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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尚明月豪赌终身
陆炳忽然沉声道：“戚将军，莫非对犬子的武艺没把握？”
戚景通脸一红，争辩道：“自然不是！”
陆炳狞笑：“既然如此，让令公子放手去打就是。”
三司暗喜, 果然，锦衣卫也不是专门偏向戚景通，全然不顾三司的脸面。
鼓声震天响起，场地平整完毕，最后的决战已到。
看棚之内，尚明月一双美目望着戚继光和岛津义弘两人一起入场, 心头狂跳。
汪直笑道：“这样看不够兴致, 不如公主和老夫赌上一把？”
尚明月冷哼：“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海龙王感兴趣的么？”
“黄白之物, 老夫自然是没有兴趣。”汪直倨傲道，“这世上的一切俗物，老夫应有尽有！跟老夫对赌，自然是赌命！”
尚明月冷笑：“谁的命又能比你的命值钱？大明皇帝么？本公主可赌不起。”
汪直淡淡一笑，散出一抹杀气，令尚明月浑身一颤。
汪直道：“老夫第一次在船舱里见到公主的时候，公主不过是个十来岁的黄毛丫头，自己连头都不会梳。若没有老夫的照拂，公主焉能有今日？”
尚明月坚决道：“你照顾我，只不过是为了利用我的身份！但是我也为你做了许多事，我的今天是靠我自己的努力，我们两人互不相欠！说吧，你想怎么赌？”
“好！老夫就是喜欢公主这一点！”汪直笑道，“公主如今也有十六岁了吧？老夫觉得，也是该收成的时候了。”
尚明月心底咯噔一下，你？
汪直道：“就赌公主。”
尚明月一瞬间面色惨白。
不知道多少大明的达官贵人，费尽心思，想要把她纳入房中，她都凭着自己的聪明机智, 巧妙地周旋在其中，反倒让对方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拿得对方把柄，让对方无从开口，乖乖退却。
但是汪直，汪直根本就不会在乎王法、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不但没有任何弱点，而且是牢牢攥着她的把柄的人啊！
汪直道：“这个岛津义弘似乎对公主一见钟情，多次求老夫帮忙，甚至威胁老夫。为了得到公主，他可以命都不要了。公主的魅力，当真是令男人无法抵挡啊！”
尚明月冷冷道：“你想让我嫁给倭人？”
汪直道：“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若岛津义弘取胜，那他就是老夫看中的勇士。我自然不能白使唤人，总得兑现我的承诺。再说，他是九州萨摩藩的次男，也不能说没有身份。进京会考，定然也是一鸣惊人，想不做大将军都难。大明的将军，自然也配得起公主。”
尚明月寒声道：“你妄想！”
汪直道：“不要那么急着拒绝嘛。老夫还没说自己的赌注。”捻须笑道，“老夫赌有生之年在这大海上，所有的琉球人命！”
尚明月浑身一震。
汪直笑道：“公主赌不赌？你赢面很大哦。”
尚明月咬牙：“本公主就跟你赌！”
一面的琉球卫士都惊呆了，纷纷跪下，尚可流泪道：“公主！不能赌！”
汪直回头一瞪，一股杀气将所有的卫士都逼得抬不起头来。
尚明月流泪道：“退下！本公主就算是赌输了，将萨摩藩纳入囊中，也一样可以保得琉球百姓平安，这么划算的事情，本公主自然要赌！”
汪直哈哈大笑：“公主果然聪慧！是个做大事的人！老夫就喜欢公主这一点！”
尚可默默流着泪，退了回去。隔壁的人群议论纷纷，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
尚明月冷冷道：“若你赌输了，可要信守诺言。”
汪直点头：“谁不知道老夫一言九鼎！若公主赌赢了，老夫便等于没了要挟公主的筹码，自然从此便跟公主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尚明月心中一动，仿佛眼前看到了一丝希望，在场中那个年轻的大明少年将军的身上闪动。
隆隆鼓声中，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仪式，随着陆炳的示意，最终的决斗开始。
戚继光和岛津义弘各持一柄大铁枪，相隔三丈，拉开架势。
戚继光的点钢枪上缀有红缨，而岛津义弘的兵刃严格来说是矛。矛和枪的区别在于，矛乃是重兵器，矛杆用精钢铸成，重八十斤，长一丈八，没有枪杆的韧性，而且更加长，更加粗重。
四周也不禁议论纷纷，长矛这东西太长，用于步战难度很大。但那金义弘使得毫不费力，足见其精湛的武艺。
令人颇为惊讶的是，那金义弘的左手戴了一只镶有金属片的鹿皮手套。查验之时看得很清楚，那鹿皮手套除了手指尖端有铁指甲的造型之外，掌心镶嵌的是一块块细小的玉石。但是，除此之外，这东西也没啥奥秘可言。话说用这手套打人一定很疼，但那也是允许的。
火花四溅中，戚继光和岛津义弘枪矛交击，发出猛烈的脆响。
戚继光不爽道：“你怎么不用火枪了？”
岛津义弘狞笑：“你想死，随时送你上路！”
说着一声大喝，一矛疾刺，一道电光直奔戚继光咽喉。戚继光挺枪抖出一道枪花，枪头红缨乱颤，要将刺来的矛头打开。枪头本应将对手的矛头罩在当中，却碰了一空。
戚继光一惊，是虚招！对手连声暴喝，手中长矛如疾风骤雨接连不断刺来，一瞬间竟似有许多手臂一般，枪影却只有一道。
这便是说，每一刺都是沿着几乎相同的轨迹，快得抽刺之间令戚继光打都打不到。不但渐渐响起了奇异的呼啸声，而且枪风因为速度太快而变得炽热，裹上了一抹红色。
谁都看得出，这刺击威力奇大。若是被刺中，就算是一堵墙，只怕也会被当场穿透。
陆炳和四周的大明将领都不禁咦了一声，纵然知道这是矛击之法，却也觉得极为不合常理。那金义弘刺击之快肉眼难以辨认，一般人万难做到。从古到今，也从来没有哪家长矛是这么使的。
戚继光已然顿悟了，这手套原来是干这个的！怪不得只戴一只！掌心的玉石，是为了减小和枪杆的摩擦力，同时鹿皮隔绝热量。若没有这手套，用如此快的速度抽插，掌心不起火也要磨得血肉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