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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旗 第四五零章 军人本色

相对于日本国内的权力斗争,在中国东北,中苏边境的小城萝北。

很长的时间,萝北这个边陲小镇,都只是以一个江边小村的面貌出现在熟知的人印象中,但是现在,这里热闹了很多。

一百多全副武装人员的入驻,让这个只有不到两千人的村落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些武装人员从来不替老百姓砍柴挑水,说话也不亲切,反而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虽说没干过祸害老百姓的事来,但是总是让人免不了提心吊胆。在凤翔村东面的一个跨院中,两个长官摸样的军人赫然坐在堂中,而他们面前,跪着三个一脸不服气,却满身是伤的军人。

“长官,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对啊,我们是被陷害的。”

……

其中一个陪审摸样的军官,领章上赫然是一颗金星,黄呢的毛料军装,服帖的穿在身上,领子上金地金星,这副穿戴赫然是一名国军之中的将军,就其年纪来说,在国军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当然,要不是在他上首坐着一个比他身份更加尊贵的中将,这里的事情,他一人一言就能断夺。

“宣主任,您看?”

年轻的将军显得非常尊敬,眼神朝着地上跪着的两个部下打量,从神色上看,似乎不该掺假,但这两人是在太蠢,让人抓住了把柄在,这下子倒好,黄泥掉在了裤裆里,有理也说不清。

再说,抓他们的士兵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这几个国军(当时有一个战士说了是‘白匪’),破坏群众财务,并在事发被围后不仅不思悔改,还用枪威胁群众。

很多话,让带队的沈醉根本就没脸反驳。

“沈站长,他们毕竟是你的人,我就不管了……”

中将装束的将军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头发剃的很短,显得本来就长的脸更加的狭长,气质硬朗,军人身上的锐意要比身边的沈醉浓烈很多,就像是一把在剑鞘中的宝剑,还未出鞘,就剑气逼人。

个头很高的中将将军和不给面子的站起身,走出房间。

留下一众,军统出生的军官,盯着中将离开的背影,眼色中带着恶毒的阴霾。

回过头来,少周围几人才想起来,走了一个中将,此时沈醉这个少将处长,兼军统东北站站长,是带队的职位军衔最高的一位于是都齐刷刷的将目光盯准了沈醉。

“长官,你看接下来怎么办?”

“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能怎么办,都放了。”沈醉气鼓鼓的站起来,他不仅是为部下的不争气而生气,以为中共派出的人员的态度强硬而生气,两军交战都不斩来使,更何况现在国共合作时期,彼此都是友军啊!眼看要走出门口,沈醉在门槛边上站住了脚步,神色不满的回过头来,用教训的口吻道:“以后眼睛给我放亮一点,别以为这里不是重庆,没几个大佬压着你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是东北,31年这里被鬼子占了,现在是中共和鬼子在博弈,我们来这里,很可能被别人当成吃现成的,是在摘桃子来了,懂不懂?”

其实,几个军统电台参谋也是左右无事,被憋的慌了,出去打猎,将老百姓家放养的羊给打死了,并死活不承认,这才闹出了矛盾。

先一步出门的将军就是在伯力和沈醉一行人会和的侍从室,中将参谋,宣铁吾。

宣铁吾,其父和蒋介石私交莫逆,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子党的人。不过,这么多年来,宣铁吾一直没有担任重量级的职务,反而一直在侍从室和地方党政中担任职务。

这也和他早年追随共产主义,虽说后来跟随蒋介石,但也对四一二等清党行为非常反感,一度远走他乡。

要不是有其父的这层关系在,蒋介石又是一个念旧的人,加上宣铁吾地地道道的老蒋家乡人,才跟在蒋介石的身边。

抗战爆发之后,宣铁吾也多次和贺衷寒等人抵达莫斯科,同苏联在军援和钱款支付方面协商。并寻求在军事上更大的合作。但苏联迫于日本的关系,在欧洲局势急转直下的前提下,单方面中断了和中国的军事联系。

切断了长达两年多的军事合作。

这种互惠互利的合作,不仅让中国的抗战获得及时的武器上的援助,遏制住了日军疯狂的进攻势头。但中国战场也给苏联提供很多的宝贵经验,比方说苏联在卖给中国的一千余架飞机中,大部分机型缺乏实战数据,而中国战场无疑给苏联航空工业的发展给予了促进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一千多人的苏联飞行员,在实战中得到了锻炼,并成长为优秀的战斗机飞行员,为即将到来的卫国战争取得胜利付出贡献。

