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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冠 第667章 势如破竹戡王乱(2)

皇帝的这个命令,无疑是在给王生找难题,或者说是...挖坑。

宗王是随便能杀的?

齐王是随便能杀的?

就算是要杀,也不能是他广元侯来杀,理应是皇帝司马遹要亲自下令来杀的。

但是现在...

皇帝不想身上背负骂名,便将这种事情交给他做了。

这个皇帝陛下啊!

杀宗王,杀齐王,这都是皇帝想要做的,然而他手上不想沾血,又能将王生拉下水,一举三得啊!

“陛下要主公杀王,以我看来,不可以全部照做,齐王或许可杀,但是其他宗王,能不动的,最好还是不要动。”

王生轻轻摇头。

张宾是王生最心腹的谋臣,这种事情,王生自然是要跟他商议的了。

“这是陛下要我手上沾点血,要我树立更多的敌手。”

在皇帝司马遹用王生之前,便是要王生去做孤臣。

之前,王生确实是按照皇帝的要求,孤臣去做的。

然而...

要领兵打仗,要外部势力的支持,便不可能只做孤臣。

所以王生结交了不少势力,因为他的晋升,在他身边,也积蓄了一批力量。

譬如张光,张弘,譬如戴渊,譬如陆机陆云兄弟。

在王生有意无意之下,他在朝堂中,已经是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随着王生越走越高,威势越来越大,便有更多的人要来依附王生。

于是乎...

王生的这个孤臣,自然就做不成了。

但孤臣是比忠臣要让皇帝放心的。

只要广元侯在朝堂中树敌够多,即便是广元侯手底下的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大号的孤臣罢了。

皇帝的心思,王生怎么会不知道?

这是阳谋。

而且,王生还不能反对,不能反抗。

他若是不做了,若是违背了皇帝司马遹的心意,那便是不忠,恐怕...

在齐王死了之后,司马遹要对付的不是益州的李雄,也不是秦雍之地的河间王司马颙。

而是他广元侯了。

“陛下要我树敌,我焉能不树敌,杀人,肯定是要杀的,但关键是要怎么杀,那些宗王要怎么死。”

皇帝的要求要达到,但是...

也不能真的按照皇帝的要求去做了,一点水分都不掺。

这雒阳的皇帝,不是那个可以让王生托付终身的人。

是故...

肯定是要留一手的了。

宗王可以死。

死得也可以很多。

但若是能够死在齐王手中就再好不过了。

他可以杀齐王,但也要将齐王变成十恶不赦之辈。

让一部分的宗王恐惧,而另一部分的宗王感恩。

将敌人搞得少少的,将朋友搞得多多的,这才是王生的生存之道。

也是王生的发家之道。

“齐王不是派人前来说服我了吗?你前去与使者接洽,我可以放他一马,或者说,给他一条生路,毕竟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但是,要齐王替我做一件事...”

张宾马上便明白了王生的意思。

“主公的意思是...让齐王杀几个王,让齐王与跟随齐王的那些宗王划清界限,之后主公杀齐王的时候,不仅不会被宗王记恨,说不定那些宗王还会拍手称快!”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

但是...

齐王不是傻子。

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不是自绝后路吗?

“主公...齐王也不是痴傻之人,这种事情,恐怕他不会做罢?”

“不!”

王生脸上却是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来。

“他一定会做,一方面,他没有选择,而另一方面,我可以将陛下给我的要求,与齐王仔细说一说,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齐王要想活着,便只能按照王生的指示来做。

若是他不做...

王生便可以杀了他。

现在的齐王不觉得他有机会可以赢过王生的大军,他手底下的宗王们也不觉得,天下人都不觉得。

在失去士气,失去兵力优势,乃至与失去大势与正统之后。

他便只有败了。

除非他能够打败王生手底下的大军。

但是要打败王生手底下的大军,这谈何容易?

“可...齐王不一定要做,他不一定按照主公的要求来做。”

“当然...”

王生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自信。

“我从来都没有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齐王身上,齐王若是不愿,我可以逼到他愿意。”

他在豫州有不少宗王棋子。

这些人为了活命,为了日后的富贵,对王生的命令是不敢违背的。

指使这些人作乱,或者去杀一些宗王,亲近齐王的宗王,让齐王不得不杀人。

或者说,就算是齐王不杀人,王生也是完成了他杀宗王的任务了。

“若是齐王愿意配合,我倒是可以让他死得痛快,死得有尊严。”

现在的齐王,既然是谋反之罪,又是贼首,那肯定是活不成了。

将死之人,他的行为,其实已经是很难预判的了。

然而...

现在的主动权在王生手上,若是换在齐王全盛的时候,王生心中还有忌惮,现在,王生却是已经不将齐王放在眼里了。

只等这个冬天结束,他会挥师南下,如摧枯拉朽一般,将齐王扫进历史的尘埃里面。

王生自然是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然而...齐王已经是为他挡得太久了。

现在若是再拖拉下去,恐怕皇帝司马遹心中是真的有些意见了。

当然...

在今年没将齐王解决,恐怕皇帝心中就有些想法了。

刀尖上跳舞啊!

别看王生现在威势一时无两,看起来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

稍有不慎,他便是万劫不复。

伴君如伴虎。

况且他现在已经是受到皇帝的怀疑与忌惮了。

这对付完齐王之后,回到雒阳,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挑战啊!

....

三日后。

阳翟的齐王府中,齐王司马冏也是见到了回来的使者。

而听着使者的话,齐王的脸色马上就变得阴沉起来了。

“这个广元侯,欺人太甚!他真以为本王就如此任由他揉捏了吗?”

齐王司马冏脸上一时青,一时紫。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齐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了?

“要我杀王,哼!广元侯倒是打得好算盘,本王岂能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