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三月,君士坦丁整个热闹起来。御林军的苏伦中队长带着全家走进了抽号抽出来的新房。红砖、二楼,四室一厅。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石灰气味,那是粉刷不久的白色墙壁散发出的味道。
苏伦不在意这并不算难闻的气味,他的家人更不在意。弟弟们已经在各个屋子里乱窜,父母则被两个女儿扶着慢慢看了每一间屋子。看完之后老两口担心的问苏伦中队长:“朝廷真的把这房子给咱们么?”
“是换给咱们。”苏伦解释道。朝廷并没有无条件优待军人,若是家里有房,就得拿家里的旧房子来换新房子。如果家里没房,可以通过朝廷与君士坦丁堡钱庄办的按揭贷款,以极低的利息分期付款。
老两口一脸的不安,话到嘴边说不出来。苏伦听御林军的其他兄弟说过家里的事情,他劝道:“爹,娘,咱们用那个房子换了这样的新房,我觉得就认了吧。”
听儿子这么讲,老两口也觉得不太能说什么。他们不想放弃自己的旧房,但是新房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比旧房好了太多。加上他们也没勇气与朝廷对抗,便由女儿们扶着继续每个房间仔细看。
“大哥,这房子竟然有两个厕所?”弟弟们冲过来惊讶的问道。
苏伦的妻子抱着儿子,听到这话也是一惊。苏伦哈哈一笑,“当然了,要是家里只有一个厕所,这么多人怎么能用的开。”
苏伦中队长的妻子连忙抱着娃过去看,正如两个弟弟所说,屋子有两个卫生间。这真的是个超体贴的设计。四个房间,两个厕所,一个不小的厨房。每个房间都有大大的窗户,窗户的木框上居然格出一个个方块。苏伦中队长夫人奇怪的问道:“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做成木合页窗?这么大的窗户会进雨,冬天也太冷。”
苏伦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他想给家人一个惊喜,等他们搬进来,军团会给大家的窗户上安装玻璃。透明的玻璃会让屋子格外亮堂。
一家人看完新房,又浩浩荡荡回了老房。苏伦是好不容易请假回来的,现在君士坦丁堡的御林军、军团人人都要请假搬家。为了维持战备,上头下令,让军团士兵们先搬家。请半天假可不容易。
正准备走,爹娘叫住苏伦问道:“真的不能留住咱们这房子?”
苏伦摇摇头,这次的事情是由元老院决定的什么‘旧城区改造’方案,把大家从旧城区挪到新城区,然后把老旧的旧城区彻底拆掉。军团内部已经说了,若是有人抵抗,军团会派人强拆,到时候别怪军团不给自己人留情面。
老两口知道苏伦不会不给自家考虑,见儿子态度坚定,老两口也不再提这件事。
这边回到御林军就接到了开会通知,大队长、中队长被叫到一起,御林军将军说道:“巴塞勒斯六月中旬将会动身前往雅典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我们都要做好出勤准备。”
听闻要到国外,御林军的校官都很讶异。之前军团菜谱上介绍奥林匹克,军团内部只是选拔选手参赛。没想到巴塞勒斯准备亲自参加,这可就真热闹了。
“这次出外勤,大家按照军队作战补贴来算。”将军继续讲述。御林军虽然待遇优厚,却不用指望有什么外勤补贴,那是野战军特有的待遇。听说这次有了外勤补贴,众人都露出了笑容。却见将军脸一黑,大声说道:“出了外勤,大家可别出事,出了事定然严惩。”
被将军这么一说,众人都收起了笑容。御林军的惩处也是格外严格,事关巴塞勒斯的安危,丝毫懈怠都不会被放过。
东罗马皇帝将来参加奥林匹克,行省对此非常重视。伯颜的西罗马这种刚借壳上市的国家完全没办法与东罗马帝国相比,即将回国的耶律洪对下一任欧罗巴行省节度使司马宏强调,“只要东罗马不倒行逆施,咱们还是要尽量保全这个国家。此事我已经向官家说过,官家也赞同。”
“倒行逆施岂不是要犯下很重的罪责?”司马宏问耶律洪。
“这个不是让平日里整天想着给东罗马好处,而是在东罗马生与死之间,咱们尽可能判他们活。一个近两千年的国家不该轻易灭亡。”
听耶律洪解释完,司马宏继续问:“我能把这段记下来么?”
翻翻眼,本想呵斥两句,耶律洪还是没说出来。至少司马宏的定位很准,抓住了问题的关键。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三年一波的官员轮换,欧罗巴行省的最高长官即便顶着节度使这样的名号,也不是唐代的藩镇。司马宏就算是干得好,也就是两任而已。六年后这家伙和其他满了任职期的其他行省官员要一起卷铺盖回大宋。
行动的不仅有耶律洪,李自然与马克西米又见了一面,开始就告诉马克西米,他要回雅典去。马克西米很是讶异,连忙询问怎么回事。李自然告诉马克西米,他已经是行省学社的学长,自然要回雅典任职。
马克西米叹道:“恭喜阁下。唉,宋国制度真令人羡慕。”
李自然知道马克西米的意思,东罗马是文明古国,却从来没能建起科举制度,自然没办法建立起华夏这种细密的文官体系。正不知道该怎么讲,就听马克西米问道:“阁下,难道你们这些人被调职的时候就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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