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一脸怪异看着蔡京,又是摇头轻笑……
“呵呵……”
“今日孩儿还与福金说起此事呢,官家好色如命也好,贪慕虚荣也罢,这都算不得什么,人之常情而已,孩儿只是厌恶官家主次不分,隋帝杨广虽也爱慕虚荣,但人家好歹亲自领兵南征北战,好歹修了至今仍恩泽后人的运河,至于身死国灭……父亲不会真的认为杨广因爱慕虚荣,因征讨高丽而身死国灭吧?”
蔡京眉头微皱,黄文功额头冷汗直冒……
“孩儿虽年幼,却领兵数千里之外,为国开外源也好,为国戍守海疆也罢,勉勉强强算是一地镇将,若是汉唐之时,孩儿回京述职,官家第一时间召见也算正常,毕竟远在数千里外为国戍守,忍受远比京畿兵卒艰难困苦,将领回京,多多少少表达些恩宠、重视,更何况,朝廷没给孩儿一柄刀枪,没给孩儿一文钱的俸禄。”
“只是咱大宋国自太祖时便定下了‘以文制武’祖制,孩儿未前往枢密院述职,官家便直接召见,且不言原因、结果如何,无形中却在降低文官掌管着的枢密院权威,无形中增加了军将权势,所以,即使笼络边关将领,一般也会另用他法。”
“不瞒父亲,孩儿听到官家亲自接见时,心下是高兴的,以为不管官家是因为孩儿领兵戍守海疆,还是为国开外源,孩儿都是高兴,至少证明官家并非是高欢那般纨绔、蠢货,但孩儿失望了,原来无数牺牲,无数付出还比不过一块石头。”
蔡鞗咧嘴一笑……
“孩儿只是个十岁孩童,又是您老的孩儿,还有个‘驸马’身份、南洋都护府都护。”
“蔡府因父亲而在百姓中名声臭大街,但现在……孩儿已是江南有头有脸人物!”
“帮助百姓稳定帛锦价值,避免桑农、粮农损失,江南商会让利给佃户,流求岛拿出数百万两黄金,二十年无税赋,斩海狗子平定江浙海患,一日砍杀数千蛮人头颅稳定民心……”
“一小儿持刃欲刺帝王?”
“谁信啊?”
蔡鞗笑道:“官家斩了孩儿头颅,日后还有谁会为国拼死守国?哪个敢言斩孩儿头颅,日后编史,也会编入奸佞中吧?”
“中策无他,只需弄乱了整个江南,拿了的、吃了的,让朝廷怎么吃下的全给孩儿吐出来,江南一乱,朝廷没了赋税,凭什么喂饱边疆数十万军卒的胃?”
“杀了孩儿?”
“父亲不会真的认为南洋都护府名下三千人听命于朝廷吧?就一群只有棍棒野人都能全歼三千我朝最为精锐禁军,在江南混乱时,凭什么轻易对付了孩儿三千精锐?”
黄文功额头冷汗直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惊呼道:“驸马爷!可不能乱了江南啊?驸马爷……驸马爷……”
黄文功师失声惊呼,蔡京心脏狂跳,虽他不相信眼前儿子有能力乱了整个江南,还是心脏狂跳不止,别的还好说,却极为了解海龙帮的难缠。
蔡鞗并未吓唬了他,所说的虽有些夸张,他还没有实力在动乱粮食前,仅凭名望弄乱了江南,但他手里有个要命的炸弹,那就是不知何时就会爆炸了的摩尼光明教。
动乱江南并非不能实现。
黄文功吓得老脸惨白,整个监牢里就听了他的哭嚎,众多囚徒不由扒着栅栏看向蔡鞗囚笼。
或许被老混蛋吵嚷的脑仁子疼,很是不满踢了他一脚,骂道:“混账东西,小爷这不是老老实实待在监牢里,老老实实读书么,啥时候要造反了?”
黄文功抱着他的腿不撒手,哭嚎道:“驸马爷,您……您可别骗老奴,夫人……公主可是离开了开封啊……驸马爷……”
蔡鞗一阵苦笑,无奈道:“你这混账,小爷被关在天牢,关在了御史台,家中人能心安才叫怪呢!”
“混账东西……朝廷前些年欲要一口吞下苏杭商贾家业,今日官家因为块破石头,又要对着小爷喊打喊杀,别他娘地告诉小爷,朝廷没想着趁机吞了江南商会名下田地,如此之下,苏杭商贾、百姓能不心乱才叫怪了呢!”
“为了块破石头,为了几个破树就刨了人家祖坟,你他娘的不知道江南最忌讳的事?不知道江南最让人头疼的是宗族之间的仇恨?”
“高赋税下,本就让百姓不堪负重,帛锦破烂事刚过去,两淮便要与苏杭开战,尚未刚刚按了下去,朝廷就又要动了江南商会的田地,江南民心若能安稳才他娘地叫怪了呢!”
“江南的屁事不提,流求岛呢?麻逸国那里呢?小爷的老娘不前往杭州安定民心,小爷的媳妇不前往麻逸国安定军心,你他娘地去安定?”
“滚滚……”
蔡鞗一阵恼怒大骂,也不愿再多说,一口气灌下半壶酒水,很是麻利脱了个光光钻入被中……
“小爷的媳妇要帮小爷稳定军心,送饭的没了,从今个起,你给小爷一日三餐送来。”
蔡鞗一口气喝了大半壶酒水,又钻入了被子里,显然是要赶人了,黄文功可不管蔡京是否不悦,慌忙点头道:“驸马爷放心,老奴必是一日三餐送来,只是……只是那上策……上策是什么……”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时,若官家不放了小爷,到时你自会知晓,瞎想这么多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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