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起冲过去,只见中央大街的街垒已经被击破,县令陈大有率众在府衙广场依仗废墟与之对抗,一介父母官也拿着弓箭,杀得浑身是血,破衣烂衫。见到戚继光率众飞奔赶来,一副见到大救星的模样。
阵前怒吼声中,一道狂暴的黑焰冲天而起,爪风将七八人一起掀得飞起。火把明灭不定,光芒暗淡,令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腥风之中。
织田信长一把将一名戚家军甲士的头颅捏爆,率众冲到了近前。两旁房倒屋塌声中,两台天邪鬼魔将机一面破壁前进,一面护卫信长的两侧,以防明军的伏兵忽然杀出。
戚继光一声大吼,甲胄之上升起一道白光,随着龙吟之声传遍四周。戚家军将士的恐惧之心顿时消散,甲胄嗡鸣,龙吟之声响彻仙游上空。
谦信大声道:“还差得远!”扬起手臂上的佛珠,大声咏念真言。
天英战铠之上陡然升起一道白光,竟响应着黑龙王铠的嗡鸣,与黑龙王铠的光芒交相辉映。黑龙王铠的龙吟之声顿时倍增,响彻天宇,戚家军士气大振,一道道光环在甲胄之间随着龙吟之声起伏明灭。甲士身上的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力量如同潮涌,使得每个人的甲胄都响起了力量爆棚的呼啸,蒸汽喷涌如天兵踏雾,汹汹贴着地面滚至。
一片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戚家军将士奔涌而至,兵刃掀起滚滚雷音一阵横劈竖砍,将首当其冲的魔王众砍得血肉横飞。戚继光迈开沉重的大步猛冲在前,每一步都在足下炸响了一声春雷,黑龙王枪每刺出一枪便会伴随着一声饮血长吟。
织田信长眼瞅着冲在前面的魔王众甲士抵挡不住,前锋队竟像稻草被明军甲士瞬间踏平,惊怒之中一声大喝,一道血光从甲胄上腾起,腥风大作之中,四周的魔王众也一起疯狂起来,向着阵前疯狂涌去,两台天邪鬼魔将机也一左一右压向阵前。
叮的一声脆响,戚继光的黑龙王枪和织田信长的布武之枪相撞,火花四溅之中,力量不分上下。
戚继光狞笑道:“尔等只知四垒八岐之阵,不知阵中有阵!”
一声高呼,忽然戚家军背后射出百道白芒,在夜空之中炸开,一瞬间将一切都湮灭在刺眼的白光里。
织田信长定睛望去,忽然双目被白光刺瞎,眼前一片漆黑。四面一起响起明军甲士的嘶吼之声,身前亦传来戚继光和谦信的大喝。
织田信长立刻一声狂吼,布武之枪拼尽全力掀起一道血瘴,不管身前是谁都一并砍了。一招“深红之渊”刚发出一半,便被戚继光和谦信合力架住。忽然又是一声娇喝越过了戚继光和谦信的头顶,甲斐姬双刀携着漫天风雷滚滚劈至。
织田信长避无可避,咆哮中奋力扬起手臂硬挡这一击。铁爪扬处,一道巨大的爪风冲天而起,将甲斐姬劈落的风雷瞬间捏爆。爆裂的风雷随着腥风四下喷涌,甲斐姬也被震得倒飞出去,忽然双脚踏到了坚实的盾牌之上,正是戚继光扬起的黑龙王盾,将谦信护住的同时,也将甲斐姬接住。
甲斐姬闪电般反跃至织田信长的面前,劈面一刀,将鬼面劈得粉碎。
织田信长一声怒吼,掩面拖枪败走。一连撞翻了七八个人,狂奔出数十丈外,才将戚继光的追杀之声甩到身后。
织田信长拼命甩头,双眼泪水横流,终于渐渐恢复了视力。织田信长忽然发现自己站在交叉路口,四面全是明军在向中间喊杀合围。戚家军早就部署好了伏兵,不但进城的鬼驱武士全都被杀了,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而且一旦织田军入城,四面的各路伏兵便一起夹击,汹汹杀至。
“被包围了!”织田信长震惊中回过头,只见一片刀光如惊涛骇浪将两台天邪鬼魔将机笼罩在当中狂砍,魔王众当场被砍死三十多人,一败涂地溃逃回来。戚继光的吼声和谦信的刀光就追在后面从人头上不停爆闪。
“退!快退!”
城门上立刻响起了织田军的鸣金撤退之声,竹中半兵卫挥军杀至,将挡住退路的明军再次强行冲散,给织田信长紧急疏通出退路。明军三路夹击,街道两旁废墟之中全是明军在呐喊。
一直到退出仙游城的城门之外,织田信长依旧在头晕目眩。
竹中半兵卫在城头之上俯视着狂奔杀至的戚继光和谦信,火光照耀之下,面色十分难看。
“今晚是戚家军赢了。”竹中半兵卫沉声道,“仙游阵中阵,实在精彩。我竹中半兵卫被彻底摆了一道,承认输了。但是四垒八岐之阵日夜发动,戚家军的兵力不停损耗,早晚会有崩溃的一天。这一点,戚将军自己清楚!”
戚继光大枪一举,大喝:“只要仙游城寸土犹在,戚家军便会守住!尔等尽管放马过来,看我戚家军尽诛二十万倭狗于仙游城内!”
“这些话也就只能长长自己的威风了。戚家军已经弹尽粮绝,伤亡过半,才是此役的真正结果。”竹中半兵卫轻哼一声,“作为敬意,明天织田军不会攻城,让戚家军睡个好觉。最后的——好觉。”
竹中半兵卫说完向着城外一跃而下,等到戚家军重新收回城头,整个仙游城内外都已经看不见一个倭寇的影子,只有四野之中不停传来鬼嚎之声。
甲斐姬望着四周织田军的尸体,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刀,恍如在梦中:“我甲斐姬砍了魔王信长的脸!哈哈!我武藏国的成田甲斐!砍伤了魔王信长的脸!”
谦信对戚继光赞道:“真是了不起的兵法!阵中之阵,叫什么阵?”
戚继光看着四周将士都是一脸敬畏如天神的表情,竖起耳朵要听这个阵的名堂,冷哼一声:“天机不可泄露。”
在一片失望之中,戚继光转过脸来,小声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阵,我唬人的!只不过是为了伏击鬼驱武士,临时在四面部署的伏兵,正好从四面救过来……”
谦信和甲斐姬都满脸黑线,这样也行?
戚继光后怕道:“兵力真是不够,伏兵也只是少数精锐,幸好有废墟遮蔽视野,黑夜之中织田军看不清,又是第一次遭遇闪光雷。最后怕的是,外围的兵力在这等情况下依旧抵御住了织田军的进攻。”
“天意……这就是作为明国的黑恶龙王的强运!哈哈!”
几个人正说着,后面一片欢呼之声,王思明和楼大有等人簇拥着石川五右卫门走过来,王思明大笑道:“这一张织田信长的鬼面当真有奇效,唬退了八次四面的进击!让倭寇转向哪边走,倭寇就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众人都如梦初醒:“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