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金大惊失色,即便再如何不聪明,也知道他的第一个孩子意味着什么,内心又怎么愿意收养了个他人孩儿?
看着她不由自主抚摸自个肚子,蔡鞗心下好笑,笑道:“再摸也没有用,你年纪还太小,生孩子太危险。”
赵福金顿时有些不喜瞪着他,蔡鞗却低头认真考虑起收养事情来……
“你知道相公数年前假死时看到许多景象,相公也与你说起过一些,若没有相公插手,若相公一心待在大明岛或江南,女直人会在第一次兵围开封时讨要了你,次年再围开封,开封城破,你爹、你几位兄长会成为俘虏,最后只有赵构一人得以逃入江南……”
“但赵构逃入江南前发生了意外,因赵构在逃跑时候与女人那啥时,被女直人追杀而吓得阳事不举,之前生的儿子也因意外而夭折,以至于赵构断子绝嗣,不得不从宗室选了子嗣继承官家。”
赵福金见他说起自家事情,慌忙坐到身边,唯恐少听了一句半句。
蔡鞗皱眉道:“太祖并非没有子嗣,但太祖死后却是太宗继承帝位,之后也一直由太宗一系继承,而太宗一系宗室又都居于开封,女直人兵围开封并迫使开封投降后,太宗一系也基本上成了俘虏,反倒是应天太祖一系因靠近江南而得以保存。”
“一者太宗一系造成江北之地尽失罪过,二者太宗一系宗室损失惨重,没办法与太祖一系争夺,不得不选择将帝位还给太祖一系。”
赵福金心有所感,小心道:“相公……相公是……是说咱家选个太祖一系子嗣做官家?”
看着她小心模样,蔡鞗不由笑道:“虽不算全对,却也差不多。事情没到了那一步,谁也不敢说开封就一定丢了,但丢与不丢,选个宗室子在你名下并不是个坏事,一者可以缓解朝廷和宗室的忧虑,至少应天宗室会有些人愿意坐下来与咱们和解的。”
“你们赵氏都是极为聪明的,当他们发现强硬应付不了咱家时,就会选择迂回,比如通过你来影响相公,如果能迂回获得咱家的一切,他们会愿意坐下来好好讲道理的,而且他们极为善于讲道理。”
蔡鞗笑道:“在开封未发生变故前,在辽国发生大变故时,朝廷和宗室需要稳住咱们,至少你爹不愿意开封成了夹在宋金之间的辽国,所以呢,朝廷是愿意福金收养个孩儿,愿意咱家的嫡长子是个宗室子。”
“其二,万一开封发生了变故,相公也不希望赵构或你的其他皇兄为帝,相信相公,赵构不是个能容人的官家,无论多么强大的战刀交到他手里也会被生生折断,太宗一系造成的灾祸,也必须承担后果!”
赵福金提着酒壶为他倒酒,又端到他嘴边。
“福金知道了相公心意,只是……只是一旦福金收了个孩儿,应天宗室恐怕也是不信的,毕竟孩儿年岁太小,娘亲和绿侬姐姐那里……恐怕……恐怕也不会答应……不如……不如相公再开学堂吧?”
蔡鞗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语,看着她的目光也有些怪异起来。
“看着你整日跟个乖乖女一般,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心机手段……”
“相公……不……不是的……”
“相公没生气,生在咱这种家庭里,若没有手段才是坏事呢!当然了,心机手段不能用在自家人身上!”
“福金……福金知道了……”
蔡鞗看着低头认错的赵福金笑了笑,将酒壶放在她面前,示意为自己倒酒,心下却认真思考起她的话语来。
自古便有立幼帝以掌权的权臣,善于权利争斗的赵氏不可能看不到“幼帝”带来的凶险,也正如她所言,恐怕自己一系人马也不愿意这种局面……
“福金说的对,此事还是相公想差了,你明日与宗室们说一下,年十三至十五岁应天宗室可以进入讲武小学堂学习,如果他们能够提供兵卒、物资,相公可以另立一军,以学堂宗室子为将统领幼军。”
“相公喝酒!”
赵福金忙双手捧着满满酒水送到面前,气的他一口饮尽,很是拦腰将她抱起,竟一时忘了今日正是她的危险期。
蔡鞗努力维持着与宋国间的微妙关系,越是大乱将至越是不愿太过刺激赵氏一门,可他很清楚,若自己不做出些稍微妥协、退缩,双方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难以调和,一旦让开封将主要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今后史书上很可能将他定义为造成天下灾祸的罪魁祸首,而这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情形。
小媳妇竟然如此心向皇族、宗室,蔡鞗大怒,很是欺负了她好几回,第二日天未亮他就跑了没影,准备寻找个合适院落重开讲武学堂,又哪里想到看着他离去的小狐狸露出的偷嘴得意弧度。
杭州讲武小学堂命运多舛,自一开始时就是他人嘴里的垃圾,学堂里的先生且不提素质够不够资格,除了他这个小山长、刘一刀、阿侬一干刀枪棍棒教头外,即便买来的辽国书生也是个个拿工资不想干活的混蛋,出了事后,更是背着包囊与一帮老头们逃了没影。
蔡鞗心下的宋国第一军事院校,多年来也只蔡鞗、顾琴娘、郭涣三人勉强撑着,一座本该是占地数百亩的一流军事院校,生生让他教授成了间乡村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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