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们于家人是不是一脉相承的不要脸?明明是他先动手背后伤人的,我师侄反击回去有什么不对?
刚才那一幕众人都是看见眼里的,在场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于家的人想怎么说怎么说,那出声质问的人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好,这件事是我行事冲动了,于宏被扶着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道,不过大家也看到了,这小子肯定是修了邪功,不然年纪轻轻的哪里来的如此高的修为?
我受了重伤拦不住他,还请诸位一起出手,万万不能让此人离开,以免放虎归山以后为祸人间。
在场的众人不泛四五十岁的,当然能看出阳焱刚才那一招看似轻松其实一点也不简单,的确不像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能使出来的。
当中几个人还真被他说动了向师徒几人围了过来,其余人见有人带头,犹豫了一下也跟上前,瞬间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他们围得紧紧的。
于家人无凭无据,只空口白牙地随意污蔑我徒儿修炼邪功,你们一听就信了?张泰河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顿时给气笑了。
他眼中明晃晃的嘲讽压得部分人垂下头,有了退却的念头,于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立即道:是不是污蔑不是我于家人说了就算,不过如果不是你们自己心虚的话,为什么不敢留下来由会长他们裁定?
他说得坦坦荡荡的,倒显得挺大公无私,相对来说茅山派急着要走反而给人一种心虚的感觉,刚才有所怀疑的人顿时又偏向了他。
对啊!张掌门,既然你坚信你徒弟没有修炼邪功,那么为什么不留下呢?
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大家在外行走也免得误会了贤侄是不是?
原本张泰河自觉心中无愧,并不介意在大会上与于家人对质,所以才听从会长的话千里迢迢地赶了过来。
但是刚才一到地方就被人使小动作恶心,现在又被强行要求留下,他心里不舒服还真不想如他们所愿了。
哼!我自己无所谓,但却不愿意叫两个师弟和徒儿留在这里受人欺辱,他呸了一声,举起右手道,今天我张泰河在此立誓,从此以后脱离道术协会,与之再无瓜葛,天地人鬼共证。
众人想不到他这么绝决,居然真的立下重誓,要知道天师的誓言可不是像普通人一样随口说说,会受天地间的玄妙力量约束的,他此后再也不能重新入会了。
张掌门,你何必如此,我们自认为提出的要求并不过会啊!
就是啊张掌门,可能只是误会而已,说清楚就算了。
这个时候众人反倒是心软说起了马后炮,张泰河这么多年来同协会中人交情不深,心里并没有生起太多的波澜,淡淡一笑便准备带着几人离开。
大家到底还是有些香火情,都逼得人当场立誓脱离协会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地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可于宏却不愿意放任他们就这么走了,对门中弟子使了一个眼色,十几个人又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张掌门想走可以,但是他必须留下,于宏指着阳焱大义凛然地道,邪修危害甚大,在没有证明他没问题之前,我不能放任他就这样离开。
你们于家非说我徒弟修炼邪功,倒是拿出点证据来啊!张泰河烦不胜烦,就凭修为高就认定了他练的是邪功,怎么?觉得就你们于家人能耐,别人天姿高,比你们厉害就不行了?
这话倒是被在场的人听进去了,毕竟今天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于家人一方在纠缠,可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拿出来,就一口咬定了茅山小辈修为高不正常。
于大师不如拿出证据,也叫他们心服口服。
于宏:
他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得着跟他们在这里说半天废话。
不过张阳焱这小子邪气这话是父亲亲自说出来的,到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而且小女儿也被他害得病焉焉的,所以他肯定有问题。
原本他的打算是在大会上施压,好定了他的罪,再逼着他治好女儿和父亲,现在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于宏想了想,道:张阳焱修炼邪功是我父亲被他重伤之后亲口说的,要我拿出证据我确实没有,不过要证明也简单,邪功只要交手就藏不住,今天就由我于家将他的原形逼出来!