宣铁吾在危难之际,多次出访莫斯科,希望取得同苏联军事委员会的合作,或者说是希望通过斯大林身边的人,对斯大林影响。

但是很遗憾,多次的试探,并未让他获得一丁点的进展。

随着日本使团抵达莫斯科之后,宣铁吾这才明白,原来苏日之间可能会通过暗地里的谈判,获得一定范围内的谅解。这让他愤慨异常,却又无能为力。相对于日本,苏联在中国仅仅只能取得对武器测试的数据,这显然让苏联觉得得不偿失。

虽然斯大林一再认为蒋介石政府会倒台,当然,让他有些难堪,并已经闭口不提重庆政府的事。

究其原因就是蒋介石在重庆还是活的好好的,老蒋找的黄山官邸,地临四川盆地边缘,背靠金沙江,难接云贵高原,山上终年迷雾缭绕,在未发明原子弹之前,想要精确轰炸,并以此干掉蒋介石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重庆政府不仅不到台,还可能获得美国的军事援助。

在国际关系上,苏联虽然孤立,但在请报上,苏联来源的渠道很多,并不闭塞。

在莫斯科的任务失败,原本准备回到重庆向蒋介石复命的宣铁吾,突然在抵达阿拉木图的时候,接到一份电报,让他等候从成都赶来的一支军事观察团,实际上其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军统的一个情报站,以及全套人员,还有就是一箱子在重庆应刷的空白委任状。

宣铁吾不懂军统的那一套,戴笠总是神神秘秘的,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样子。

他也无心去了解这些黑暗层面的龌龊。

其实,作为宣铁吾来说最激动的莫过于他能走上战场,军人,一个铁血军人,却被养在大后方,或者干脆当是外交官来用,在国难时期,无疑是军人身上最大的耻辱。

他背负这种耻辱早就足够了,他希望能够踏上战场。

这一天,他终于等来了,东三省,九一八的枪声宛如昨日的悲鸣,今天他将踏上这铁血的征程。

但是刚刚抵达东北,他的心就凉了半截,中共接待他们这支观察团的代表非常不耐烦,并将他们一百多号人在萝北县的一个临近松花江边的一个村子里一丢,人都找不到了。除了每天一送的口粮,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周围的人也都像躲瘟疫一般的躲着他们。

加上中午,几个通信参谋将老百姓家养的羊当成猎物杀了,并架在火堆上,已经烤的金黄,就等下肚打牙祭,没想到被人赃俱获,抓了个现行。种种烦忧一下子聚集到了心头,宣铁吾也不知道迎接他的将是什么?

是狂风暴雨?

还是滴水穿石?

总之这片黑土地上,他就是一个不被欢迎的人,或者说,国共合作不过是一种说辞,是外敌压迫下的产物。当年的清党,让对方产生了强烈的芥蒂,而蒋介石也不愿相信,中共是真心会听他的,互相防备,却互相携手抗战,这种奇妙的平衡很容易被打破。

也就是当一方的实力突破双方忍耐的界限时,合作必然会变成互相推诿,甚至互相拆台和敌对。

经历过那场破裂,宣铁吾更是深知政治在权力的作用下,将多么的血腥。

而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封建王朝,这个习惯已经有两千多年之久,从辛亥革命到北伐,才不过短短的十六年,难道靠着二十年的内战,就能将一个封建王朝,变成一个民主和自由并存的现代文明国度吗?

显然,这种社会的进化是不合理,也太短暂了一些。

以至于,感受习惯了升斗小民,草民如芥的微薄,一下子变成具备选举权利的公民。戏子、落魄文人走上街头,为他们的雇主拉票助威,甚至有人将妓女也送上了街头,成为其显示民主的行动……

乱糟糟的政局,闹哄哄的国家。

团结,民族的凝聚力,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被列强看做是一块巨大的蛋糕也不为过,直到37年的北平,日军华北驻屯部队的一次阴谋,很快就酿成了一场中日之间的生死之战,才让国民幡然醒悟,再不反抗,将来只能是当亡国奴了。

一幕幕过去的思绪,就像是春风中的柳絮,虽杂乱无章,却一刻也不能缺少。

“长官,委座急电。”

宣铁吾将电报拿来,顺手放在口袋的兜里,似乎并不打算看。送电报的那个参谋顿时急了,提醒道:“长官,是急电。”和军统不一样,侍从室的电台人员,无疑是当时国民政府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电台人员,担负着破译密码,指挥联系,机要转存等众多重要机密工作。

宣铁吾自嘲的一笑,展开电文,阅读起来,开始轻蔑的眼神随着一个个活生生的文字跃入眼帘,表情立刻凝重起来,随即又舒展开来,扬声长笑:“天佑中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