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县宰市侩的模样,引得曹真几人再次哄堂大笑,申屠义更是笑的直不起腰。
农县宰虽然已经被任命为一县之主,可做派还是一副山里人的做派。
他总觉得,一家一县,不论什么时候都得有些家底,以备不时之需。
拿全部家当去做事,会承担很大的风险。
他也知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
但他不愿意豁出去赌一把,他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去做事。
鱼禾瞧着农县宰被曹真几个人嘲笑,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让农县宰跟曹真几个人攀谈,绝对是一个错误。
为了避免农县宰在曹真几人嘲笑下恼羞成怒,鱼禾主动接过话茬,“县宰是西南人,不知道北方人做生意的门道。
我和曹兄、申屠兄、阴兄几个人做生意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钱财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情谊。
以我和曹兄、申屠兄、阴兄几个人的情谊,问他们赊一批粮食,他们也不会拒绝。”
曹真几人赞同的点点头。
曹真更是大方的喊道:“别说赊粮了,就算是要粮,我们也会给。粮食有价,情谊无价。”
其他几个人笑呵呵的跟着附和。
农县宰一脸愕然,有点想不通。
鱼禾、曹真等人都没有想农县宰解释。
农县宰觉得他晚上回去以后,有必要请教一番农祭司。
农祭司已经被他请到了平夷城,如今就住在县衙的后院内,距离被囚禁的任方一家仅有一墙之隔。
“你尽管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钱粮的问题你不需要担心。”
鱼禾丢下此话,带着众人入了平夷城。
鱼禾离开平夷城月余,平夷城外出现了不小的变化,平夷城内亦是如此。
平夷城内繁华了不少,街道两旁那些零零散散的店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正在新建或者已经建成的店铺。
一些商家,在店铺建造的时候,已经在店铺门口的街道上摆上了一个个小小的摊位,开始售卖他们的东西。
街道上行人众多,形形色色,有男有女,服饰更是花花绿绿,色彩斑斓。
鱼禾在中间看到了汉家的襦衣,也看到了前朝十分盛行的薄如蝉翼的纱衣,还看到了一些穿着民族服饰的人在人群中晃荡,还有一些身着兽皮的人在街道上奔走。
当一个头发微卷,操着一口蹩脚的官话在街道上叫卖的胡人出现在鱼禾眼前的时候,鱼禾愣了许久。
那是一个中年胡人,发色有些发红,牵着一只骆驼,驼背上有不少西域特产。
“胡人?”
鱼禾看着那胡人拦下了一个围着兽皮裙的壮汉,从驼背上取下一包盐,用蹩脚的官话告诉壮汉,他愿意用一包盐,买下壮汉背上的那一头花鹿的时候,错愕的问了一句。
农县宰看到胡人的时候,也错愕了一下。
倒是曹真几人面色如常,曹真笑着道:“鱼兄弟不必惊讶,这厮看着是胡人,其实旧居长安,早已成了半个长安人。
他在长安城内,假装成西域胡人的同乡,从那些西域商人手里低价骗取货物,然后再高价卖出去,借此赚了不少钱。
如今已经小有身家,在长安城内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铺子。
他听闻我们已经打通了西南的商道,就找到了曹氏宗支,托了个人情,让宗支的人将他送到此地,并且托我照看。
此人还算安分守己,所售货物的税钱,分文没有拖欠,比我们一些汉家的商人还规矩。”
鱼禾恍然大悟,“原来是长安来的,我还以为是西域的胡人主动找上了门,吓了我一跳。”
曹真凑到鱼禾近前,挤眉弄眼的道:“倒是有几个龟兹的胡姬,主动送上了门,如今就在平夷城内最大的秦楼一度楼里。
你要不要去瞧瞧?”
鱼禾哭笑不得的瞥了曹真一眼,道:“我若是记得没错,平夷城内最大的秦楼,似乎不是一度楼?”
说到此处,鱼禾目光在曹真几个人身上盘桓了一圈,道:“一度楼应该是你们几位的产业吧?”
曹真笑眯眯的看向申屠义。
申屠义呵呵笑道:“鱼兄弟果然聪慧,一度楼确实是我的家业。鱼兄弟放心,我们在鱼兄弟庇佑下做生意,税钱一分钱也不会拖欠。”
鱼禾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皮肉生意放在后世,那是严打严禁的,放在古代,那就是一门生意。
只要不逼良为娼、偷税漏税、明目张胆的贩卖人口,人家就能光明正大的打开门做生意。
鱼禾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不会禁止这些行当出现在平夷。
人家申屠义也说了,税钱一文不少,算是给足了鱼禾面子,鱼禾还能怎样?
鱼禾跨马继续前行,绕过了主街,进入主街和县衙街拐角的时候,就看到了两家生意十分红火的铺子。
一家干果铺子、一家香料铺子。
一群又一群围着兽皮裙的山民,背着一袋袋山中野果进入干货铺子,没过多久就拿着一串串铜钱兴高采烈的离开了铺子。
一群群大户人家的仆人,拿着成串成串的铜钱进入香料铺子,提着一小包一小包的香料离开了铺子。
鱼禾侧头看向了身边的阴识,笑着道:“你的生意?”
平夷城内的大户虽然开设了许多铺子,可是没有一家上档次上规模的香料铺子。
平夷城内买香料的,大多都是一些游商。
如今出现了一家上档次成规模的香料铺子,还在干果铺子旁边,那么必然是阴识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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