说罢对带来的弟子一挥手,他们立即便朝着阳焱攻了过去,他想得很好,今天带来的全是家中高手,一起动手就算是他和父亲联手也敌不过。
那小子修为或许是不错,但听父亲所说,真正让他败在他手下的是他身上的其他东西,到时候只要逼得他用出来,不管是不是自己都可以将其说成是邪术手段。
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下他,既堵了其他人的嘴,又让张泰河无可辩驳,人落到了他们的手上自然由得他们处置。
张泰河以为脱离道术协会自己就没有拿捏他们的办法了?真是太过于天真了,无论在何时何地,还是要凭实力说话。
如果阳焱能听到他的心声的话,肯定会点头附和,可不是这个道理嘛,打嘴炮有什么用,只有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于家人打上来的时候,师傅和两个师叔都下意识地挡在了他的身前,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中间。
虽然很感念他们的用心,但阳焱还是用巧劲将他们推出了包围圈,这三人到底是仗着身上的守护罗盘,还是忘了呢?
有没有想过,假如他们激发了守护罩,被挤在最中间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抹了一把不存在的虚汗,阳焱心里想了挺多,却没有影响他出手的速度,只见场中光芒一阵闪烁,看得人眼花燎乱不知道到底谁胜谁负。
不过等到一切停止,看到躺了一地起不来的于家人,再看傲然而立的青年,结果不言而喻。
居然是他赢了,以一敌十几个人,而且对手还每一个人都不弱,这是什么概念?
在众人惊呆了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好多人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倒,还有人比较倒霉被两股力量从相反的方向推着,顿时挤成了沙丁鱼。
谁谁谁,乱挤什么?
哎哟!看个热闹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嘛!
一时之间抱怨声响成了一片,大多数人都以为是有人瞧热闹瞧得太激动了,只有少数正面对上了凭空冒出巨大的透明球体,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人不讲武德暗中偷袭?张泰河三人本来正瞧着徒弟大杀四方瞧得正起劲,防护罩就突然开了。
当即就明白是有人对他们下阴手,心中不由地有些后怕,还好小焱给他们做了这个,不然的话他们恐怕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被人给害了。
阳焱反应很快,在防护罩弹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三人的身边,掌中光芒一闪,将正不明白为何会任务失败了、有些晕头转向的偷袭者拿了个正着。
奴鬼印!他瞅了一眼三只厉鬼额间闪烁的青印,冷笑道,据我所知早在二十年前道术协会就明文规定,不许奴役厉鬼,捉到之后要么打散魂魄,要么送入轮回的,对吧?
为什么这几个厉鬼身上会有奴印,他冷冷地看向神色有些慌张的于宏,于少家主是吧?不如你来解释一下,你口口声声说我修炼邪功,怎么到头来用邪术的反而是你们于家人?
于宏脸上的神情慌乱了片刻,又很快冷静了下来:笑话,你凭什么说这几只厉鬼是我们于家人奴役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茅山招惹了什么仇人,趁今天这个机会在暗地里下阴手?
☆、第283章 天才捉鬼师21
随口将锅甩出去, 于宏心里一点也不慌,反正只凭几只鬼也不可能定他的罪,被奴印控制了他们说的话只会是自己想让他们说的。
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阳焱轻笑了一声:这些年很多道术都失传了, 恐怕你都不知道凭着奴鬼印, 可以追溯控制他们的人吧?
