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素色绢帕被拿到宇文肆手中,宇文肆闻到了绢帕上淡淡的白兰花香味,他心里有了答案。
“终于被我找到凶手了!我要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宇文肆愤恨道。
墨白突然打了个重重的喷嚏,沈烟离扭头看他:“你是得伤寒了吗?”
不知为何,他感到莫名的心慌,笑着摇摇头:“没有啊!”
不周山的清晨略带寒意,在这寒山之巅,却有无数灵鸟在丛林嬉戏,它们自由飞翔,与尘无扰。
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慢慢朝外走,走到了前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趴在圆石桌上,那墨色的长发自由散在他清瘦宽阔的后背上。
沈烟离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他面前,看着眼前正在熟睡的墨白,口水正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沈烟离觉得好笑,淡淡的勾了勾唇。
墨白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眼前的沈烟离,惊喜道:“师尊!你来啦!”
沈烟离一脸冷色:“这一大早不练功你竟然在睡觉。”
墨白收敛了表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对了我有事问你。”沈烟离的睫毛轻颤,面目清冷,好似不食烟火的女仙。
“何事?”墨白一脸疑惑。
“几天前那宇文肆被人下黑手,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沈烟离肃然道。
“我……”墨白还没开始讲。
一个风华的弟子就在这时前来,他见到了沈烟离,恭敬的拱手行礼:“沈宗师,掌门有请。”
沈烟离看那个风华的弟子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禁问:“何事?”
那个风华的弟子道:“不知,掌门就说请你和墨白师兄一起前往前殿有事商议。”
墨白伸手指了指自己道:“我也要去吗?”
那个风华的弟子点了下头道:“是。”
墨白伸手抓了抓脑袋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事?”
沈烟离脸色一沉,看着一旁的墨白道:“不会是因为你干了什么事吧?”
墨白两手直摆,摇头否认:“我没干什么坏事啊?”
平时墨白在缥缈峰不知道闯了多少祸,犯了多少错,还不都是因为是徐业平从小看他长大的,所以对他格外的宽厚,否则估计早就被赶下山去。
看着沈烟离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墨白伸手发誓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如果我真的犯了错,我愿意在到寒室关禁闭三个月,再抄静心咒三千遍。”
看着墨白信誓旦旦的模样,沈烟离这才稍稍安心。
两个人来至风华的前殿,还未走到掌门面前,在门口就听到有一个大嚎:“掌门!你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墨白一听那声音,心想不妙,那个宇文肆怎么在这里鬼哭狼嚎,那天的事他做的滴水不漏,一点声音也没出,而且他被麻袋罩着怎么可能看到他的模样。
为何他还敢在这里鬼哭狼嚎?
墨白跟在沈烟离的身后缓缓走到前面,随沈烟离一起朝风华派掌门乐权升行了一礼。
那宇文肆一看到墨白就伸手指着他,厉声控诉:“掌门!就是这个墨白,他把我打成了这样!你要为我做主啊!”
墨白站在一旁,都没正眼看那宇文肆一眼,轻轻一瞟,头就朝另一边看了,宇文肆察觉到墨白眼底的轻蔑不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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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轻视我!掌门,你要替我做主!“宇文肆大喊。
乐掌门的脑袋都快被宇文肆给吵的炸裂了,他捂着自己快要炸裂的脑袋,皱着眉头看向沈烟离:“沈宗师,你看这可要怎么办啊?”
沈烟离看向宇文肆,礼貌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肆看着沈烟离,扮作可怜相:“沈宗师,你看我这脸上,身上的伤全是墨白师弟弄的!求求你,为我讨回公道啊!”
“何出此言?”沈烟离问道。
“三天前,深夜之时,我路过灵隐阁后那片深林,我被人套住了麻袋,被那人狠狠揍了一顿,你看已经三天了,我身上脸上的伤还未好!”宇文肆道。
“那你都说你是被套住了麻袋,自然没看到那行凶之人的样子,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我徒儿做的呢?”沈烟离提出质疑。
宇文肆道:“虽然我没看到他的模样,可是这几日我的人找到了证据。”
墨白一惊,看向宇文肆,宇文肆脸上露出一丝诡笑。
“是何证据?”沈烟离问。
宇文肆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块素色绢帕,在面前扬起:“这就是我找到的证据!”
这一下,墨白和冷清河的心里都不由得一惊!
墨白心想:完蛋!这绢帕不是我之前在缥缈峰之时从师尊那里偷来的吗?
沈烟离暗想:这不是我的绢帕吗?怪不得之前找少了一块?原来是被墨白偷去的!可是何时被他偷去的呢?而且为何他要偷自己的绢帕!还有若是让修仙界的人都知道他偷自己的绢帕,这消息传出去,自己和墨白只怕会沦为修仙界的笑柄。
宇文肆在沈烟离面前甩了甩绢帕,得意道:“沈宗师,这绢帕,我早已派人去查过了,听闻整个穹苍派只有你会用冰丝冷蚕的丝线来织成绢帕使用,而且这绢帕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白兰花香气,我想整个修仙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绢帕了吧!”
