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前面便是太子宫了。”
轻轻的将马车上的丹青色帷帐扫开,王生看向眼前宏伟的太子宫大门,心中也开始激荡起来了。
太子宫大门宏伟无比,前面有两排披甲带戟士卒守卫大道两侧。
层层叠叠的阶梯让人仰视宫门便产生自惭形秽之感,对太子的崇敬亦是油然而生。
“郎君,进了这个大门,便是太子宫了。”
王敦看着王生,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啊,里面便是太子宫了。”
王生也有些感慨。
“实在不行的话,郎君还是择日来见殿下罢。”
江统虽然知道王生心中有章程、有思路,但是现在太子宫的问题可不是有章程、有思路就能解决的。
给事黄门侍郎潘岳,黄门令董猛,秘书郎左思...
他们可都不是易于之辈。
江统觉得在太子宫理亏的情况下要力挽狂澜,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太子宫的敌人是潘岳,左思....
若没有潘岳左思,要给太子宫破局、挽回劣势,以小郎君之才,或许有破解之法。
但有了潘岳左思之后,要破此局不亚于挥剑断山,投石断河,这样的事情,便是圣人重生都做不来...
更何况小郎君不是圣人。
不是江统不相信王生。
实际上,王生给他的惊喜已经有很多了...
但是这一次...实在是难,太难,太难了!
难到他不相信有人真的能够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
潘滔亦是轻轻点头。
他是潘岳之侄,深深的明白潘岳的才学与清谈之能。
若太子宫没有把柄握在他手上,以他对王生与潘岳的了解,认为两人若是清谈的话,胜负应该是五五之数。
但现在太子宫可是有把柄在他手上的,这五五之数,恐怕便是九一,甚至连这最后的一都没有了。
再者说,就算小郎君说过了潘安仁,那也还有左思啊...
“我看小郎君还是择日再来罢,你虽然有清谈之才,寻常人不是对手,但潘岳左思二人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太子宫还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杜蕤脸上也有忧色。
方才桃柳园中他被王生的自信感染,他下意识便相信王生能够创造奇迹。
但是此时站在太子宫前,高大的宫阙让他产生渺小之感,杜蕤也开始后怕起来了。
“郎君,要不...”
在场中,也只有王敦鲁瑶没有说话了。
此时,他们的目光都定格在王生身上,似乎是在等王生的选择。
而这个选择,在来的路上他便想好了。
王生神色感怀,感慨道:
“人生便是一场修行,一场逆水行舟的修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在此地便停滞不前,只怕我心中含着的一口锐气便会荡然无存,日后我若是遇到些许艰难困苦,恐怕都会想着逃避,而不会想着战胜它,如此只会逃避的小人,如何能做出一番事业?如何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为后世人的榜样?”
王敦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王生的眼眶里面闪烁着光芒。
这是欣慰、敬佩的光芒。
这样不惧前路难行的郎君,才是我王敦心中的小郎君啊!
鲁瑶在心中暗暗为王生喝彩。
他在基层办实事,遇到最多的便是困难,倘若你在困难面前退缩,那你以后便再也不能战胜他了。
这是他的经验总结,小郎君的选择没有错。
“可人也应该学会暂避锋芒,若明知前路是死路一条,那人也应该继续走下去?”
王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说道:“得看你走前面这条路的原因了。”
“原因?”
潘滔心中大惑不解。
“郎君此言何意?”
王生目光清澈而又坚定:
“若为了心中的道义,便是前路是一条死路,我亦要走下去。”
就像这个时代一般,明知前路渺茫,但王生依然要走下去。
啪啪啪~~~
王敦拍了拍手,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朝闻道夕可死,郎君实在让人敬佩。”
江统眼中虽然也有赞叹之色,但是他更心忧王生的安危。
“别说什么朝闻道夕可死,若郎君无绝对把握,去了便真是找死,我绝不许你去!”
王生静静的看着江统,在江统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的时候,王生却在笑。
“若无把握,我如何会将身家性命押上去?”
潘岳左思确实是清谈大才,此时的太子宫确实势弱,然而势不是一成不变的,相反,它是瞬息万变的。
王生要做的,便是将太子宫的弱势扭转成强势。
而这一点,他心中早有章程了。
“这...”
看着王生坚毅的眼神,江统只得叹了一口气。
即便王生现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但他不认为王生能扭转太子宫的局势。
罢了罢了。
江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即便小郎君失败了,自己也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的!
好不容易遇到的道友,可不能折在此处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进去罢。”
江统是太子冼马,王生又是被太子召见的,进入太子宫自然畅通无阻。
太子宫中,亭台楼阁无数,高树翠绿随处可见,假山流水更是不少。
如此宏伟清雅的太子宫,如今的氛围却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来来往往的宫女宦官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从容,三三两两的太子宫属官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江统拉了一个太子宫宦官,仔细的问了里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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