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没有等沈红星鼓起勇气向顾鹏坤表白, 沈晴雪那边便出事了,王豁嘴和许美芹两个泼妇找上门来, 给自己被打的儿子讨公道来了。
其实她们昨天中午就该来的, 但是昨天上午她们两个在地里上工干活儿,等回来看到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当时两人就炸了, 非要立马来找沈晴雪闹不可, 可曾有志突然给她们两个派了任务,让她们赶紧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去西沟小树林那儿转一圈, 看看那儿有没有陌生人出没。
前天晚上山猫被顾鹏坤跟踪了, 他怀疑他和曾有志接头的地方不安全了, 所以让曾有志好好的再查探查探, 中午两人没空, 下午下工后天又晚了, 鉴于上次遇到的鬼火事件,打死许美芹她也不敢晚上来的,于是就到了今天的早上。
沈晴雪看着气冲冲来的一二三四五六个人, 分别是许美芹和王豁嘴带着他们各自的儿子, 她打量了那六个人的身板, 再打量自己的小身板子, 果断地准备一逃了之, 她那几下子能对付得了曾大柱沈臭蛋几个孩子, 可对付不了许美芹还有王豁嘴两个大人的, 敌我力量悬殊这时不跑等着挨打呢,于是沈晴雪脚底抹油地跑进了卧龙山。
许美芹他们来到茅屋没有找到沈晴雪,火气没有地方发, 直接把沈晴雪仅有的一条被子还有厨房里的几个罐子全部打烂, 眼看快要到上工的时间了,这才气哼哼地走了,打算中午的时候再来教训沈晴雪一顿,让她手贱打她们的儿子。
沈晴雪就藏在离茅屋不远的地方,看到许美芹她们走了,赶紧回来,看着被他们砸烂的家,她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她正好没有钱票买新的呢,既然许美芹等人想给她换新的,她也不会反对。
她没有动家里的破坏现场,直接去了支书家里,她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可怜,家里遭了贼,自然要找村干部给自己主持公道了,要不然她也只好去派出所报警了,狠狠地拧了把自己的大腿,直到疼的眼睛里有了泪水,这才跑着向村里而去。
支书和李秀英看到哭的眼睛都肿了的沈晴雪时吓了一跳,忙放下正在吃饭的碗过来问她怎么回事,沈晴雪苦唧唧地把事情一说,支书倒是没怎么着,倒是李秀英给炸了,现在在栗子沟谁不知道雪丫儿这孩子是她罩着的,许美芹和王豁嘴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当她是个泥菩萨啊。
“走,我倒要去看看许美芹和王豁嘴脸皮子到底有多厚,竟然如此欺负一个小女孩儿。”
李秀英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却被支书给拦下了,李秀英生气地瞪着支书,大有你不说出个理由来,老娘跟你没完的气势。
“咱们还是先去雪丫儿的茅屋看看到底都坏了啥,再去找曾大柱和沈臭蛋的家里要赔偿。”
支书给出的理由勉强符了李秀英的意,当场拉着沈晴雪的手就要去茅屋清点损失,支书和沈红星沈勇华紧随其后,而顾鹏坤则坐在凳子上没有动,刘大柱见他没有动。他便也没有跟出去,等人都走了,他再也按耐不住了。
“营长,沈同志让人给欺负了,咱们咋不去给她撑腰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顾鹏坤脸上没有表情地斜了刘大柱一眼,他是那种委屈自己人的人吗,虽然沈晴雪身上疑点多多,但是在没有证据证明她是敌人的时候,那么冲她救了他这一茬,这人他就护定了,眼下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了,他能不闻不问,他跟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不清楚他的性子。
而这时候他坐在这里不动,自然有不动的理由,沈晴雪的事说白了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引发的邻里纷争,村里能处理好最好,处理不好的话还有公社的派出所呢,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去主持公道,有时候他们这外来的和尚还真念不好本地的经。
“公社的派出所现在应该上班了吧,我们也应该去找杜所长汇总下昨天的工作,顺便请他来栗子沟指导指导工作。”
说完顾鹏坤也起了身,边往外走边戴军帽,刘大柱赶忙跟上,他怎么就不明白刚刚明明在说沈同志被人欺负的事情,怎么营长不去给沈同志撑腰反而要去公社派出所呢。
“营长,我们不去给沈同志撑腰了吗?”
