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降临,在万物蛰伏之时,宋金明三国内乱、不稳也在寒冬之时渐渐平息,赵构带着赵佶、赵桓以及一干赵氏宗室子孙,与一二十万人一路向西,开封城仅留下了一万兵卒和数万自河北逃难老弱,与此同时,提前登上历史舞台的岳飞、宋江等人也带着五万人马自洛阳南下……
“梆梆。”
“陛下,镇江送来紧急军情。”
蔡戙推门走入,“啪”的一礼后,这才大步送上镇江信件。
蔡鞗正在翻阅余里衍第三次送来的襄阳、川蜀军情,听到“紧急军情”四字时不由一愣,不过他并不认为镇江能有多大事情,若真的敢触怒他,也不会让赵子直、王势带着二十万人大摇大摆跑到镇江了。
先是将半大小子的十弟打量了一番,蔡鞗微笑点头道:“还别说,你嫂子手艺还算不错。”
皇家近卫军与这个时代的军服有很大的不同,更加简洁、实用,军官与军卒又有着不同,军官军服更为帅气些,侍卫军是蔡鞗的亲兵近卫,即便是最低级军卒,军衔也是少尉,军服与军官等若,也让他们很是抵制较为臃肿的棉衣棉裤。
蔡鞗一边拆开紧急信件,一边笑道:“咱们入主江南时间太短,船只也不足,很难培养大量织布女工,很难运来更多棉花,你们能有棉衣棉裤穿就不错了……”
蔡鞗语气一顿,看着信件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五兄,可是赵构又要闹事了?”
蔡鞗看向斜着身子想要观看信件的蔡戙,而这个十弟嘴里的称谓也成了亲近的“五兄”。
蔡鞗没有开口,而是将信件扔到蔡戙面前,自己则转向背后悬挂的巨大地图,双眼盯在了两淮上……
“五兄,扬州哪来的兵二十万啊?分明就是吓唬人!”
蔡戙看到“黄潜善屯兵杨子镇、瓜州镇二十万大军”时,双眉顿时竖了起来,走到蔡鞗身边,怒道:“赵构肯定想要牵制咱们,他们也好攻打襄阳,逼迫咱们入蜀大军后退!”
蔡鞗对蔡戙话语并未感到怪异,半大小子整日与一帮参谋打交道,能够说出这番话语并不稀奇。
“杨将军、庞将军就在扬州边上,军报上说是二十万卒,就算没有二十万也不会差了多少,十弟你觉得……咱们当如何处置啊?”
蔡鞗头也不回,双眼依然盯着巨大地图,就在这时,得了消息的苏眉、赵福金、苏老大、阿侬等人也寻来了书房。
蔡戙回头看向被方天定阻住的一群人,忙退后了一步。
“陛下,太后与阁老们来了。”
蔡鞗转身,正见阿娘、福金和阁老们站在洞开的门外,一边走向一旁的待客小厅,一边笑道:“阿娘也得到了镇江送来的消息?”
一干人走入房内,方天定将房门关闭,蔡戙则成了端茶倒水的副官。
苏眉在壁炉前坐下后,一边从儿子手里接过茶水一边笑道:“鞗儿就不怕二十万大军杀入镇江,不怕***心不稳?”
苏老大摇头说道:“两淮所有厢军也没有二十万,不过是些民壮,只是……陛下,就算是二十万民壮,一旦陛下带走了一师、二师,仅凭镇江那些新募兵卒……是不是再稳妥些?”
一干老人们全默默点头,蔡鞗却看向刚刚加入内阁的赵子直、赵子游,笑道:“当日在镇江边上,朕曾说过,弄乱宋国并非多么困难的事情,不若朕与诸位证明一下好了。”
说罢,蔡鞗转头看向蔡戙,说道:“传令杨志、庞万春两位将军领镇江所有新卒过江,让他告诉扬州二十万军卒,凡是反正投靠我军的厢军,皆与我军卫所兵卒待遇等若,可若不投降被我军俘虏,一律为奴挖矿十年,通告两淮各州县,若不开城投降,官吏一律没收所有田产家财,文人士绅、地主豪绅一律没收一半田产家财。”
蔡鞗向小脸涨红的蔡戙摆了摆手,蔡戙啪的一礼,这才跑出房传令。
房内所有人都知道蔡鞗在镇江边上的话语,私下里尤为愿意现在就夺了两淮、河南所有土地,即便名义上,一帮老人也更愿意明国占了两淮、河南所有土地。
牛二拉扯了一下阿侬,阿侬很是恼火回头瞪了眼,但还是提着酒壶与蔡鞗倒起酒水……
“咱们大明国岛进入江南也不足一年,一年便占据了整个江南,十七、虎子又跑去了川蜀,还要操心山东六州、奴儿干都司……”
“阿侬师傅知道鞗儿想缓一缓,想稳妥些,毕竟自己实在了,敲人脑袋才够让够疼,阿侬师傅心下是赞同鞗儿的……只是……只是咱们不打怕了宋国,他们老是这么捣蛋可不成啊?”
蔡鞗从阿侬手里接过酒盏,又看了一眼全一脸肃然老人,这才一口饮下酒水
“呼……”
蔡鞗吐了口酒气,笑道:“弄乱整个宋国尤为容易,不仅是宋国境内,就是金国境内也是如此,只需要咱们支持他们的将领自立为一地之王即可,只需要将看似一体的宋金两国分裂成一个个自立为王的节度使,咱们也只需要出兵辽东,一击重创女直人精锐主力,之后,咱们也只需要慢慢收拾一个个节度使即可。”
“鞗儿在江南以军中将领为一地州县主官,宋辽名下将领不可能看不到这些,所以呢,只要鞗儿开了口,必然会有人相信,必然会有些将领愿意做一地实职节度使,所以……无论赵构、吴乞买名下将领如何的指天发誓,日后宋金两国也必然会千方百计想着收缴名下将领们的兵权,而这也愈发会让领兵将领们的不满,宋金两国境内就甭想安稳。”
一帮老人并非无知小儿,听了这番话语也不由纷纷点头默认。
蔡鞗继续说道:“想弄乱了宋金两国并不困难,尤其是现在天下大乱,异心乱起之时,但诸位也当知晓,一旦咱们这么做,势必会死亡无数人,与此同时,咱们也会面临诸多不确定危险。”
“以蛇吞象是极为凶险的事情,咱们在江南有些根基、民望,至少底层百姓是愿意相信咱们的,所以咱们才能尤为顺利吞下整个江南。”
“江南百姓生性喜欢安稳,十余年来咱家在江南投入无数,只要咱们压得住宋国,底层百姓就不会动乱,就会支持咱们,有无数获利的底层百姓支持,文人士绅再如何不满也无可奈何。”
“可江北呢?咱家在江北并无多少民望,很难像咱们入主江南这么容易,很难短时间内稳定民心,很难让江北短时间内承认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