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最为艰难的决定
谦信看了看方向，冷静道：“不，应该是巧合。这船是从越后那边来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会面都要立刻结束。
明智光秀匆匆穿上甲胄，叮嘱道：“武田信玄应该是已经做好了再一次攻打越后的准备，并且向我送来了礼物。”
戚继光点头：“感激不尽。”
送礼的目的，自然是要求武田家攻打越后的时候，明智光秀不要背后出兵。
这次会面就这样匆匆结束，明智光秀穿好甲胄快速回到自己船上，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上杉家的船向回返航，那条可疑的船却立刻靠了过来。漆黑的夜幕中，临近时才能看清，对方的船竟是一条不小的琉球商船。
“什么人？”忍者拔刀大喝。
这绝对不是巧合了，对方的船舷横住了去路！船舷上都是身穿劲装的忍者，还有琉球武士。
戚继光冷笑，从船舱中抓起了物干焯，合拢了面甲。虽然只有几名忍者随行，但是自己身上可是穿着毘沙门天甲胄啊。
“不要动手！”船上的忍者发出稚嫩的女声。
“出云阿国？”谦信皱起眉头。这些巫女，果然是有问题！
“啊，不要动手，我们没有恶意！”出云阿国摆手叫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和御馆大人私下说话的机会！求您了，拜托！”说着一个劲儿地拜。
戚继光冷冷道：“找我？什么事？”
出云阿国回过头，身后斗篷遮面的巫女上前问道：“不知道御馆大人知不知道和柴田胜家比武的明国将军的下落？”
谦信立刻警惕地挡在戚继光的身前，寒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琉球明月公主。”那巫女摘下斗篷, 露出一张令谦信十分嫉妒的面庞, “明国将军是从我的船上被用卑鄙的手段劫走的，恳请御馆大人告知。”
谦信垂下了头，无力地望着戚继光。明月公主的美貌令她感到自惭形秽。对方才是真正的女人，她只是个舞刀弄剑的粗壮女子。
戚继光静静望着对方的容颜, 心中却没有一丝涟漪。他居然想不起来这女的是谁。
明月公主哀求道：“有消息说明国将军被御馆大人交给织田家处死, 我只想知道，这是真的吗？”
戚继光沉声道：“不是。”声音从面甲中瓮声传出。
尚明月眼前一亮, 喜形于色：“那么, 他还活着？”
谦信黯然神伤，这么快, 这个男人就要从她的身边离开了么？
戚继光沉声道：“不知道。”
谦信惊讶地抬起头, 戚继光向尚明月问道：“已经没事了吧？”
尚明月失魂落魄叫道：“御馆大人，哪怕是一点点消息也好，恳请告知！”
戚继光冷冷道：“不知道。也许小姐要找的人过一阵子自己就回家了。”说罢不再理会对方, 径直进入船舱。
谦信向尚明月欠身行礼，跟了进去，见戚继光一脸沉重坐在舱中，也一起静静坐下来。外面传来水声，琉球的船开走了。
谦信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跟她走呢？她看起来, 是很关心你的人。”
戚继光沉静了很久，痛苦道：“我根本想不起来她是谁。”
谦信道：“但是，她一定可以告诉你很多事的……”
戚继光沙哑说道：“我想不起来她是谁，我就不知道她究竟跟我什么关系。她并不是明人，你说过，如果被人知道我还活着，越后就会遭到织田家和周遭的联合攻打。那么美丽的春日山城，就会坏掉了。”
谦信捂住了嘴，由衷欢喜道：“感激不尽！”
为什么会冒出一句“坏掉了？”这样说的话时候,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很确定并非来自方才的琉球公主。
戚继光沉默了一会儿, 从喉咙之中吐出了果断的声音：“如果我走了，明智光秀就不会跟你结盟了。眼下有一个十分宝贵的机会，可以消灭织田家, 让东瀛的战乱停止，倭寇也会从根本上彻底消失。”
“是, 一定会的，御馆大人！天下会太平的, 倭寇也会消失的！”谦信握住戚继光的手, 轻轻如小鸟一般依偎在他的身边，心中无比甜蜜。
戚继光心中十分酸楚，也许错过的正是自己十分亲密之人呢？但是这一次密会所获悉的内幕是十分惊人的，织田家足以和秀吉相提并论的大人物、明智光秀，居然要谋反！而且对方有实力统一东瀛。要彻底解决倭寇问题，再也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戚继光向谦信问道：“你觉得明智光秀可靠吗？”
谦信点点头：“应该是可靠的。他是虔诚的佛徒，与我信仰相同。信长倒行逆施，灭佛屠僧，以魔王自居，祸乱天下，一旦明智光秀大人起兵，定然四方响应，织田家的天下就灭亡了。”
“你没有私欲，不见得别人也没有。”戚继光摇头不信，“为何是他去觐见天皇，获得册封？”
谦信道：“明智大人深受天皇的信任，在朝廷很有影响力，比我厉害得多。”原本她对组建幕府、统治天下一类的事情也没有兴趣。
“这么说来，明智光秀的话确实不会有错。”戚继光陷入了沉思，本能地开始考虑军事上的问题，“那么，要赶紧回去备战，武田家很快便要打来了。”
“还有半个月时间。”谦信的脸上浮现出了怪笑，并且脸上浮现出了红晕。
戚继光用灯照着她的脸，你脸红什么？
谦信红着脸道：“离十号还有半个月，武田军要快到十号才会开始攻打。”
戚继光愣了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 卧槽, 太不要脸了吧？谦信有严重的痛经的毛病，每个月十日前后到了生理期，就会腹痛难忍。
戚继光纳闷道：“武田信玄怎么知道你是女人的秘密？”
谦信摇头：“他不知道, 但是我们打了很多年，他渐渐摸到了规律。”
“怎么个规律？”
“讨伐北条家的时候，我已经把北条家打得奄奄一息，却忽然退兵了。那天十一号。”谦信咬着嘴唇，恨声道，“武田军常年和我们交锋，我从来都是下半月出兵。武田信玄那个老狐狸也不知道怎么注意到了这一点，大概是对照了一下之前跟我打的日子，之后就专门挑月初发兵，十号前后决战。”
戚继光破口大骂：“太不要脸了！等我替你抽他一顿！”想想谦信居然能撑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啊。
见戚继光为自己不平，谦信的心中感到一丝甜蜜，长久以来的耐心都没有白费：“没有关系，以前我一个人没有办法，现在嘛，我们就可以好好教训他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