顾鹏坤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个憨憨一眼,心想如果他的脑袋一直不愿意动用,回去直接让他去喂猪算了。
再说支书一家来到了沈晴雪住的茅屋,看着茅屋内一片狼藉不说,就连茅屋的顶都让他们给戳了个大窟窿,李秀英和支书看着气的连着运了几回气才算冷静下来。
不过是小孩子家之间的打闹,你摔两件家具出出气别人也能算理解,可把人家住的房子给挑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次支书没有像以往那样小范围的调解调解就算了,这次他直接用大队的喇叭召集了栗子沟的全体社员们开会,他要当着大家的面对许美芹还有王豁嘴两人进行处罚以儆效尤,省得以后还会发生更恶劣的事件。
其实许美芹和王豁嘴两人今天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本来因为村里出了曾有志这个和特、务勾连在一起的败类,他心里就够窝火了,憋着劲儿地想要处置了曾家,为了不影响大局这才放任曾家蹦哒,他们可好不说夹着尾巴过活,竟然还惹事,他如果不顺势出一口气,他非得把自己憋死不可。
“大家应该很纳闷我为什么召大家过来开会吧,今天咱们栗子沟大队竟然发生了一件极其恶劣的事件,许美芹和王豁嘴两人竟然把人家沈晴雪住的屋子打砸了不说,还把人家的房子给挑了,她们这是想干什么,想学以前的地主恶霸任意欺凌人是吧?”
支书的话一落,底下的社员们变“哗”的一下沸腾了,因为他们邻里之间有什么磕碰的,要不打上一架,要不骂上一场,总之还没有谁去挑人家房子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犯得着端人家老窝儿吗?
“许美芹和王豁嘴两个在村里横惯了,以往不敢挑人家的房子,也是因为家家户户谁还没有几个帮衬的人,怕闹大了不好收场,这次挑雪丫儿的房子还不是因为雪丫儿无依无靠的,也不知道这次为了啥把人家的房子给挑了。”
“就是,看这次支书的样子,这次许美芹和王豁嘴要大出血了。”
“该,就该好好的杀杀她们的气焰,大前年我们大林和曾大柱发生点小矛盾,许美芹就上我们一家一顿哭啊,不得已赔了她两根红薯再算完事儿,这次支书说什么也得杀杀她的气焰,要不然一个富农家的儿媳妇儿,还真以为咱们这些贫下中农怕她了似的。”
“对,还有王豁嘴,上次我们家也赔了两根红薯呢,呸,真不要脸,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的,谁家当过真。就她们家的孩子是个宝,跟谁家孩子不是自己身上掉的肉似的。”
社员们议论纷纷,许美芹和王豁嘴脸上阵清阵白的,她们的儿子这次遭了大罪了好不好,被沈晴雪那个丫头片子打的鼻青脸肿的,她们当妈的能不心疼,她们光说以往赔给她们东西,他们怎么不说他们家的孩子怎么欺负她儿子的,自己儿子那么乖,被他们家的小孩儿欺负不该要赔偿吗?
果然是癞头儿子自家的好,在她们眼里自己儿子乖巧得很,如果打架或者发生争执,都是对方的错,找他们要点补偿怎么了。
而且这次她们冤得很,她们虽然打砸了沈晴雪的家,但是没有挑她的房子啊,她那个破茅屋,就是让她们去挑,她们也不敢的,那茅屋破败的样子,她们还怕挑屋子的时候被砸里面呢。
“支书啊,你不能光听雪丫儿一个人说道啊,你看看她把我们家大柱还有王豁嘴家的臭蛋给打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我和王豁嘴两个气不过也只是把她家的几个破罐子砸了出气,没有挑她的房子啊。”
许美芹叫冤,王豁嘴跟着叫,两人都是大嗓门,根本不用喇叭就能嚷嚷的全体社员都听到了,社员们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两人的话,雪丫儿的房子不是她们挑的还能是谁挑的,难不成雪丫儿好好的挑自己的房子玩儿啊,再有曾大柱和沈大蛋脸上的伤,他们可不信是雪丫儿大的,就雪丫儿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得过他们,还能让自己身上没有留伤处,总之他们不是不信的,无非是俩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伤,栽到了雪丫儿的头上,谁让这孩子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呢。
“你们没挑人家的房子,人家的房顶上的洞难不成还是自己挑的,王豁嘴许美芹你们两个立马地把砸坏的东西给赔了,把人家的房顶给修好了,否则这事儿咱们村里也不管了,直接去派出所,让人家公安同志来看看怎么个章法。”
