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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讨江户严惩氏康
“你说什么？”北条氏康一声惊呼，这怎么可能？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江户城实际上并没有危险，大不了城破之时从海上撤到小田原城便是！江户城攻防战的意义, 只不过是拖延时间啊！
北条氏康急急忙忙穿上甲胄，这一次再也不敢穿悠闲的袍服了，北条氏康晓得事情的严重性，直接穿上了小田原大铠，手持长刀登上城头。
只见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色，上杉军已于夜幕中摆开了攻城的阵势。天色刚刚微明, 井阑、云梯便已准备就绪。阵前堆满了土石, 上杉军准备用铁车运土, 将护城河填平，然后直接攻打城墙。
江户城头一片混乱，城上城下相互对射，上杉军竟占据了完全的优势。原因是上杉军携带了大量从伊达家俘获的火器，又有井阑，呈现出了压倒性的火力。
在上杉军的井阑上挂着巨大的条幅：“讨取江户，严惩氏康。”
联军士兵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往上冲，护城河许多地方都已经被填埋了一半，很快就可以搭起桥了。
直江兼续在井阑上喊话：“御馆大人有令，讨伐不义之北条氏！凡是现在投诚者，不受牵连！”
北条家慌乱一团，有人试图开城投降，所幸遭到了镇压。但是混乱中城头没有失陷，城后港口先失陷了，许多对北条家并不忠诚、仅仅是迫于压力前来助阵的家臣杀死了港口的守军夺船逃生。
二曲轮猪助急急来报告道：“猿忍四处散播谣言，说港口将遭到佐渡水军的袭击，再不走就没有机会撤退了！”
说话间，上杉军阵中一片欢呼，一门巨大的臼炮被推上前来, 状如水缸，炮口大如井眼，炮身旁高高立着赤红色的旗帜，写有“风林火山”四个大字。
城头一片惊恐之声，原本还在城头坚持的北条军士兵抱头鼠窜。北条氏康瞪大了眼，这是武田信玄的东西么？确实有听说，上杉军缴获了这样的宝物。这样的炮对着城头来一下，只怕就……
上杉军中，道闲皱眉对戚继光道：“老朽必须提醒御馆大人，这炮其实不能开。会自己炸裂的。”
戚继光一晃手中的大枪，狞笑道：“爆炸了好啊，看看能不能把城门炸裂。擂鼓！传令，一日讨取江户！”
太鼓擂响，母衣众高举大幡，上书“一日讨取”的字样，跃马横过阵前。联军士兵见到“一日讨取”的战旗都疯狂了，全都狂热大叫起来，潮水般涌向江户城下。江户城头的北条军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云梯架满城头，到处都是上杉军士兵往上爬。
北条氏康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上杉军的火力太猛了，数百门小炮架高炮口往城上打，还有数不清的大抬枪。上杉军究竟是怎么得到了这么厉害的火力？特别是那种大抬枪，看上去十分精良，子弹轰在城头便是砖石崩裂、甲穿肉烂。
“是伊达家的仙台铳！”甲斐姬惊惧道，“仙台藩近年来都在锻造火器，之前的战役中伊达政宗的车铁阵被破，必然是铁壁车和火器都被缴获了，再加上最上义姬被俘虏，伊达政宗不得不让出一国表示顺服，并提供弹药，以保最上义姬的平安。”
北条氏秀害怕道：“父亲大人，江户守不住了！我们快逃吧！”
北条氏康一耳光抽在北条氏秀的小脸蛋上，指着对面的井阑道：“看看那里，直江兼续也不过是和你相当的年纪！难道是因为跟在谦信身边，就可以比跟在我氏康身边的你强那么多吗？”
北条氏秀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为什么氏政大哥还不回来！大哥快回来救我们！”
甲斐姬也劝道：“主公！眼下的情况不可能守住江户了，还是立刻退往小田原城为好，忍城的援军立刻就到了！”
北条氏康的面庞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曾经被十万大军团团包围在小田原城，他不曾害怕过。曾经武田信玄打到城下，他在城头弹琴品茶，然后趁武田军退兵之时亲率大军出击，追杀得武田信玄抱头鼠窜。
北条氏康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为什么守不住江户么？”
甲斐姬和北条氏秀都摇了摇头。
北条氏康道：“因为这一次有退路！所以人人都像你们一样在想，只要从海上逃到小田原就好了。但是，那样的退路并不存在啊！上杉家可以散播水军封锁的谣言，就可以在逃走的路上截住我们。”
“就算逃走了，北条家也完蛋了。上杉军会挥师北上，南北夹击，氏政所率领的五色备断了粮草，根本就不是对手。而败北的北条家，必然会被卑鄙的德川家和武田家趁火打劫。若不保存实力，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北条氏康叹了口气：“到了那时，只怕唯一还能对北条家以义理相待的，唯有真正的谦信了。”
北条氏秀恐惧道：“不，上杉家会把我们杀光！谦信是恶鬼！”
北条氏康摇头道：“不是这个明国将军之鬼的谦信，是真正的谦信！事到如今，北条家必须和上杉家结盟才能维持关东的事态平衡，上杉家的立场实际上也是一样。区别，只不过是谁当霸主而已。”
趁机出兵讨伐那样善良的谦信，最后兵败之时，还要寄望于谦信的善良么？甲斐姬感到满嘴苦涩，但是，风魔小太郎的仇……
甲斐姬红着眼道：“只要说出这个谦信其实是明国将军之鬼……”
“向我发誓！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北条氏康一声厉喝，“北条家已元气大伤，若是说出这个秘密，纵然令上杉家灭亡了，北条家也一样得跟着灭亡！未来的二十年，越相同盟绝不可以再破坏！”
甲斐姬强忍泪水，低头发誓。
“甲斐姬！”北条氏康沉声道，“你保护氏秀。就让我氏康来结束一切！”
雄狮！
甲斐姬抬起头，见到了阳光下相模雄狮的身影。素来以胆小谨慎自居的北条氏康，再一次露出了相模雄狮的本色，在所有的人都开始想着逃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