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新十三农牧场的正式小队比非正式老先生小队晚出发了半天以上,众人骑在马上走出去几个小时,竟然没看到老先生们的身影。马匹已经累了,众人就在大路边一处驿站休息。
伙计拎着装满清水的水桶倒进大石槽里面,铁林伸手入水中感受一下温度。拿出手来,铁林只说了个‘凉’字。马匹闻到水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响鼻,想把头凑过去。六人轻轻牵住马,让马匹不能喝到水槽里的水。如果马匹体温高,猛的喝了凉水容易呛炸肺。
歇了片刻,四望的场长叹道:“没想到老先生们跑的那么快。”
铁林点头称是,“是,没想到道路上这么多老先生。”
这不是他们第一个停脚的驿站,沿途上他们问路过的驿站伙计,伙计提供见到老先生刚过去的回答。几人追上去,却始终没有遇到自己农场的老先生。当时还忍不住骂起伙计瞎扯淡。眼瞅现在歇脚的驿站,众多人当中将近三分之一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先生。仿佛整个元国的老头子们同时约在一起出门。和这么多老头子,农牧场几位老先生并没有格外不同的地方。
摸了摸马匹的温度,铁林说道:“温度降低了。”几人让马匹喝水,自己也抽起了烟卷。
同来的年轻人担心的问:“场长,能追上么?”
场长叹口气。就算是追上又能如何,道路上这么多老先生,分辨出那些人并不容易。只能到基辅之后再说。
一行人歇息之后再次出发,他们晓行夜宿。越靠近基辅,道路上的人就越多。
“场长,那些人的胡子……”农场里的年轻人指着一队老先生兴奋的说道。
“不许指着人家。太不礼貌了!”场长喝道。看着年轻人讪讪的放下手臂,场长自己忍不住盯着一些人看起来,元国的官员军队讲究卫生,说是毛发上沾着细菌,如果受伤的时候毛发被带进伤口,会增加死亡率,所以人人都要定期刮胡子。
道路上的那些人明显是地方上来的,都留了长胡子。胡子精巧的编起来,很是醒目。同样醒目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带了长矛,身上无甲,全然是轻骑兵的模样。有些人也骑马,也有胡子,却没有对胡子进行什么处理。只是每个人背上都背了一面盾牌,身上带的是斧头或者砍刀。这种持盾步兵的装束更合适下马作战。
元国军队当下只有骑兵、龙骑兵、水军三个兵种。元国龙骑兵们也会些骑术,却不挥刀舞枪骑马作战,他们作战的时候是下马承担步兵的工作,在骑兵难以通行的地方,龙骑兵们也会步行行军。不管是哪一个正规军兵种,都没有持矛轻骑兵,也没有盾牌刀斧兵。这些人都是地方上来的民兵。
眼瞅基辅城就在前面,场长命道:“赶紧进城。”
城门口设下了集结地,前来的各路人马都在里面登记造册,再进行分配。郝康神色紧张,他万万没想到元国竟然能够集中这么多人。幸好许多次见识过杭州城里重大节日百十万人上街的场面,郝康总算能够流畅的下命令。
前来的人中大多数都知道自己所属的农牧场,便是说不清楚的,也多数在身上带了写了字的布条。布条上写了他们所属的单位。便是如此,上千文书依旧忙的脸色难看。
郝康旁边的人则给郝康介绍那些不同的装束到底是什么来头。胡子编起来的轻骑兵们是马尔扎人的风俗。每到战争时候,有儿子没孙子孙女的马尔扎男子们就会把胡子编起,带着长枪前去作战。虽然没有年龄记载,马尔扎人是用子嗣模式实施战争动员。
盾牌则是斯拉夫人的特色。这些斯拉夫人会把部落、族裔、村落和名字刻在盾牌上。只要一支部队没有被全部歼灭,就会有人回来或者盾牌回来。
东正教大胡子很显眼,他们多数是斯拉夫人。波兰人的民族服装同样有特色。另外衣服比较汉化,穿戴有扣子的对襟服装。郝康旁边的人告诉郝康,如果那帮人在劳动布的裤子外面套件皮裤,十有八九就是蒙古人。元国的蒙古族最汉化,也最习惯骑马。皮裤这玩意在马尔扎、斯拉夫、色目人、波兰人眼中比较浪费,蒙古族从宋国汉人骑兵那里学来了皮裤之后,完全将其变成了习惯。
郝康将这些知识一一记在心里,心中也很是感慨。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集结到王城,现在王都基辅集结了一万五千多现役和退役军人,王都这边有一万人马加入。最近几天,又有五六万人从王都周边赶来。这些人马加起来总数已经到了八万。还有更多民兵络绎不绝的赶来,总人数很容易就能破十万。
“请副尚书过来。”郝康命道。
没多久兵部副尚书就到了郝康面前,他也在安顿民兵的地方,见了郝康之后,副尚书开口就说道:“太子,这么多兵马,足以击溃钦察汗国的贼军。”
郝康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如果郝仁带着元国主力回来,钦察汗国的贼军根本不足为惧,不过这并不能满足郝康此时的心情。只有亲自带兵干掉钦察汗国的狗贼,才能平复这些天的恐慌带来的强烈愤怒。
但是郝康还是有些担心,他问道:“真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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