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薛崇秀看看张昌宗茫然的表情,眼神软了一下,不太确定的问道:“真的太强势了吗?”
张昌宗诚实的点头:“有这种感觉。”
“对不起。”
薛崇秀诚恳的道歉,想了想,解释道:“我只是从未如此热烈的期待一个人爱上我,不止是喜欢。”
张昌宗听懂了:“你觉得我不够爱你吗?”
薛崇秀坦然点头:“是的。起码,在我目前的感觉里,你对我的爱远没有我对你的来的深厚。我可以接受短时间的不对等,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把我的感受和要求表达出来,毕竟,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一段长久的、愉快的关系。”
张昌宗点头,表示明白了,但是,他要怎么解释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呢?大概会被骂色狼吧?还是忍忍,不说了!形象还是有必要挽救一下的。
不过,他喜欢过的女孩子,学姐也好,薛老师也好,都是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不止是事业,还包括感情,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清晰地把握。但正因为过于明白,显得特别理性和强势。呃……这算是他的审美吗?感觉有点无法直视自己。可是,选一个什么都依赖自己的……只是想就觉得可怕。
不过,有一点必须说明一下,张昌宗道:“我觉得我很喜欢你!不,不止是喜欢,程度我又说不清楚,我不知道什么程度你才觉得我已经足够那什么你了,难道这事儿还有具体标准?”
薛崇秀微微一笑,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而绵密,就像一张网把他缠在其中,他可以动弹,无法挣脱。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张昌宗心头突然浮上清晰地感觉,薛老师是喜欢他的,不,或者可以用爱来形容,她在爱着他,浓烈而又专注的爱,不需要诉诸于口,只一个眼神就让他明白了。
张昌宗突然懂了薛崇秀所谓的足够爱是什么样的,确实,是不是真的喜欢,是不是爱,有多喜欢,有多爱,其实很多时候根本不需要说出口,一个眼神,一个举手投足就能让人感受到,就能明白。
“秀儿妹妹……”
张昌宗唤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她。薛崇秀眼眸中浮上一抹喜意,笑着道:“现在我感觉到你确实有点喜欢我了,但是,还不够,你不用说,如果有一天我感觉够了,那我会告诉你的。”
张昌宗有些懵懵懂懂地,但是,却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试探着问道:“所以,你问我有没有给你带礼物,更深层次的意思是想看我的态度,看我是否足够在乎你?并不是一定要收一份礼物,只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惦记你?”
薛崇秀微笑着点头,眼神带着愉悦的意思,微笑不语。张昌宗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我懂了,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反正我是不服气的,明明很喜欢你啊。”
薛崇秀再度微笑,眼神更加的专注,轻轻吐出一句:“好,我等着。”
张昌宗也跟着傻笑,心里只觉得,如果能一直让薛老师这么专注的注视着,就是跟她谈恋爱更难缠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张昌宗还记得,在他转业的那一年,学姐已经成功评上了副教授,一个年轻得可以预见未来前途必然十分明亮的副教授,而薛老师已经在舞台上绽放独属于她的魅力和光彩。是不是她们这类女性,都比较容易获得成功和取得成就呢?是不是就是因为她们远比旁人的理智和专注呢?
张昌宗不知道,也不太想去知道,他又不研究成功学。但是,跟这样的女人谈恋爱,感觉真是超好,当然,辛苦的时候也会比别的人辛苦,不过,谁让他喜欢呢。
在心里对自己做了个鬼脸,张昌宗也不纠结了,他琢磨,薛老师的意思就是,让他把感觉表达出来。女人对感情的需求似乎比男人更多些,薛老师又是那样的性格,有时候这样需求的表达方式便不免显得强势些,但是,其他方面,薛老师对他简直是有求必应,除了感情之外,无论什么事情都全力的支持他,张昌宗感觉,就算是他想杀人,薛老师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递刀,她唯一有要求的是感情,对等的、热烈的感情。
张昌宗坐着,看薛崇秀给他斟茶倒水,动作优雅,非常有范儿,她又长得好看,一举一动,看着非常享受。偶尔,薛老师还会抬头看他一眼,每一眼都特别专注缠绵,让他这个被看的人,瞬间觉得自己特别好,特别棒,感觉他在薛老师眼里就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比得上。
怎么说呢?也不是说薛老师崇拜他之类的,她的眼神,就像他是一个稀世珍宝,独一无二,当薛老师看着他的时候,好像世界上就没别的男人了,让张昌宗有种他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的感觉,跟薛老师谈恋爱,真的非常有助于提升自信心啊!
这个女人太棒了!
没错,虽然薛老师的面容还有几分少女的稚嫩,但是,这样的风姿和气度,实在无法让人再把她当少女看了。
接过薛崇秀递过来的茶汤,喝了一口。薛崇秀笑问:“口味如何?”
张昌宗细细品了一口,眉开眼笑:“好喝!”
薛崇秀又微微一笑,把给他准备的茶点拿出来,让他就着茶汤一起。大概是精心琢磨准备过的,搭配在一起吃,就算是张昌宗这种不讲究吃喝的人,也要赞叹一声。
一边吃,一边跟她说话,也没说别的,就说这趟去出差:“我出去了也不知道,女皇陛下那里……对武承嗣和武三思有什么区别没?”
薛崇秀道:“看着表面态度并无不同,只是下诏调整了武氏兄弟的官职,朝臣一方和武氏兄弟一方,略作了些调整,若论权柄,仍旧是武氏兄弟略强,但强的不多。”
张昌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里有些别的盘算,不过,目前还没什么机会,且等等再说,起码要在羽林卫里,他的影响力要更深入,更强些才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也没多长时间太平公主就回来了,进来也不看两人,径直就去空着的上位坐下,端起薛崇秀倒的茶汤喝了一口,问张昌宗:“见过你师父了?”
张昌宗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点头:“见过了。”
太平公主立即兴致勃勃地问道:“可有给你难看?”
“……”
张昌宗不想说话了。
太平公主畅快大笑,笑完了,笑够了,方才宽慰道:“辛苦爱婿受苦了。”
然而,眼里的得意和脸上的畅快笑容,让张昌宗一点诚意都没感受到,这俩不会想一直斗下去吧?
感觉前途多难啊!哥们儿脱个团也是够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