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天下无敌的皇皇拳也就是金台拳,在义乌这个地方变成了许多不同的流派,拳谱有三卷,八卦拳、降妖拳和猴拳。陈大成正是将这一脉相承之下的三种拳法融会贯通,糅合成了三剑流的绝杀剑法。
佐久间信盛沉重的躯体竟被剑风轰得悬在半空,不断有剑气穿透躯体从身后轰出,发出空明回响。
几声脆响,三把大剑一起插在了地上。
佐久间信盛浑身布满了剑痕,血光四溅中倒地。
陈大成潇洒地傲然狞笑:“早就告诉过你,老子的剑法出自天下无敌的皇皇拳,这一式便叫做八臂哪吒闹东海,任你是条过江的蛟龙也把你扒皮抽筋……”
四周一片欢呼:“三只手——!陈大成有三只手——!”
陈大成几乎吐血,扭头叫道:“谁在喊三只手老子砍你一只手下来!”但是看向哪边,哪边就目光中一片严肃,都戴着面甲,也看不出来谁在偷笑。陈大成恨不能将每一个人的面甲都揭开瞅瞅,看看到底谁还在笑。
这时候山背后传来一片枪炮之声,不断向后移动,吴惟忠已经攻破了佐久间军的最后防线,一直向着港口推去了。
戚继光松了口气,横屿基本上已经算是夺取了。回头看看背后,戚家军已经全军稳稳登陆。浪涛涌起,横屿的登陆与作战整个时间只有半日,而那条用稻草铺成的路已经渐渐消失在涨起的海水泡沫之中。
铁翼一震,吴惟忠麾下的一名天兵亲卫从山头飞掠而来,向戚继光禀报道:“启禀大帅,我们已经夺取山寨和码头,将倭寇逼到悬崖之上,约有六七千人,如何处置请大帅示下。”
戚继光问道:“是在负隅顽抗么?”
天兵摇头:“不,他们哭着求饶。”
戚继光道:“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回去的时候,还需要重新垫道,稻草也不多了。”
天兵立刻冲天离去。
此时,在张湾的岸边,织田军终于追至。
宇喜多直家和池田恒兴的大军从宁德汹汹而至,每一辆战场都由一队甲士前后护卫,铁炮队尾随其后。
临近张墙铺五里,便进入了戚家军的布防范围。只见戚家军以张墙铺为大营,在外面构筑了重重防线,寨墙栅栏布满山头,旌旗四处飘摆。矮矮的小丘于两侧卡主官道,田地土壤翻松,田垄、水渠密布,战车无法在官道以外的地方移动。而官道中央已经堆起了石磊,要战车快速通过就必须把石磊搬干净。后方建起了炮台,看起来相当坚固。
“戚家军定然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宇喜多直家沉声道,“但是可笑的戚家军如果以为这样的壁垒就能阻碍我军,那就太可笑了!”
“这里的地形能阻碍的只有天雷鼓战车,只要杀过这个地带,战车就又可以发威了。”池田恒兴沉声下令,“命令,大筒队配合甲士全面出击,一举击溃戚家军的防线!”
立刻,织田军甲士蜂拥而出,向着明军防线冲去。两个备的甲士从道路两旁的田地中踏过,先攻向四周的小丘,几下就把那些破破烂烂的栅栏砍翻。这些栅栏不过就是木桩以铁丝相连,要穿过真没有什么难度。
一名武士稀奇道:“真搞不懂明军做这些栅栏干什么!以为立几个栅栏就能阻挡我们了吗?”
“这些铁丝上面有刺,但是要砍断也不费事啊。”另一名武士也很疑惑。
忽然几声炮响,一枚虎蹲炮的炮弹其准无比打中了那甲士,顿时将那甲士打成了两截。随即枪声大作,百丈外的壁垒后鸟铳队以虎蹲炮、大抬枪密集射击,将攻上山头的倭寇全都笼罩在火力之下。
“冲过去!”另外几名武士连吃了几颗铅子,把刀向着对面猛冲过去,跑了没有多远又是一道栅栏,要么绕过去,要么跳过去。几名武士自然是高高跃起,这矮矮的栅栏对于身穿机关甲胄的武士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阻碍,一跳就过去了。但是后面的鸟铳队和普通足轻士兵就过不来,必须得把栅栏拆了。
“啊——!”不停有人惨叫起来,这栅栏上面都是以铁丝网相连,推倒了也没法走。
一名甲士仗着盔甲坚固,对着铁丝网直冲过去,就像一头野猪撞进网子里,试图将这铁丝网直接撞烂。谁知许多木桩拖着铁丝网,竟连甲士的力量也未能撞烂,反而将他拖翻在地。数百倭寇拥挤在铁丝网前,疯狂劈砍着木桩和铁丝。但是就在这么一转眼的工夫,明军的虎蹲炮炮弹就落了下来,将人群轰成一片血肉模糊的焦土。
之前跃过铁丝网的几名武士刚刚落地,忽然战壕里有明军甲士起身,人手一柄粗如炮筒的五雷神机铳,几声轰响将攻过来的武士轰翻在地。随即鸟铳队枪声如狂风暴雨响起,将冲过铁丝网的倭寇轰杀。
“不能忽视栅栏!冲锋以前要优先破坏栅栏!”山头负责指挥的倭寇备队长惊得尖叫起来,这些栅栏就是为了让倭寇大队难以一窝蜂冲过去,明军的火力便会集中射击。就算推翻了,那些带着刺的铁丝会挂住衣服,缠来缠去,搞得人鲜血淋漓,整队的人都浑身是伤,难以通过,然后就会被戚家军的火器轰杀。
池田恒兴却毫不在意,冷笑道:“这一次带了陆战能够采用的目前最强大的红夷大炮,足以在火力方面压得戚家军永世不得超生。”
一里外,数十名专门为大筒队效劳的力士穿着鬼神甲胄,将红夷重炮从马车上卸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将炮座安放好。这种红夷大炮也叫红衣大炮,采购自尼德兰,重达四千斤,长一丈,搬运、使用都十分困难。
大筒队中,一名年轻的武士穿着侍大将的衣服,却不得不亲力亲为搬运着沉重的红夷大炮,正是之前在阻挡戚继光离开福建的战斗中失利的佐佐成政。因为那一次战败,他失去了织田信长的信任,许多人认为他应该切腹自尽。最终他被派来做苦力,负责给大筒队打杂。
大筒队很快按照当前暴露出来的火力点锁定了戚家军的位置,池田恒兴一声令下:“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