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猴子一样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戚继光的面前,如果刨去那头盔的高度……还有鞋底的厚度……
戚继光冷冷道:“羽柴秀吉,果然是你在捣鬼。你敢把机甲脱了过来么?”
“都退下!”羽柴秀吉将一群悲悲戚戚的坊津水军喝退,骤起眉头,打量着戚继光的甲胄,“你穿的这是什么破烂?”
戚继光道:“穿什么不是一样?”
岛津义弘道:“反正我把人带来了。那么接下来,就看柴田大人的武勇……”
忽然一道枪风平地而起,将岛津义弘和戚继光一起扫得从地上迎面栽倒。惨叫声中,四周的坊津水军身体开裂,爆着血光飞到几张外的海里,撞到停泊在码头的船身上。船体咯咯作响,船头的锚链绷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羽柴秀吉板起了脸,整张脸都黑了,犬牙爆出唇外,对戚继光咆哮:“你他妈跟我开玩笑?”
戚继光明明已经横枪挡在身前,仍被枪风打得迎面栽倒。羽柴秀吉出枪太快了,戚继光虽然立刻摆开了架势,却好像完全没能跟上。明明封住了扫来的枪路,却结结实实挨了一击。神武甲胄在身上猛烈震颤,导致外经络与穴道脱位,而无法出力。
实际上,自从踏上这片土地,他就发现他的力量就像是被封住了,有一种碍手碍脚的感觉,连七成的实力都发不出。
一个更惊恐的想法是,难道说,鬼神甲胄在大明所发挥的力量,其实是大打折扣的么?就像是他到了东瀛,也只能发挥七成的实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边咚的一声,岛津义弘重重摔在地上,随即立刻翻身爬起。即使是穿着精良的重型鬼神甲胄,貌似也难以接下羽柴秀吉的一枪。但是防御力总比戚继光身上的神武甲胄要好多了。
岛津义弘吃惊地望着羽柴秀吉:“难道,阁下的目的,不是让戚继光死么?”
“我不要他像这样随随便便就被杀死!像条烂泥鳅!”羽柴秀吉怒吼道,“这是一种侮辱!对死者的不敬!想想你死掉的两个弟弟,你愿意被人说,他们就是被这种蹩脚的明将杀死的么?”
岛津义弘沉默了,随即向秀吉郑重拜谢:“羽柴大人对岛津家的关照,义弘铭感五内。”羽柴秀吉说的对,穿着一身金甲的戚继光确实要厉害多了,如果此人被轻易击败,会让人觉得岛津兄弟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戚继光一声怒吼,从地上爬起来,挥枪攻向羽柴秀吉。羽柴秀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一枪戳在戚继光脚面,将戚继光击翻。
戚继光感到脚骨剧痛,低头一看,靴子已经裂了,蒸汽外泄。这一瞬间,戚继光就像是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崩舟一般,信心瞬间崩溃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穿着神武甲胄,实力就连手下的麻贵他们都还不如?!
羽柴秀吉咆哮:“你的甲胄呢?”
戚继光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已经一副头晕眼花找不到兵刃的模样,这是肯定没办法打过柴田胜家的,力量太过悬殊了。
岛津义弘咬牙道:“又没人告诉他说要决斗,他出来去游山玩水的!而且大明的甲胄,大概在这里发挥不出威力,就算是带了也没用。”
“等等,有啦!”秀吉的眼睛一亮,嘿嘿狞笑了起来。
戚继光的神智略微清晰,再次伸手抓向大枪。羽柴秀吉的枪柄一挥,戚继光的脑后挨了重重一击,昏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戚继光发现神武甲胄已经被除去,身处一个漆黑的武斗场内。两名身穿忍将甲胄的女忍者在看守着他,见到他醒了,其中一人去向秀吉报告,另一人则大声呵斥戚继光,命令他不要动。
虽然这女忍者的明语说得很不好,但是戚继光还是听得懂。坐起身来,戚继光惊骇地看到自己赤身裸体,身上被人用墨汁绘满了咒文。最可怕的是,那些漆黑的咒文在他的身上涌动!
戚继光能感到,随着他的苏醒,这些漆黑的墨汁也活跃起来,就像是无形的绳索一样勒紧在他身上,没入肌肤表里,侵蚀他的内脏。
戚继光一声大吼,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四肢都被累得骨节作响,紧贴身体扭曲成难看的模样。筋骨皮肉,都已经不听自己的话了,从全身的穴道都传来剧痛,似乎有虫子在里面钻动。
女忍者一把将戚继光按在地上,骑在他身上,捏住他的脖子,以免这力量导致的筋肉抽搐将戚继光的颈椎扭断。
戚继光在地上抽搐,但其实刺骨的疼痛中神智却是清醒的。这痛苦持续了一个时辰,羽柴秀吉才跟着另一个女忍者来到这里。见戚继光被女忍者骑着,发出豪爽的大笑声,问了几句话。
那女忍者从戚继光身上起来,低着头,有些扭捏,似乎被调戏了。
戚继光咬着牙,冷冷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羽柴秀吉道:“稍微训练你一下,这可是甲贺秘法的精华啊,可以让你迅速提高力量的珍贵的虫。”
戚继光咬牙:“蛊虫?”
羽柴秀吉森森笑道:“不知道大明叫什么,为了帮你这个忙,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传说中最厉害的虫师啊!”
戚继光两眼喷火:“你这混蛋!想利用我杀掉柴田胜家么?”
羽柴秀吉挖着耳朵:“唉,我觉得我们之间肯定是有某种缘分。只有你可以帮我这个忙,所以你千万不能推脱。”
说完一击掌,一个商人模样的倭人带着一队足轻甲士点头哈腰来到羽柴秀吉的身边:“完成了,不知可否让羽柴大人满意!”
足轻甲士抬着一只箱子,打开来,赫然是戚继光的那件神武甲胄。
羽柴秀吉饶有兴趣道:“伊藤总十郎阁下,明人的足轻甲胄到底怎样呀?”
那商人搓着手,兴奋道:“构造不一样,不太看得懂。不过,做工十分粗陋,应该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样呀。”
“我就按羽柴大人说的,用‘色色威’甲胄的骨架,将甲叶和罩衣摘下来重新嵌了一下。只是,这可是价值几万贯的珍贵骨架,这样做也太浪费了吧!”
“与我要得到的相比,这不算什么。”秀吉一挥手,命人付钱。
伊藤总十郎恭敬地磕头告辞:“能为羽柴大人效劳,是在下的荣幸!”
秀吉对着戚继光狞笑道:“我帮你强化了甲胄,你应该感激我!”对一边十分高大的忍者道,“请柴田大人过来的这几天时间,训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