底下的议论许美芹王豁嘴两人还能当做耳旁风,但是支书的话却是让她们出血啊,那还不如直接割她们的肉呢。
“凭什么,雪丫儿把我家的娃打了,不要她赔医药费就够可以的了,竟然还让我们赔她东西。”
许美芹边说边快走几步,准备把支书身边的沈晴雪拉过来教训一通,看这贱丫头还敢不敢狮子大张口,另外再替自己儿子报被打的仇,沈晴雪能等着她过来抓吗,她一过来,她就马上躲在支书的身后,李秀英也上前站在了沈晴雪的跟前儿,她倒要看看谁敢动雪丫儿一根手指头,而沈晴雪躲避许美芹的同时还不忘哭诉自己的委屈。
“婶婶不要打我,我的草珠子链子是李大娘给我串的,大柱弟弟要抢我不给,他自己摔到地上摔伤的,我真的不敢打他啊,呜呜……”
她的哭诉正好通过支书背在身后的喇叭传给了所有的社员们听,社员们听后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们就说雪丫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打曾大柱啊,许美芹和王豁嘴冤枉人家小姑娘就算了,还把人家的房子给挑了,果然不是好东西,他们回去得告诉自家孩子以后见了这两家的孩子绕道走,谁知道会不会被赖上呢。
“你个贱丫头说啥呢,大柱的伤明明是你打的,你还敢狡辩。”
许美芹怒瞪着双眼,恨不得把沈晴雪给吃了,而她的目光并没有被沈晴雪接收,反而被李秀英给瞪了回来,气的许美芹直喘气儿,而支书看着自己还在场,她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以前还不知道怎么欺负雪丫儿呢。
“曾有志,这事儿你怎么说?”
支书不耐烦跟女同志争论,直接问他们家当家的,曾有志没有想到支书会直接点自己的名,愣怔过后便脸上挂上憨厚的笑。
“小孩子家打闹都是常事儿,大柱的娘就是太疼孩子了,所以方式过了些,但是她绝对不会挑房子的,支书我觉得这房子它破的有些蹊跷,要不咱们还是好好查查。看看到底咋破的,如果真是大柱娘弄破的,支书放心,我们曾家一定会帮忙修整的。”
“爹!”
几道喊爹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响起,曾家人没有想到曾有志会直截了当的说愿意赔偿,那他们家大柱岂不是白受伤了,再有贱丫头家的房子他们挑了就挑了,背后没人的时候吓唬贱丫头一顿,谅她也不敢真的要他们家真的给她修房子。
而曾有志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喊声而改变主意,他还正愁找不到机会去里里外外地搜茅屋呢,这修整房子正好是个机会,那个人给的时间期限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急,沈晴雪的茅屋修的时候,无非搭点人工和稻草而已,又不费什么钱,他当场就答应了。
刚开始看着许美芹闹腾,他刚开始也是不愿意赔东西的,所以就想着让许美芹闹腾闹腾,就在刚才支书问他的话的时候,他才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这茬,赶紧给许美芹使了眼色让她赶紧别闹腾了。
许美芹接收到自己的公公的示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还是答应了赔偿沈晴雪,哼,等他们大事干成了,她还不信收拾不了她,她不闹了王豁嘴自然也不闹了,如今她可是指着从许美芹手里拿好处呢,事事看她的脸色行事。
这边沈晴雪见曾有志答应了修房子的事情,心情反而非常的不美妙,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那房顶是她自己捅的,就是为了将事情闹大,让许美芹她们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然后再让他们出掉血,可真正达成目的了,又总觉自己掉进了曾有志的坑里,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她以后小心着点就是了,而且看曾有志还是穿着被放了窃听器的衣服,她笑了,曾有志万万不会想到,他身上会有窃听器,他的计划只要付诸于言语上,就瞒不过她。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了,虽然表面上沈晴雪的大获全胜,但是她还真开心不起来,被人算计惦记的滋味真不好受,顾营长既然已经来了栗子沟,她也暗示了他曾有志有问题,为啥不赶紧把他给办了呢,顾营长的效率真是太低了。
“啊,扑咚,哎哟!”
“哎哟!”
