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和王邑没捞到战事,心有不甘。
但暂时保住了史熊,王邑心里勉强好受一点,王寻就有些郁闷。
折腾了大半天,居然让王匡和甄邯占了便宜。
气的王寻直瞪眼。
但没人搭理他。
刘秀给王莽提出了建议,王莽做了决定,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又闲聊了一会儿琐碎的政事,退出了未央宫。
王莽派遣了自己的心腹宦官,领着宫中的几个绣衣头领,出了未央宫,赶去益州查探王邑所言是否属实。
一行人出了常安城,刚到咸阳城,就听到了公孙述跟西南逆贼勾结,问西南逆贼讨要廉丹头颅,加以羞辱的谣言。
谣言传的没有王邑说的那么不堪,但大致跟王邑说的没什么差别。
王莽的心腹宦官立马派了一个绣衣执法回去给王莽汇报,他带着其他人继续赶往益州。
一行人进了秦岭,刚到秦岭深处的栈道前,碰见了一群从广汉郡逃出的难民。
稍微打听了一下,就得知西南逆贼占据了犍为郡,并且兵进巴郡,三日之内,连占四县,却对蜀郡秋毫无犯的消息。
得了,这些也不用去益州了。
廉丹兵败以后,有史熊坐镇巴郡,巴郡的实力并不弱,反倒是蜀郡比较空虚。
西南逆贼不打蜀郡,反而攻打巴郡,那公孙述跟西南逆贼有勾结的消息,也算是坐实了。
一行人匆匆返回常安城,将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王莽。
王莽得知了消息以后,雷霆震怒,召集了十公再次议事。
经过商议,王莽、刘秀等人将廉丹和冯茂兵败的消息怪罪到了公孙述头上。
同时怀疑公孙述不仅跟逆贼有勾结,还怂恿逆贼进犯犍为郡和巴郡,有割据益州之嫌。
甚至,王邑叫嚣着说,西南逆贼很有可能就是公孙述养的,不然一群蛮夷,如何敢跟朝廷作对,又如何能击溃朝廷大军。
王邑的说法,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
于是乎,王莽一怒之下下令,罢黜公孙述蜀郡大尹之职,并且缉拿公孙述,以及其一众家眷,到常安城受刑,同时下达了夷公孙氏三族的命令。
明以前,诛九族是最狠的刑法。
唐宋以前,诛三族是最狠的刑法。
王莽下令诛公孙氏三族,算是最重的惩罚了。
王邑主动请缨,去抓捕公孙氏的三族,王寻主动请缨,去蜀郡捉拿公孙述等一干人等。
王莽也没多想,便将此事交给了王邑和王寻。
王邑出了宫,领着兵马就去抄留在常安城里的公孙氏族人的家。
王寻则点了一队人马,带上绣衣执法,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益州。
公孙述得到消息的时候,王寻已经带着人抵达了广汉郡。
蜀郡,郡衙。
正堂上,公孙述面色阴沉的能滴出血,公孙义和公孙恢一脸慌乱的站在公孙述两侧。
公孙恢一个劲的叫道:“兄长,怎么办?怎么办?朝廷真的信了贼人的鬼话,捉拿我们的人已经到广汉郡了,再有三日就会抵达导江。”
公孙义面色难看的道:“述儿,听说朝廷此次派来抓我们的是大司马王寻,那个不是一个善类。听说凡是落到他手里的人,几乎都被他折磨死了。”
公孙述现在很不得吃西南逆贼的肉,喝西南逆贼的血。
若不是那些西南逆贼,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份上。
但现在不是跟西南逆贼计较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王寻的抓捕。
“如今看来,只能走最后一步了。”
公孙述沉声说。
公孙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公孙义迟疑着道:“述儿,一旦走上那条路,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公孙述瞪起眼,“那些贼子给我们回头路了吗?没有!他们就是想逼着我走这一条路。”
公孙义急忙道:“那岂不是中了贼人的算计?”
公孙述咬咬牙道:“不中贼子的算计,我们就得死。你也说了,那王寻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落到王寻手里,王寻一定会用尽手段将我们折辱致死,再吞空我们的钱财。”
公孙义长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言语。
公孙述也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公孙恢的目光不断的在公孙义和公孙述脸上盘桓,在努力的消化着二人话里的信息。
公孙义沉默了良久,突然开口,“述儿,既然你已经决定走最后一步了,干嘛还要犹豫?”
公孙述抬眼,瞥了公孙义一眼,道:“我在考虑,是将王寻放进导江,趁机给王寻一个教训,还是立马起事,将王寻挡在导江之外。”
公孙义思量着道:“王寻再怎么说,也是朝廷中人。一些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人,一定会趁机找上王寻。我们倒是不怕他们,但他们一旦串联到一起,对我们而言,终究是一个麻烦。
况且,我们拿了王寻或者斩了王寻,朝廷一定会震怒。
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派遣重兵讨伐我们。
我们现在的实力还很薄弱,又没有西南的重重大山和烟瘴之气庇护,对上了朝廷的大军,未必能讨得了好。”
公孙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放王寻一马?”
公孙义缓缓点头。
公孙述沉声道:“就算放过了王寻,朝廷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朝廷肯定会派遣兵马征讨我们。”
公孙义认真的道:“杀了王寻,朝廷一定会发大军征讨我们。但若是放了王寻,再示敌以弱,说不定朝廷就会派遣少量兵马征讨我们,我们也能得到一丝喘息之机,快速发展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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