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得知鱼禾急召,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从被窝里爬出来,跨上了马背就赶到了鱼禾的住处。
见到鱼禾的时候,脸冻的有些发白,但眼中却充满了热火。
鱼禾大半夜急忙叫他过来,那肯定是要用他。
要用他,那就说明有功劳可以捞。
只要用功劳捞,他胸膛里就充满了热火,区区风雪,根本熄灭不了他胸膛的热火。
“臣岑彭拜见陛下……”
岑彭闯进了房内,躬身一礼,然后目光热切的看着鱼禾。
鱼禾对着火盆处指了指,道:“先暖暖再说。”
岑彭忙道:“区区风雪,还冻不到臣,陛下有何吩咐,臣立马去办。”
鱼禾瞪了岑彭一眼。
岑彭一愣,干笑着走上前,凑到了火盆边上。
鱼禾挑动着火盆里烧的通红的木炭,待到岑彭脸上红润了一些后,淡淡的道:“岑彭,你如何看待鬼神?”
岑彭不解的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这话的意思是说,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为鬼神所制。
但这并不是鱼禾想要的答案。
鱼禾瞪了岑彭一眼,“你在敷衍朕?”
岑彭挠了一下头,干笑着道:“臣不敢。臣只相信,祖宗死后,若是能得子孙供奉,可成鬼神,能庇佑子孙。
其他的,臣一概不信。”
简而言之,就是除了祖宗牌位,其他的他不信。
鱼禾静静的盯着岑彭,道:“即使如此,朕让你去跟鬼神作对呢?”
岑彭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鱼禾微微皱眉,“被吓到了?”
岑彭就像是没听到鱼禾的话一般,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屠一个鬼神,那功劳怎么说也能封个侯,给个泰山军主将了吧?”
鱼禾瞬间无语了。
他原以为岑彭听到要跟鬼神作对,吓到了。
没料到,人家之所以发楞,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在考虑屠鬼神的功劳够不够大。
鱼禾知道这厮如今对功劳痴迷的紧,为了功劳,也许敢跟鬼神为敌。
但没料到,这厮对功劳已经痴迷到这种地步了。
跟鬼神为敌?
不存在的。
只要给功劳,您就说屠几个吧。
“泰山军主将,不可轻授。侯位倒是可以考虑。”
鱼禾瞥了岑彭一眼,没好气的道。
泰山军意义非凡,主将的位置必须给功劳大,且忠心耿耿的人。
岑彭的功劳还不够大。
不过以他的功劳,已经够得上封侯的门槛了。
再添几桩新功,确实可以封侯了。
岑彭回过神,目光炯炯的盯着鱼禾,激动的道:“那多屠几个呢?”
鱼禾不知道说啥好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
岑彭满不在乎的说了一句,随后又激动的道:“这可是难得的夺取大功劳的机会。”
鱼禾强调道:“那可是鬼神!”
岑彭理直气壮的道:“那又如何?!”
鱼禾瞬间无话可说。
他果然没看错人。
这厮为了功劳,真的敢帮他去干鬼神,并且一点儿惧色也没有。
“兖州境内,出现了一群人扮的阴兵,突袭了张休的兵马大营。张休麾下的兵马死伤惨重,张休也昏迷不醒。
朕担心其他人率兵去征,会心生畏惧,惨死对方刀下。
所以准备让你率军往兖州一行,给朕宰了这些假的阴兵。
你意下如何?”
鱼禾确认了岑彭不会被鬼神所影响以后,将兖州的大致情况跟岑彭说了一下。
岑彭听完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甘心的道:“不是真的啊?”
不是真的,那有什么劲?
打完也没几个功劳。
鱼禾看出了岑彭的心思,盯着岑彭认真的道:“岑彭,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一样,敢对鬼神亮出兵刃!”
岑彭眼中重新浮现出了一丝神采,“陛下是说,此事非臣不可?”
鱼禾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岑彭立马起身,“那臣现在就带着兵马赶往兖州!”
鱼禾摆手道:“不必着急!那一伙假阴兵,兵甲上皆附有毒物,人磕着碰着就会死。为了一举击溃他们,朕会给你配备一批强弩,让你尽可能的将对方射杀在五十步以外。
朕还会征召一部分医者,跟你们同行。
最重要的是,朕会让贾复率军配合你们,将那伙假阴兵逼迫到你挑选的战场。”
鱼禾希望能一举荡平这些假阴兵,不给他们继续作乱的机会。
这些假阴兵跟苏峻所造的哑巴营还有一点儿差距。
他们并没有能有影响人心神的鬼哨。
也正是因为如此,鱼禾才敢让岑彭和贾复配合在一起收拾他们。
若是他们有鬼哨,能极大的影响人的心神,那鱼禾就势必要调整自己的战略,派遣大军去兖州围剿。
“那贾复岂不是得分臣功劳?!”
岑彭惊叫。
鱼禾恶狠狠的瞪了岑彭一眼。
岑彭赶忙闭上嘴。
这厮看着憨头憨脑,有点傻大胆的意思。
实际上这厮一点儿也不憨,甚至比其他人更精明。
这厮的憨都是表现给他看的。
在面对冯异、马援等人的时候,这厮可一点儿也不憨。
这厮之所以在他面前憨头憨脑的,就是想多混一些立功的机会。
有道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什么叫会哭?
不是说你想哭就哭,一个劲的傻哭。
一个劲傻哭的孩子,根本不会有奶吃,说不定还会被打。
你得先让人家不反感你,甚至对你有些好感,再瞅准人家正高兴,亦或者正心疼你的时候哭,那样你才能有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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