两声惨叫传来,惊的人们往发声处看,许美芹和王豁嘴两个叠罗汉似的栽倒在地,许美芹在下王豁嘴在上,而王豁嘴唇边豁口露出的牙齿正好碰到许美芹的头上,王豁嘴的牙碰活了,许美芹的脑袋为起了个大疙瘩,疼的两人直吸气。
“那个鳖孙子用石子打老娘的膝盖,站出来,看老娘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许美芹在回去的路上被一个石子打中了膝盖腿一软栽到了地上,而王豁嘴走她后面,也同样被石子打中膝盖,然后直接栽到了许美芹的身上,两人直接叠起了罗汉。
不过两人叫嚣的再大声也没有人出来承认,两人一个捂着嘴,一个捂着脑袋,眼睛挨个儿瞄社员们的脸,看谁都像扔石子打她们的人,可如果看相能够看出凶手来,要公安干嘛?两次这次的亏是吃定了。
而远处的某人深藏功与名,若无其事地看了人群中的沈晴雪一眼便挪开目光与杜所长一起等来了支书,他本来特意领着杜所长过来的,有杜所长在谅那些欺负小姑娘的人也不敢太猖狂,谁知他们来了却没有用武之地,不过那两个妇人真是太吵了,他不过随意丢了两个小石子,她们就得到了教训。
别人没有注意他们营长的动作,可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们营长就是面冷心热,别看对着沈同志的事情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还是请来了杜所长,还帮忙教训了欺负她的那两个女同志吗。
支书和曾有志说好给沈晴雪修房子的细节后,就和一直等着的顾鹏坤等人一起向卧龙山而去,他们要去卧龙山走走,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而人群中有两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背影,一道目光带着深思和算计,一番目光则看着某个高大的身影充满了缱绻。
这两道目光一个是曾有志,一个是沈红星,他们两个各有目的,但是想法却神奇的一致,都想和他们一起去卧龙山,曾有志拔腿就跟去了,而沈红星则被她娘李秀英给拦下了。
“闺女家家的,整天地往外跑,也该学些活计了,雪丫儿家的房子这几天肯定没有办法睡了,你跟我回去好好的整理整理你的房间,让雪丫儿今晚和你一起睡。”
“知道了娘。”
“谢谢大娘,这几天麻烦您了。”
“不麻烦,大娘乐意着呢,我们雪丫儿乖巧懂事,一点儿也不麻烦。”
沈红星在旁边看着她娘脸上的笑容撇了撇嘴,她到底是谁的亲妈,看见她就教训,没有一句好话,对雪丫儿却和声细语的,也就她心宽,要是换个心眼儿小的,肯定会欺负雪丫儿的。
中午饭顾鹏坤他们并没有回来吃,只李秀英带着沈晴雪还有沈红星和沈勇华做了饸饹面吃,今天的饸饹面可没有了昨天的好吃,里面加上了榆树皮磨成的粉,特别的喇嗓子,沈晴雪好不容易吃完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她现在感觉自己的嗓子咽口唾沫都会疼,她想她的嗓子肯定是破了的。
嗓子的疼痛不免又让她想起了顾鹏坤,他到底有没有把她进城的事情放在心上啊,她真的在农村呆不下去了,而其他的办法她一时间还没有想到,她要不要抽空跟顾营长提个醒。
吃过午饭和沈红星一起整理了整理她睡的炕,支书家里人口简单,所以沈红星有着单独的房间,这在整个栗子沟绝对是独一份,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的严重,谁家舍得让一个闺女单独住一间房,除非家里就一个闺女的绝户,像支书家里,两个男孩子一间房,闺女单独一间房的,也就支书这一家。
支书家的房子曾经是她祖父沈老爷子修给自己最宠爱的姨太太娘家的房子,虽然不如沈家老宅子用料考究,但是比起她那个四处坑洼的茅屋还有炕,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了她的家是地下的那个。
不过她的心里虽然有落差,但是并不怨天尤人,她能再捡条命就已经是老天厚待了,想要好的生活条件自己去奋斗,何苦羡慕嫉妒别人。
下午她回茅屋把自己的口粮拿了过来,她可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她自己又不是没有粮食,然后就是和沈红星一起帮李秀英搓麻绳,而沈勇华则去自留地忙活,现在大队里的猪崽子还没有抱回来,李秀英和沈晴雪暂时不用去上工。
一天乏善可陈就这么过去了,晚上和了半碗怪滋味的玉米糊糊,就跟着沈红星一起去屋里睡觉去了,而顾鹏坤他们则还没有回来,沈晴雪还以为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会睡不着,哪儿想到自己一躺到炕上就睡着了,而就在半夜的时候,她隐隐听到了顾鹏坤和沈红星说话的声音。
“沈红星同志,我们不合适,我目前及以后都不会考虑处对象的事情。”
“我问过了,你没有对象,也没有结婚,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不想结婚吗?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你拒绝我的借口,你如果说我们不合适,你看不上我,我也能接受的,你不用拿自己以后的幸福作借口。”
顾鹏坤刚开始没有说话,后来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而说出的内容不仅让沈红星愣住久久没有回话,屋里面的沈晴雪也是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顾营长不想结婚是这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