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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鬼玄蕃的试刀石
一股森然杀气蔓延开来，织田家的甲士都不禁缩了缩。
佐久间盛政大声道：“这么说，御馆大人要为这些贱民出头了？”
戚继光森然道：“穿上你的甲胄，我要砍了你！”
四周一片轰动，百姓一片欢呼。
上杉家的近臣都惊呆了，立刻有人劝阻：“御馆大人万万不可！织田家的无礼之徒，就由在下来讨伐——！”上杉家的武士纷纷拔出刀来。
佐久间盛政在震惊之余，脸上却露出了微笑。多次交手，都未能有机会和上杉谦信对决。这自然是身份的差距所致。想不到为了回护一群外来的巫女，却有了这样一次机会。
佐久间盛政立刻狞笑了起来：“很好！就让在下来领教一下传说中击败了鬼子武藏的剑法，能和御馆大人决斗，这是我佐久间盛政的荣幸，只是希望御馆大人不要反悔！”
虽然那场比武被阿国歌舞团搞出了一个这样的版本，但是佐久间盛政并不认为这是真的。因为多次与上杉家交锋，上杉谦信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在他看来并不可能在剑法上胜过鬼子武藏。这个传说，显然是佐渡工匠不甘心之下而造出的谣言。
佐久间盛政穿上鬼神甲胄，四周顿时一片惊呼。
只见漆黑的重型甲胄上镶嵌了深蓝色的甲叶，在阳光下闪动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幽光。佐久间盛政走了一步，沉重的脚步深陷地面，显示出了惊人的力量和坚固。这些甲叶不但十分坚固，而且边缘呈现刺状翘起。在甲胄的手肘和肩头都带有巨大的尖刺，使得整个甲胄都被保护在锋利的尖刺之中，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走路的刀锋堡垒。因为装甲十分厚重，看上去凭空高了一尺，站在四周的甲士中有如鹤立鸡群，十分可怖。
谦信颦眉，悄声对戚继光道：“这甲胄的刺有毒，之前战场上被刺伤的人，救回来之后也全都伤口化脓死掉了。”
“正好用他来试刀。”戚继光扬起掌中的物干焯，现在这玩意儿成了他的机甲兵刃了，按照他的习惯又重新锻打过，将刀柄的部分增加了一些比例，也增添了一些重量, 这样便可更加坚固。
阿国和巫女们走过来, 一起对着戚继光翩翩起舞，挥舞手中的法器为戚继光祈福。这是出云大社最著名的的神乐舞，谦信本想阻止, 但是想了想, 软下心来。反正毘沙门天的面甲严严实实，谁也不可能看出什么。
在神乐舞和祝词声中，戚继光忽然感到了一丝宁静。秀吉给他施加的蛊术对他的心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一直以来，他都需要念经和静坐来压抑心底的狂躁。但是借助神乐舞，他似乎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隐约又想起了什么。
在恍惚之间, 掌中的物干焯昂首而起, 化作一头黑龙在回头望着自己, 一声怒吼。
戚继光定了定神, 场子对面, 佐久间盛政已经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场中，手中抬着一把沉重的锤矛。
这锤矛长一丈八，矛杆粗如鹅卵, 锤头如西瓜一般巨大，尖锐的矛尖闪耀着湛蓝的光芒，很明显带有剧毒。在这个长度和重量面前, 物干焯肯定是毫无优势。若跟锤头硬碰一下，铁定会折断。
佐久间盛政的脚下也带有细小如鲨鱼利齿的勾刺，所过之处地面的脚印就像是被啃过, 若是被他踹上一脚, 甲胄轻薄的足轻甲士只怕便要命丧黄泉。
佐久间盛政得意洋洋一声大吼：“御馆大人还不上前, 莫非是怕了么？”
剑客从来都不是战场上的王者, 江湖比武, 跟战场厮杀的区别很大。在这柄沉重的锤矛面前, 配合斯波武卫家庶流的战技，任何花哨的剑法都是毫无意义的。而他的甲胄十分厚重，不但采用了最坚硬的合金，并且使用西洋的板甲结构，跟寻常的甲胄完全不同，浑身都像是被坚固的钢盾覆盖，轻薄的太刀根本没法劈开这样坚固的甲胄钢板。
戚继光双手持刀，迈步上前，直奔佐久间盛政身前。
佐久间盛政毫无动作，只是用锤矛微微护着要害。对方的剑法若不是击中头颅、咽喉等要害，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他只需要一锤打扁对方的头，就可以轻松取胜。
一直以来，他就是这样看待剑士的。不知道多少剑士死在他的一击之下。
戚继光动了，笔直的刀光拖出，劈刺于一点，在佐久间盛政面前刺出了一道剑光，一道剑光在面前变成了一朵剑花。
佐久间盛政忽然没法判断这一刺的方向，好像是左眼，又好像是右眼，又好像是咽喉。佐久间盛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明明自己已经将要害护得严严实实了，却好像完全暴露在了对手的剑下。
刀光瞬间收敛，物干焯斜指长空。
佐久间盛政只是猛缩了一下下颌，掌中的锤矛依旧牢牢高举在身前。
戚继光轻轻一击剑柄，震落残血，回刀收手，转身离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四周的人还在呆呆地看着, 佐久间盛政好好地站在那里, 垂首收颌, 紧紧压着下巴, 如同木雕泥塑，一动不动。
戚继光将物干焯丢给谦信，谦信将刀平举，让直江兼续用白布将刀刃擦干。四周的人还在呆呆看着，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但是从刀身上震落的一丝血迹，和白布上擦出的血痕，可以肯定这一刀已经劈中了。
忽然有血从佐久间盛政的机甲气孔里喷出来，佐久间盛政全身的甲胄都在微微痉挛，发出细微的甲叶抖动声。
身后的织田军甲士小心翼翼凑过去看，吓得齐声大叫，佐久间盛政的双眼都有一道剑痕，出血并不多，血被甲胄挡住，淌入呼吸孔，因而喷出。
织田军甲士立刻打开佐久间盛政的面罩，将头盔弹开的一瞬间，血从缝隙中高高喷起。佐久间盛政缩紧的喉头下面有个血洞，甲胄中都被血灌满了，一打开头盔就随着蒸汽压力四下溅起。
四周的织田甲士都被那佐久间盛政的甲胄中那喷溅而起的血泉吓傻了，上前的甲士都喷了满头满脸的鲜血，连声尖叫。佐久间盛政的头颅就像是堵在血泉里的一块石头，使得血泉不停从头颅下面的气孔里往外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