于宏的脸色难看了一瞬, 但他很快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觉得他肯定是在诈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行啊!你要是有办法就做吧,正好把人找出来莫要冤枉了我。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阳焱懒得再同他做口舌之争, 念起口诀丢了三道白光在那些厉鬼身上,只见他们身上闪过青芒,额上的奴鬼印便生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光线, 连向了于宏身上。
啊!是真的, 真的是于少家主用的奴鬼印。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 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怀疑中夹杂着警惕。
奴鬼印之所以被禁还是因为二十年前发生的一件惨事,一个世代以奴鬼为名的家族满门上下百来口,上到八十多岁的老人、下到才出生不久的婴儿, 全都在一夕之间丧生。
有人报上来说是厉鬼作乱, 道协派出了近一半的高手前去捉拿, 结果遇上了鬼王,那一战才刚恢复了些元气的道门遭到重创,派去的人有大半再也没有回来。
说起来茅山派会没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也跟此战有很大的关系,当时的掌门也就是张泰河的师傅,十来个师叔伯及一群师兄弟全都死在了鬼王手下, 只有他一个人以重伤的代价逃得一命。
事后鬼王被灭,协会查起缘由,才发现是那个家族的人奴役万鬼做尽恶事,还以活人的性命喂养厉鬼,最后养出鬼王却弹压不住,这才有了这场祸事。
从那以后奴鬼术便成了禁术,以防有心术不正之人练了再重蹈覆辙,谁能想到才过去二十年,前辈的鲜血还未干透,就又有人练起禁术,而且还是在道协颇有势力的于家人。
你这是在使法陷害我!于宏表面上颇为镇定,其实心里慌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才二十岁的青年,居然真的会他听都没有听过的法术。
阳焱冷笑一声,直接解开了奴鬼印,他遭到反噬立即又口吐鲜血,这下受到的伤害比之前还要厉害,再也站不稳委顿在地。
只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一片惨白,原本光滑的皮肤也瞬间爬上了皱纹,头发也跟着变灰变白,竟在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苍老了起码有二十岁。
这还不算完,三个厉鬼没了奴鬼印的控制,先前有些呆滞的眼睛顿时染上了厉色,身上的禁锢一松,立即就往他扑去。
于宏,拿命来!
一时间青阳宫外鬼气森森,冲天的怨气令于宏胆寒不已。
别杀我!
他一边求饶一边拖着沉重的身体往后挪,胆小怕死的样子哪里还有平时于家少家主的气度?
周围人心里暗自鄙夷,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厉鬼伤害同道中人而不管,出手将三只厉鬼拦下了。
随后他们奇怪地发现那些厉鬼虽然身上怨气涌动,看向于宏的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却没有硬往前扑,而是停在了他们攻击不到的范围,开始历数起于家做下的恶事。
于家倒没有像二十年前的那个家族那么丧心病狂地用活人血肉来养鬼,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非常恶毒,竟然日夜折磨被他们抓住的鬼,激发他们的凶狠怨气,活生生将其制成厉鬼。
期间有受不住折磨魂飞魄散的,残魂和散开的怨气也被他们用来喂养鬼,而养成的厉鬼要么被他们奴役着做事,要么被炼成鬼珠拿来修炼。
可以说只要落到他们手上的鬼都被他们利用个彻底,没有一个落到好下场的。
在场的大部分人还是更赞同善待鬼的,毕竟鬼也是由人所化,焉不知他们死后会不会也因为某种原因没去地府,而是滞留在人间?
他们在胡说,这些厉鬼记恨我们于家捉拿了他们,所以才信口往我们身上波脏水,各位同道千万别被他们骗了。见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挡在前面的几人也有退却之意,于宏彻底慌了。
他的这些话单独说出来其实也不无道理,不过再结合之前他死不承认奴鬼印出自于家,现在却又没再否认,他的信用在众人的心里已经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现在基本上没有几个还肯相信他的人了。
道协会长就是这个时候出来的,看到这一幕他似乎有些惊讶,待听了前因后果之后叹了一口气: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后我会派人前去查明,就先委屈于贤侄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一番话既没有因为厉鬼的身份而偏帮于家,也没有只听信他们的片面之词,处置得非常公道,众人都没有意见。
倒是他提出的让三个厉鬼先留在协会,他发誓会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件事,被厉鬼一起给拒绝了。
是张大师解开了我们身上的奴印,我们要跟着他。
原来这位就是张贤侄,自古英友出少年,我一看贤侄就知道不凡。年近七十的会长面相看起来只有五十岁左右,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令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