沈烟离面色一僵,此刻她咬紧了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34章 她生气了
墨白知道沈烟离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么多年,他对沈烟离早就了如指掌,他在乎她的感受,不想她难堪。
若是别的东西丢了,他绝对不会在言语半句,只要能赖,他都会不要脸的赖掉。
可是这块绢帕关系到沈烟离的名声,关系到她的尊严。
他不能视而不见。
在沉默半响后,墨白朝前走了一步,来到了宇文肆面前,他一把抢回宇文肆手里的绢帕:“不错!这块绢帕是我的!是我在路上捡到了师尊的绢帕忘记还给她了!是我的错!那一日晚上,是我打的你,可不想这块绢帕却丢了!”
宇文肆看着眼前的墨白,突然仰天大笑,他达到了目的,心里快感十足:“很好!真是令人感动的师徒情谊!”
“墨白!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沈烟离诘问道。
墨白转身看向沈烟离,看着她一脸失望的样子,膝盖重重的跪在冷冰冰的地面上:“师尊,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
沈烟离火上心头,斥道:“你到底要犯多少错!处处闯祸!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对不起,师尊,我错了!我甘愿受罚!”墨白抬头歉疚的看向眼前的沈烟离。
“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这句话像千万支箭一样射进墨白的心里,莫名的绞痛着,他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深谷,摔得粉碎。
沈烟离害怕他对自己积怨,但更害怕他走上岔路。
“你给我跪好!”沈烟离厉声怒斥。
墨白乖顺的跪好,低垂着头,等待着惩罚。
沈烟离看向一旁的宇文肆问:“你想如何惩罚?”
“墨白师弟将我打成这样,自然也要受到同样的惩罚!”宇文肆说完手中变出他那根黑色长鞭。
“你要抽打他?”沈烟离蹙眉。
“那是自然!”宇文肆扯起嘴角冷冷一笑,挥动手中的长鞭正欲甩在墨白的后背上。
沈烟离突然一把推开宇文肆,从自己的手中变出自己的沧离剑在一道银光后化成了鞭子,道:“不用你动手,我的徒儿犯错,自然由我来惩罚!”
她知道若是让宇文肆动手必定会不留一丝情面,墨白受的伤会更重,这样还不如自己来惩罚,也好减轻伤害。
沈烟离蹙紧眉头往向墨白宽阔的后背,心里纵使万般不愿,但在此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古往今来已经有太多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不能再一次看着墨白犯错!
藤鞭狠狠的甩在了墨白的后背上,他后背的衣衫被撕开了一道道深刻血红的裂口,殷红的鲜血正汩汩往外流。
墨白咬紧牙关,嘴唇惨白如纸,疼得他额头上的汗水直冒。
他好想喊:“好疼啊!师尊!”可是他一想到一旁的宇文肆听到他的喊叫声会十分愉悦便再也喊不出口。
他怎么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就算是痛得要死,他也要忍下去。
沈烟离看着眼前的墨白痛不欲生,却依旧挺直自己的后背,心里苦的发涩,明明这么受不了疼的人,怎么如今可以忍成这样?
直到打完三十鞭,沈烟离这才收回手中的藤鞭,墨白喘息着转头看向沈烟离,虚弱而惨淡的喃喃:“师尊,终于打完了……可以带我回去了吧……”
沈烟离看着那张满是汗水且惨白的脸,心里一阵阵的绞痛。
墨白扑通一声猛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沈烟离急忙走到墨白的身旁,低身将他从地上扶起,宇文肆伸手拦住,仍不买帐:“沈宗师这就要走?”
“不然呢?”沈烟离眸中的寒光外露,她望着眼前的宇文肆竟然有杀人的冲动。
“就这点惩罚就够了?”宇文肆不依不饶。
“不然你还想怎样?”沈烟离怒道。
“自然要让墨白师弟好好给我赔礼道歉!”宇文肆嚣张跋扈。
“不要欺人太甚!”沈烟离驳斥。
“先欺人太甚的是谁!”宇文肆大声叫起来。
“给我让开!否则挡我者死!”沈烟离冷睥眼前的宇文肆一眼,森然道。
宇文肆从未想过那沈烟离一介女流之辈竟然会有如此让人害怕的一面,后背不禁一凉。
她犹如森林中已经露出獠牙利爪的野兽,随时都将眼前的猎物撕碎。
宇文肆怔怔的退让开来。
沈烟离扶着墨白朝殿门外走去,宇文肆定定的站在殿门口,望着那飘然如仙的背影,愣了愣。
那衣着,那身段,犹如天界仙宫中可望不可及的仙女。
墨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缥缈峰,反正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卧室,卧室茗香,清幽的味道使他感到舒心安宁。
这一次睁开眼,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沈烟离负背而立,墨白叫她:“师尊……”
沈烟离缓缓转过身来,他垂目看着床榻上的墨白,道:“这次的事我不再计较,你过两日自行前往清静堂领罚吧!”
“是,师尊。”墨白低声应。
“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了,我这次保得了你,但下次就未必了,你知道吗?”沈烟离语重心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