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广家颤声道:“你说戚继光来了?”
李如松哈哈大笑:“你娘的,没来你失望,告诉你他来了,你他娘立刻就尿裤子!这样还问个屁啊!”
吉川广家大怒:“你唬我?”
李如松不置可否道:“这也算唬你,你定然是真的怕极了。”
吉川广家暴跳如雷:“戚继光到底来了没有?”
李如松道:“你有胆,跟我来啊!”
李如松忽然奋力一跃,一对铁翼自身后绽开,顷刻身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莫说开枪去打,便是视线也跟不上。辽东甲士也齐声大喝,一起发难。天兵甲士自后排跃出,盾墙前推,陌刀齐出。李如松弹丸般从天轰落,一刀劈至倭寇人群之中。城头崩裂之中一片飞沙走石,李如松刀光在倭寇人群之中四下爆滚,身影似苍鹰搏兔,驱赶倭寇四下挤撞。数名武士连回身都来不及就被砍翻在地。李如松亲军在对面奋力夹击反攻,反将吉川广家围在了中间。
吉川广家连挨了好几刀,大惊之下稳住阵脚奋力抵挡,忽然李如松从城头飞跃而下,亲军也一起弃阵逃走,鲤鱼跃龙门一般从城头奔走跳跃、或飞掠而出、或雷滚而下,撒腿就跑。
吉川广家和益田元祥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明白过来李如松带着人突围逃走了,吉川广家大怒中带着人猛追过去。益田元祥则抓紧时间打开城门,迎小早川隆景大军入城。
倭寇大军涌入城内,小早川隆景率旗本队入城,靠近城门时忽然便是没由来地浑身一颤,忍不住抬头仔细看了看城头。朝鲜勤王军尸首挂满城头,但明军阵亡的并不多。
小早川隆景止步问道:“城内战况如何?”
手下忍者飞奔来报:“已占领汉城府库,明军退至北门,掩护勤王军逃出。城中干道已占领大半。”
小早川隆景皱起眉头,明军的兵力果然只有不到五万,驻守汉城的只有两万。在祖承训的援军从平壤赶来之前就可以占领汉城,战事果真如此顺利么?
小早川隆景率众进入城门,狭窄的门洞导致魔操机兵难以入内。小早川隆景望着汉城街道和破破烂烂的房屋,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每一道墙壁后面都会有伏兵。
“小早川大人!”毛利家重臣清水宗治问道,“怎么了?”
小早川隆景道:“这个感觉,很像是仙游。”
“仙游?”清水宗治一怔,“是哪个方面?”
小早川隆景道:“戚家军放弃了城墙,收缩防线,因此炮火和魔操机兵的攻击都受到了限制。进入城中的军队被戚家军以最擅长的巷战消灭。明明占据兵力的优势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攻破戚家军的防线,反被戚家军消灭了。一切的败局,就是从入城开始的。”
“但是城中的军队并不是真正的戚家军。”清水宗治笑道,“戚家军已经没有了。蓟镇和山东调来的戚家军,并不是闽浙的戚家军,听说并没有打过什么仗。”
清水宗治特地走到一道墙壁前,一拳轰得房倒屋塌。“看,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小早川隆景依旧谨慎道,“命令,立花统虎立刻率后备队一万兵马以及机动部队和大筒队自城外绕行,纠集火力攻击北门外,切断明军退路,务必让李如松无路可走。”
清水宗治佩服道:“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吉川广家追着李如松一直杀入北大街,李如松带着亲卫直冲到一片旌旗之后,叫道:“你要找戚都护报杀父之仇,他来了!”
吉川广家停住脚步,只见旌旗一片,密密麻麻布满街头,有十数名明军大将穿着厚重的甲胄静静站在旗下。风不吹,旗不扬,刀不出鞘,枪身直立向天,人人都笔直站着,静静的也无交谈,面对蜂拥而来的倭寇武士好像睡着了一般。
吉川广家摸不清头脑,怒道:“哪个是戚继光?”
李如松在人缝里探头笑道:“这里面有一个就是!但是哪一个呢,阁下需要自己来判断!”
吉川广家大怒,但是在这诡异的情形之下也不敢贸然冲上去,一声令下,倭寇持大橹上前,铁炮甲士密密麻麻涌到阵前,齐刷刷高举大抬枪。
随着吉川广家的大叫声,抬枪的轰鸣震耳欲聋响起。硝烟散去,吉川广家毛骨悚然,对面旌旗屹立,甲士纹丝不动。一片虎头长牌已然不知何时在身前撑开来,将枪弹悉数挡住。甲胄厚重,盾牌宽大。硝烟之中,上面的虎头越发显得狰狞。盾面一翻,人缝之间已经布满了枪口。头戴红缨笠帽、手持抬枪的明军掣电甲士不知何时已在队后闪身出来,或跪或立,随着盾牌收至腿侧一起开火。
又是一通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过,倭寇铁炮甲士成片栽倒,弹丸击穿阵笠,爆头如碎卵。惨呼声中,倭寇前排足轻甲士看也不看倒地的铁炮手,大叫着高举大橹盾向前疾冲撞来。
吉川广家挥刀大叫:“全灭之——!”跨过尸体率众狂涌了上来。
对于戚家军所发明的巷战战术,毛利军是十分熟悉的。不管首轮对射结果如何,换装弹药的瞬息之间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小早川隆景专门训练了新的战法,为了克制鸳鸯阵,前面的大橹士都是气力最大的大力士,穿着出力最大、最为厚重的蛮牛大铠,冲上去先用大橹和大杆来跟戚家军的狼筅和藤牌手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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