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眼瞅着小山一样的钢铁怪物向着自己扑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真气充斥甲胄的每一个气穴,化作罡气爆出来布满身前。双手从脚下拎起一对齐人高的大斧,让真气浸透斧柄,凝聚在斧刃之上。
海坊主已经在面前变成了巨大的黑影,刘显视而不见,按照所得到的传授,先努力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感受甲胄的波动。人甲合一,心随神动。
海坊主的巨爪已经将刘显抓在手中,指尖碰到了护体罡气的一瞬间,斧光便如山洪决堤,便如火山爆发,忽然随着刘显的大喝声当头劈至。斧光便如熔岩一般炽热耀眼,散发着炽热的罡气。海坊主巨大的身影,便在斧光之中伴随着水野信元的惊叫声冰雪消融……
一声巨响,海坊主的上半身被砍得稀烂,跌落甲板,被刘显一脚踏住。
“魔操机兵也不过如此而已。”刘显冷笑。
袁可立道:“大概是海战的东西为了轻一些,装甲不够结实吧?”
四周明军小心地检查海坊主的残骸,忽然海坊主的甲舱弹开,身穿魔操甲的水野信元一跃而出,大叫着挥刀向刘显砍来。事出突然,四周甲士都来不及阻拦。
刘显大斧一扬,水野信元就像是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水野信元瞬间闪到一边,再次一声爆喝奋力劈落。刘显狞笑中另外一柄大斧扬起,水野信元就像是自己要撞到斧刃上一般。
蝎子!
水野信元感到自己在面对一头巨熊一般高大的蝎子,将他玩弄在一对炽热的烈焰大螯之间。这明军大将所穿的甲胄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造型,但是抓起这对大斧之后,再加上那高大的身材,就变成了一头巨蝎,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复仇的味道。
水野信元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一对巨斧的阻挡,准确地说是玩弄。不要说攻击刘显,就连转身逃走也做不到。双斧之间,刘显忽然飞起一脚,正如巨蝎的毒尾一闪,将水野信元掌中的长刀踢得脱手飞出。
四周刘显的亲卫甲士齐声大喝,刀枪齐出,将水野信元砍翻在地。水野信元浑身喷血倒在甲板上,颤抖着,望着眼前的明军甲士。这些明军甲士所穿的甲胄已经全都换成了新的,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防御力,都不输给织田军最强最新的魔操甲。
“死去吧!”刘显冷酷的声音中,一斧落下,将水野信元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袁可立叫道:“水夫下去,检查船体!”
四周海域皆已经被明军的战舰铺满,将落水的倭寇一一杀死。不多时,水夫回报,船体没有受损。
刘显满意道:“这战舰造的真是坚固!”
一边南京造船厂的官员骄傲道:“船底板厚一尺二,层层厚板,叠积层累,触礁都不怕,这东西的撞击力,难道还能比得上如此巨舰的撞击之力么?就算真的被打破了,也不过是十六个舱区破了一个,大人完全不用担心船会沉。”
刘显大声道:“好,风水轮流转,让倭寇也尝一尝海路难走的滋味吧!”
舰队重编队形,向着福泉海域压去。
刘显屹立在船头,望着海坊主的残骸狞笑。
袁可立好奇道:“学生十分好奇,不知道刘大人在想什么。”
刘显的脸一红,戚继光带出来的这个少年目光十分犀利,竟然看出他在想稀奇古怪之事。刘显轻咳一声,骂道:“关你鸟事,小毛孩子,好好开船去!”
看着袁可立吓了一跳被骂跑了样子,刘显感到十分好笑,随即有些怅然。自己驾驭机甲的武力能有如此这般突飞猛进,全靠虚心受了谦信的指点。那身材高挑的美女,竟然是戚继光的侧室,而且是个身份很高的倭人女子。这太奇怪了!
想到说话不小心得罪了戚继光的女人,刘显就忍不住会想起另外两个女人来,那个偷袭自己的陈斐姬,还有劝架的沈银,居然都死了么?
刘显叹了口气,戚继光这一点做的不好,是男人就不该让女人上战场的啊!
舰队前方开炮示警,似乎起了什么小的战事,将刘显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不多时,有人回报:“一伙倭人将船伪装成了琉球的商船,被我们抓住了!”
“哦。严加审讯吧。”刘显略感失望,这事情太小了,不需要禀报他才对。但是,现在他在戚家军的登州水师里坐镇,戚家军的人向他打报告,其实也不过是尊重他一下下而已。
没有多久,袁可立飞奔着跑了回来,这大宝船太大了,从舱室跑过甲板都得跑个一会儿。
“又怎么了?”刘显略感意外,其实这个少年才是登州水师舰队真正的话事人。
袁可立吞吞吐吐道:“原来那个船是自己过来投降的。”
“那不是很好吗?”刘显稀奇道,“倭寇主动向我们投降?为什么?看我天朝雄狮威武,知道逃不掉么?”
“不是的……”袁可立吞吞吐吐道,“学生不知道该不该跟刘大人说,对方里面有人说是……”
“说是什么?”
“说是……”袁可立憋了很久,忽然话锋一转,“刘大人还是自己去确认一下吧!学生断定不了!”
“你不是推官出身吗?”刘显哈哈大笑,怎么也有你断定不了的事情了?
一艘战舰将俘获的倭人送了过来,用吊船将人送了上去。袁可立显得十分谨慎,将四周所有的军士全都驱开了,自己持剑在一边护卫。这等谨慎,想必是有十分机密的之事。
“女人?”刘显皱起眉头,两个女人,怎么还用斗篷蒙着脸,还有人抱着孩子?看上去很虚弱。
斗篷一掀开,刘显一下如同被雷给劈了。
袁可立大着胆子小声对刘显道:“她们居然敢说是戚都护的……女人!而且这个是戚都护的孩子……真是胆大妄为,不知廉耻!大将军怎么可能……”
斗篷下露出陈斐姬迷人的笑容,打断了袁可立的声音:“这位刘大人确实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
旁边的斗篷也揭开了,沈银抱着一个刚出生的仅有一个月大的婴儿,虚弱道:“刘大人,恳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贱妾们一把……”
“鬼——!”刘显的魂都要飞了,半晌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