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雷响,大雨骤降,整个河滩进入了降雨模式。
天助我也!
刘备大喜过望,接着拔出了长剑。
“诸位将士,成败在此一举。大家定要奋勇杀敌。打进云州,我准你们逍遥三天。”
他要趁着大雨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彻底的消灭郭嘉这三万大军。
刘备早就打听清楚了,云州只有六七万兵马。
两万驻扎在边塞,两万驻扎在冀州,郭嘉手中的兵马也只有这三万人。
一旦消灭了这三万人,整个云州就是刘备的囊中之物了。
占据云州之后,刘备再挥师北上南下,将剩余的兵力一一消灭,然后,他就是幽云冀三州的霸主。
冲啊!
管亥、卞喜、何曼带着大军冲杀过去。
刘备当上了霸主,他们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一时间,幽州军叫喊着冲了过来,挤满了整个河滩,密密麻麻就像粮袋子的粮食一般。
看到敌人冲过来,云州军的先头部队纹丝不乱。
他们是破虏军的精锐,经历了无数的生死,早就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赵大锤脱下了那一身行头,简单的包扎了大腿,再次回到了阵前。
这一次,他已经从金甲神将变成了炮兵的指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张扬。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
敌人越来越近了。
几乎能够看得清对面敌人凶恶的神色。
大雨滂沱,弓弩也不能发,只能贴身肉搏了。
刘备正是要以绝对的优势一举打垮郭嘉。
五十步,炮兵准备!
赵大锤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下雨天不能打炮的历史已经过去了。
现在云州火炮是一种能够全天候作战的神兵。
燧石的改良,让火炮摆脱了对明火的依赖,炮芯炮管分离又加大了发炮的幅度。
预备!
看到大部分敌人已经进入了射程,赵大锤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红旗。
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一个雕塑,虽然站在雨水中,却屹立不倒。
十个帐篷近一百名炮兵都紧紧的盯着那一面红旗。
对他们来说,那一面红旗就是一切。
三十步!
冲在最前的是乌桓骑兵。
这些骑兵是幽州战斗力最强的部队,经过多年的驯化,他们已经融入了汉人的军队之中。
他们怪叫着,手持弯刀,策马冲了过来。
仿佛这些敌人成为了待宰杀的羔羊。
放!
赵大锤猛的一挥旗帜。
砰砰砰!
十门火炮齐声怒吼,碎石烟雾火光瞬间包裹了五十步的距离。
啊啊啊!
幽州兵顿时被忽如其来的漫天碎石打中。
乌桓骑兵更是首当其中。
火炮的散射的威力极大,五十步之内基本上就是人马俱碎,有些幸运中了碎石没有死,也失去战斗力,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随着火炮的轰鸣,河滩上敌人的前军瞬间倒下了一大片,就像大风忽来,吹到一地庄稼一般。
换弹!
赵大锤立即举起了绿旗。
火炮周边的一个炮兵在炮身小孔内注入凉水,另一名炮兵娴熟的拿起大夹子,将里面空了的炮芯取出。换上了另一枚装好了的炮芯,调整好了角度,整个过程十分的简短。
放!
见到炮兵准备的差不多了,赵大锤再次挥舞着红旗。
砰砰砰!
十门大炮再次怒吼。
接着又是换弹,调整,发射!
火炮产生了大量的浓烟,让双方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赵大锤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令旗不断的变换。十门火炮也不停的吞吐。
冲过来的士卒被割韭菜一般收割了性命。
在火炮的肆虐下,血肉之躯根本就抵挡不住。
云州军的火炮不间断的发射,浓烟密布,笼罩了整个战场。
后面的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依然前赴后继的冲进了浓烟之中。
砰砰砰!
火炮依然怒吼!
炮兵们机械的进行操作,发炮,换弹,调整,接着发炮……
每人各司其职,三年间他们一直都在进行这种训练,所以第一次实战也没有任何的差池。退下来的空炮芯也没有闲着,另外的炮兵在里面填充火药和碎石。
如此循环使用。
也不知过了多久,炮声渐渐的稀疏下来。
这东西终究是个消耗品,工艺也略微粗糙。
打了这么久,十门炮已经有三门严重的变形,不能继续使用,急需修补。另外还有五门炮芯已经完全损毁,空有弹药却射不出去。
能够继续使用的也只有两门炮,但就是这两门炮发射了这么久,十名炮兵基本上都累趴下了,再也支持不住高强度的劳作了。
此刻的浓烟已经笼罩在河滩周边,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分不清敌我。
结束吗?
赵大锤疑惑的看着前面,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初时,炮兵们还能看着他的红旗操作,后来雾气浓了,连红旗都看不清了。
他们也只能各自为战了。
所以只要能发射就发射,谁记得到底开了几炮。
最终两门仍然怒吼的火炮也彻底的哑火了,其中一门由于使用的频繁,炮管彻底的破碎了。另一门虽然没有破碎,但已经消耗完了弹药。
收兵,收兵!
赵大锤大吼了一声。
炮已经打完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了,还是早些的撤走为好。
营帐也早已七零八落,炮兵干脆将营帐搭在火炮身上,免得被雨淋湿。
冲!
这时候,高顺忽然拔出了长刀,带着破虏军冲上前去。
他一直在注意前方的战斗,听到炮声没了,这才带着手下冲了上去。
大雨很快催散了浓雾,高顺的大军冲到炮兵的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下来。
这……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高顺彻底的惊呆了。
他从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像。
在他们的眼前,有一个高半人的奇怪东西,死去的人马都堆积在一起。
尸体,满满的尸体,一个挤一个,密密麻麻就像熟米饭一般挤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血水已经充斥着整个河滩,云州军的双脚都没入了红彤彤的血水之中,也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