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再是个孩子,就要用成年的名字。从这些名字里头选一个。”赵嘉仁很认真的对赵敏说道。
赵敏拿过写了些名字的纸,看完之后问:“爹,你为何要把若水这个名字放在第一位。”
“我非常喜欢《道德经》,里面讲,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我希望你是个上善之人。就把这个名字放在第一位。”赵嘉仁答道。
“若是名字这么好,为何不给我大哥用?”赵敏立刻表示了疑问。
坐在旁边的秦玉贞脸色已经开始向不愉快的方向发展,感受到这点赵敏就忍不住想去看她娘。
赵嘉仁对女儿命道:“现在是咱们两个说话,背后便是站着狮子老虎,你也要看着我。”
等赵敏目光不偏不移,赵嘉仁说道:“谦卦是异卦相叠,下艮上坤,艮为山,坤为地,为地下有山之象。山本高大,但处于地下,高大显示不出来,此在人则象征德行很高,但能自觉地不显扬。荀子讲,物类之起,必有所始。荣辱之来,必象其德。肉腐出虫,鱼枯生蠹。怠慢忘身,祸灾乃作。所以易经诸卦,唯有谦卦六爻皆吉。这就是为何我给你大哥起名赵谦。”
“能不能让我再想想?”赵敏问。
赵嘉仁点头答道:“可以。另外,我的书房里面的书,你都可以去看。道德经,易经,荀子,那里都有。”
“好。就把这三本书给我。”赵敏说道。
赵嘉仁找出这三本书递给赵敏,赵敏一溜烟就跑掉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秦玉贞倒是没有了之前的不满,她有些感叹的看着女儿离开的方向,对赵嘉仁说道:“却不知道这些书能不能帮助大娘的心性。”
赵嘉仁叹道:“所谓的美德,诚实、勤劳、勇敢、坚持,这些都是大家为了解决问题而不能不拥有的能力。若是能不经历失落和绝望,只靠看书就能拥有,那可就太好啦。可惜,这种愿望只是痴心妄想。”
“她也得吃苦。”秦玉贞只能叹息。
“若是想成为有用的人,吃苦也未必能办到。若是不吃苦,就一定没啥大用。我们期待着她变成一个有用的人吧。”赵嘉仁安慰着妻子。
处理完家事,赵嘉仁就开始处理公务。秦玉贞也去忙活她的公务。按照大宋的制度,赵官家掌握着兵权,乃是大宋军队的最高统帅。赵嘉仁也一直被人视为马背上的皇帝,在他独相的几年里面,对赵嘉仁的标准称呼是赵太尉。太尉是官员里面掌管军队得最高职务。
在福州小朝廷建立之后,赵嘉仁亲自带兵作战,秦玉贞就当上大宋新成立的军属联合会的主席。当时军属联合会的工作就是为军属落实政策,提供帮助。到现在军属联合会不仅没有解散,还升级成为妇女联合会。主旨就是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推动妇女解放。虽然秦玉贞本人对此有诸多看法,但是她觉得有点事情做,比在家闲着要有意思。
当然,以皇后的身份处理政务,哪怕是妇联的事务也很让人讨厌。秦玉贞大概是隔几天去一趟,去了之后也都是例行的露面。这次也是如此,听了一众相应人员表示全部安好的说法,秦玉贞就准备离开。
此时,外面却有人进来通禀,“圣人,外面有和尚求见。”
大宋皇帝的称呼是‘官家’,皇后的称呼是‘圣人’。听到外面竟然有和尚求见,秦玉贞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和尚说自己是天童禅寺的方丈,我们查过他的度牒。”
“那就请他进来。”
提起天童禅寺,秦玉贞就不能不给点面子。二十年前,天童禅寺上上一任方丈是秦玉贞的舅祖。那时候赵嘉仁打完鄂州之战,名动天下,两家就商量着结亲。秦家也是进士出身,觉得自家女儿自幼就貌美,不是个受气之人。少年得志的赵嘉仁未必是良伴,正好得知赵嘉仁到宁波的寺庙报答大和尚们帮着化缘修建灯塔,就跑去天童禅寺偷听秦玉贞的舅祖试探赵嘉仁的心性。
那时候的偈子,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顿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噫!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秦玉贞一直没忘。她更是难以忘记那时候那个提笔在方丈禅室白墙上用极为漂亮的瘦金体挥毫写字的年轻身影。
回想过去那个洒脱少年,再想到今日赵嘉仁,秦玉贞觉得自己并没看错人。
而大和尚的出现,打断了秦玉贞的回忆。这是个中年的是僧人,胖乎乎的看着气色不错。和秦玉贞记忆里的舅祖看着没任何相似之处。
给秦玉贞行礼之后,天童禅寺的新方丈急切的说道:“圣人,我天童禅寺与圣人家一直法源深厚,还请圣人看着上上一代方丈的面子上出手相救。”
“何事?”秦玉贞问。
方丈立刻说道:“以前的庙产不收税。而官家今年下令,所有庙产到明年都要按照良田的税收上税。我们天童禅寺的庙产都是些滩涂地,山地,哪里能有这样的收益。还请圣人救救我们!”
“还有此事?”秦玉贞讶异的说道。
“请圣人过目。”方丈立刻递上了一份公文。
秦玉贞在桌上打开,却见到内容果然如天童禅寺方丈所讲,除了取消寺庙不收税的旧制度之外,收税的方式以良田的额度收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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