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器圾真有点不知如何启齿的感觉,因为他买这么个大美人回来并不是为了纳妾,更不是贪图人家的美色,他是想利用人家拉拢复社中人。
这种事,真的有点难以启齿。
唉,想利用人家还要当着人家的面说,让人怎么开口啊!
还是先随便聊点别的吧。
他看了看美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忍不住问道:“姑娘年纪应该不大吧?”
陈圆圆轻启朱唇,脆生生的应道:“回公子,贱妾虚岁二十了。”
公子?
呃,我可能比你父亲还大!
虚岁二十,那就是十九岁,唉,还没婉君和婉真大。
朱器圾闻言,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怜悯之色。
他想了想,随即抬手道:“来,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吃饭一样,想吃什么自己夹。”
说完,他便拿起跟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是他的习惯,平常家里置办一大桌菜的时候他便会忍不住自斟自饮,喝上几杯,自得其乐。
不过,当他举起酒杯的时候,却发现,陈圆圆正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呢。
呃,习惯了,一想起自己的女儿就当是在自家吃饭了,都忘了还有个客人了。
他颇为尴尬道:“我都说了,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不必拘谨,想吃什么自己夹啊,对了,你喝酒吗,喝的话,陪我喝点,你放心,我喝酒很随意的,从不劝酒,更不会灌别人,你自己倒,能喝多少就倒多少。”
酒,陈圆圆自然是会喝的,她做的行当说白了就是陪人作乐,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
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喝过。
一般她都得先给人把酒斟上,把菜给人夹上,甚至,有时候她还得给人喂酒喂菜。
这位公子倒好,自己斟酒自己喝,根本不用她管。
她愣了一下,这才伸出纤纤玉手,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随即举杯道:“那贱妾就借花献佛,敬公子一杯。”
说完,她把酒杯一抬,虚碰了一下,随即呲溜一口就把杯中酒给喝完了。
好家伙,这酒量!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酒,度数高着呢,一两的杯子,一口干完,跟没事人一样,朱器圾自问是做不到的。
不过,美女面前,可不能怂。
他愣了一下,还是一口把杯中酒给干了。
一股火热的醇酒入喉,他都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陈圆圆见他把酒喝完了,这才柔声问道:“公子,这酒可是传说中的剑南贡酒?”
咦,喝一口就能叫出名字来,厉害啊!
朱器圾忍不住吃惊道:“姑娘喝过这酒?”
陈圆圆缓缓摇头道:“这种琼浆玉液哪里是贱妾这种身份卑微之人能喝到的,贱妾只是曾听闻剑南贡酒香气幽雅,醇厚谐调,绵甜爽净,回味悠长,今日得尝,果然幽香醇厚绵甜,难怪诗仙李白都曾为痛饮此等佳酿而解貂赎酒,苏轼大家更是赞曰,甘露微浊醍醐清,贱妾要不是亲口尝到了,真不敢相信,世间竟然真有此等美酒。“
呃,李白,苏轼跟这剑南贡酒有什么关系朱器圾还真不知道,因为他就不是研究风花雪月的人。
不过,这酒是真不便宜,据说,这种几十年的陈酿一壶就是好几十两银子。
一口就是好几两银子啊,一般人还真喝不起。
这也是金陵华玉堂压箱底的好酒了,一般只有在招待公侯勋贵又或者三品以上大员的时候才会拿出一壶来。
当然,他这个大老板是不限量的,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只要他能喝得下。
朱器圾见陈圆圆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不由豪爽道:“你喜欢喝就好,喜欢喝就多喝点,不要客气,不够的话,我再命人上几壶。”
真的假的?
这位公子难道真如此有钱?
要知道,当初梨园给她开出的价码也就五百两银子,几壶这贡酒就够买下她了!
唉,可惜那冒襄公子是五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要不然,她何至于沦落至此!
陈圆圆这内心的凄苦,真不知与何人说去。
她痴痴的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突然间略带自嘲的笑道:“不怕公子笑话,贱妾还真想痛饮一番,这么好的酒,贱妾平时想喝还喝不到呢,公子要不嫌贱妾贪杯,贱妾还真想喝几壶。”
呃,她这是怎么了?
好像在跟谁赌气一样。
朱器圾愣了一下,这才认真的问道:“你真想痛饮一番?”
陈圆圆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公子,贱妾真想痛饮一番。”
朱器圾又追问道:“你能喝多少?”
陈圆圆美目凄迷,喃喃的回忆道:“贱妾最多陪人喝过十余壶,不过,那次都醉得有点不省人事了,为了不在公子面前丢丑,还是先来五壶吧。”
我去,果然是女人一般不喝酒,喝酒的女人都不一般,六斤的量,太恐怖了!
朱器圾忍不住吃惊道:“你真能喝这么多?不能喝可不要勉强。”
陈圆圆依旧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再来五壶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好吧,别说我小气,五壶就五壶。
朱器圾亦是毫不犹豫的对着外面朗声道:“来人。”
杨莲花应声而入,恭敬的道:“皇......公子有何吩咐?”
朱器圾指着眼前的酒壶道:“这样的剑南贡酒再给陈姑娘来五壶。”
杨莲花也没说什么,直接道了声遵命便退出去了。
很快,她便端着个托盘,将五壶酒整整齐齐的摆陈圆圆跟前,然后又乖乖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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