的问。
沛文姑姑想了一下,缓缓开口:“会的,虽然我们魔族与天族势同水火,可是在上古时代,魔族与天族是同根同源的,我们其实是被天族驱逐后才变为魔族的,所以魔族用天族的神髓是可以的。”
“那天族用魔族的魔髓也是同样的原理咯?”徽月好奇道。
沛文姑姑点点头:“是的。”
徽月了然的点点头,一双明澈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沛文姑姑,继续道:“沛文姑姑我还有一个问题。”
“既然来了,你问吧!”沛文姑姑笑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沛文姑姑,若是一个人失明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人看见的?”徽月问。
“失明?若是凡人,可用药材辅以修为几日便可康复,若是神族,则需神药辅以神力,根据伤势情况才能判断康复时间。”沛文姑姑回答道。
徽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若是那神族之人由于被抽取了神髓而失明的情况呢?”
沛文姑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心,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若是因被抽取了神髓而失明的情况,若想永久恢复视力只能用我之前说的办法,若是想要短暂的拥有几天的视力,也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徽月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好奇的问。
她终于要问到重点了!
“要用冥河对岸的青色彼岸花为药引辅以神族血液,并以修为续火才能治成让神族恢复短暂视力的’神续丹’。”沛文姑姑说完紧跟着叹了口气,“这么危险且困难重重的事是不值得的,且视力只能恢复三天。”
徽月听完轻轻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我懂了,谢谢沛文姑姑!”
“嗯。”沛文轻轻颔首。
徽月站起身向沛文姑姑鞠了一躬,说道:“那没事的话,沛文姑姑我就走了,再见!”
沛文姑姑在她转身时又补充了一句:“冥河在地府,是天族的领域,我们魔族踏足必将九死一生,非到万不得已,万不可前去。”
徽月弯了弯唇,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沛文姑姑指点。”随后轻轻的离开了沛文姑姑的住所。
沛文姑姑转头看向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强烈不安,她想起来前不久魔尊贴出的悬赏告示。
徽月趁着四下无人悄悄的来到小茅屋,玉白正在屋子里切着什么东西,砧板与刀碰撞发出的脆响跑到了徽月的耳朵里。
“你在做什么?”徽月好奇的问。
“啪!”一下,菜板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玉白猛缩回手,吸了一口凉气:“好痛!”
徽月急忙跑到玉白的面前握起他的手认真的查看:“呀!都划破了手,快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
玉白被拉到一旁,徽月拿出伤药和纱布,小心翼翼的帮玉白处理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埋怨:“你看你都看不见,你还在切什么呀!万一切到自己的手怎么办?”
玉白傻笑了两下,不好意思的说:“本来还想趁你回来前给你弄点好吃的,没想到我什么都做不好。”
徽月转头看了眼掉落在地的砧板,菜刀还有青菜,眉头拧成川字:“你要做什么好吃的?就这青菜?”
玉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看不见,找不到什么食材,只能用你之前拿来的青菜做点什么菜……”
徽月气鼓鼓的斥责道:“我是天族贵女,我对这区区青菜才不稀罕呢!反倒是你,要是切掉了手,变残疾,我可没办法治好你!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像样,还不如好好歇在旁边!不要给我添乱!”
徽月本就是耿直性子,直肠子,这会儿是被玉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给气到了,说话也没经过大脑,哗一下什么都说出了口,但是一说出口,再回过头想想自己的话又觉得似乎说的有点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气,说话又不知道经过大脑,这时候是又歉疚又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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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白难过的垂下了睫毛,微颤着,看上去很是伤心难过。
徽月一看,心里难过极了,但是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她沉默的快速给玉白包扎着伤口,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涌上来,有些话卡在了她的喉咙口,她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只听得玉白沉吟片刻,低声道歉:“小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欠考虑了,可是你不要生气,我不值得的,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给你添乱。”
他不说什么还好,这一说还给她道歉,徽月心里一下子变得很不是滋味,眼睛酸酸的。
徽月喉咙一哽,沙哑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是我说话不经过大脑……”她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你对我来说并不是累赘,你……我就是见不得你受伤,我看到你受伤也不知怎的就会觉得很难过,好像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真的吗?这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做这样让你担心的事,我保证以后我不会了……”玉白阴郁的神情转而晴朗,他笑着说,“其实我就是喜欢小月开心的样子,我希望小月能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