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府城,西门,城门楼上。
樊虎手扶栏杆,眯着眼睛看着大致三里外的官兵,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昨天,城外那么大的动静,他自然是隐隐听到了。
他知道,那肯定是佛图关方向的援军来了。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援军竟然没能把官兵怎么样,今天一早,官兵竟然就兵临城下,准备攻城了!
这会儿他也想到了,这些官兵肯定是坐船渡江而来,搞偷袭的。
问题,偷袭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马呢?
官兵到底调来了多少战船?
他们怎么就没发现战船的踪迹呢?
这些,他都想不明白,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这拨攻城的官兵好像不是很多,大致也就一万来人的样子。
他虽然没有望远镜,看不大真切,但是,大致人数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一万人马来攻城,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他手下足有五千人马,而且重庆府城城防设施相当齐全,没有四五倍的人马,想攻进来,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只是官兵的一波试探攻击。
如果接下来官兵催动三万甚至是四万人马日夜不停,轮番攻城,他都不知道能守多少天。
唉,奢寅,你小子在干嘛呢?
赶紧调集援军收拾这帮官兵啊!
重庆府城可不能丢,丢了,麻烦就大了。
他正在那皱眉沉思呢,远处的官兵已然开始推进了。
高大的井阑,密密麻麻的攻城车,数不清的云梯,一大堆攻城器械被官兵推到了离城墙不到一里处。
这下,樊虎看得更清楚了,这一波攻城的官兵的确就一万左右。
朱器圾也看得更清楚了,他甚至连樊虎脸上的胡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还蛮淡定的嘛。
嘿嘿,就是不知道几百发炮弹同时砸下来的时候你还有没有这么淡定。
他仔细的在城墙上扫视了一圈,随即下令道:“传令,所有火炮以城门楼为中心,左右排开,每排五十门,全部对准城门楼。”
很快,两百门火炮便整整齐齐排成四排,炮口全部对准城门楼方向。
这时候,樊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可没有望远镜,这么远的距离,他也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至于隐藏在攻城车后面的火炮,他一门都没看到。
朱器圾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樊虎的表情,这才下令道:“传令,装填生铁实心弹,准备。”
“咔咔咔咔”,战场上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整齐而又刚脆,就好像,好像什么呢?
樊虎听到这声音,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慌之色,因为他不知道官兵在干什么啊!
嘿嘿,让你尝尝火炮的威力。
朱器圾放下望远镜,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所有火炮,目标城门楼,开火。”
“轰轰轰轰”,很快,一阵密集的火炮轰鸣声响起,两百发黑乎乎的炮弹齐齐向城门楼砸去。
卧槽,是火炮!
这么多的火炮!
樊虎见状,吓得大吼道:“快,躲避炮弹。”
说完,他便不顾形象,往侧面一扑,趴到了栏杆下面。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整个城门楼都被砸得开了花,木屑、碎砖头、碎瓦片溅得到处都是。
城门楼这么大个目标自然不用担心砸不中,可惜,虎蹲炮的准头还是有点差,两百发炮弹,竟然没砸中几个人。
呃,看样子生铁实心弹在攻城战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这种炮弹只有才野战时面对地方的密集方阵才有奇效。
朱器圾毫不犹豫的下令道:“所有火炮,换穿甲弹,齐射一轮。”
“咔咔咔咔”,战场上又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这次,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樊虎连忙大吼道:“快,找地方躲起来。”
说完,他便一溜烟窜进城门楼里,通过箭孔往外看去。
果然,紧接着又是“轰轰轰轰”一堆炮弹砸过来。
这穿甲弹的效果貌似还没生铁实心弹好啊!
生铁实心弹好歹砸得木屑、碎砖头、碎瓦片到处乱飞,还能伤到些人,穿甲弹却是直接穿透城门楼的墙体和屋顶,钻里面去了,根本看不出什么效果来。
算了,这东西还是用来破敌人的盾阵比较实用一点。
朱器圾紧接着又下令道:“所有火炮,换爆裂弹,齐射一轮。”
“咔咔咔咔”,又是一阵齐响,樊虎吓得脸色都变了,官兵这什么火炮,怎么装填弹药这么快的?
其他守城的叛军也不用他招呼,都躲城门楼里或者城墙的箭垛后面不敢露头呢。
“轰轰轰轰”,又是一堆炮弹砸过去。
“轰轰轰轰”,炮弹还没落城门楼上,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起。
这一次,总算有了明显的效果,不知道多少躲箭垛后面的叛军被四处飞射的铁针扎到,惨叫起来。
看样子,爆裂弹才是最好的攻城利器!
朱器圾用望远镜扫视了一圈,随即又下令道:“所有火炮,换爆破弹,齐射一轮。”
“咔咔咔咔”,又是一阵齐响。
“轰轰轰轰”,又是一堆炮弹砸过去。
“轰轰轰轰”,又是一阵爆炸声响起。
这一次,躲城门楼里的叛军倒霉了,因为很多爆破弹都是砸进城门楼里面才爆炸的。
“哐嘡”一声,樊虎只感觉头被人狠狠砍了一刀一般,直接扑到在地,头盔都差点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迷迷糊糊的扶了扶头盔,又看了看四周惨叫的亲卫,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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