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年龄不大,鸦黑头发束成双环垂挂髻,额间垂着红色玉石雕成的蝴蝶,衬出如雪似玉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出淡淡光芒。
面容更是秀美绝俗,天生丽质,就好似那月宫中的嫦娥仙子下得凡尘,让人忍不住心醉目眩。
倘若要论唯一的不足,那便是年龄小了一点,看起来略显稚嫩青涩。
然正因为如此,才让人对她未来充满了探究与期盼。
此女长大之后,必定又是一个如同褒姒西施般祸国殃民的人儿。
在宁玄智打量少女的同时,少女已是在观察着他,很快,少女脸上便露出一个略显娇憨的微笑,出言道:“你就是进献人参果的玄智寺主吧,我听说过你。”
见到宫装少女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宁玄智方才放下心来,长吁一声苦笑言道:“是啊,献人参果居然献成阶下囚了,居然连圣姑都中毒了。”
宫装少女又是一笑,言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况且我已经听崔左使说了,你和那单夫人是被别人冤枉的。”
“啊?崔左使当真这么说?”宁玄智听得双目一亮,随即有些不信道,“瞧你连一丝武功都不会,相信也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弟子而已,这么重大的事情崔左使岂会对你言及?不要吹牛了。”
宫装少女吐了吐舌头,作出一个鬼脸,笑嘻嘻的言道:“小和尚,奴虽然不会武功,但奴可是很厉害的,说不定你求一求我,我就让崔左使将你放了。”
宁玄智白了她一眼,显然不信,岔开话题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宫装少女略微犹豫了一下,总还是开口答道:“奴唤作君明月。”
“明月,好名字啊!”宁玄智赞叹了一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优美词语顿时听得君明月美目一亮,随即又有些黯然,言道:“是啊,上山修行多年,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了……”
“今年是武德九年,难道你都不知道么?”宁玄智大煞风景一问。
君明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笑容中有这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黯然,随即振奋精神道:“对了,你不是身在大牢中么?为何会在这里?”
宁玄智正容言道:“区区大牢,如何关得住贫僧?不瞒君小娘子,贫僧乃是专程从牢房里逃出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调查毒害圣姑她老人家的真凶,以便解救单夫人出去。”
君明月轻轻一笑,浑不在意的挥手言道:“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你能够留在这里陪我读书,待过几日我便让崔左使放单雪薇离开,你看如何?”
宁玄智目瞪口呆,见她丝毫没有看玩笑的意思后,方才小心翼翼问道:“你……难道和崔左使很熟吗?”
君明月肯定的点头,补充一句道:“她最疼我了!”
霎那间,宁玄智如同找到了金主般双目大亮。
正愁想不到办法解决单雪薇脱困,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碰到了与崔左使关系要好的女弟子,也不知道君明月是否乃崔左使的徒弟?
心念及此,宁玄智放下心来,笑呵呵的言道:“若是如此,贫僧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娘子看书,贫僧替你掌灯便是。”说完,从君明月手中夺过了油灯,殷情举起,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君明月嫣然一笑,仍由他伺候着继续查看藏书,全都是一些武功秘籍,直让宁玄智大感无聊。
待过得半响,君明月似乎没有心情继续看书,幽幽一叹神情略微低落。
“怎么了?”宁玄智奇怪一问。
君明月苦笑言道:“昔日我曾听师父说过,练功之道在于日积月累,循序渐进,即便是那些资质极佳的天纵奇才,也是如此,没有几十年的武功积累,何能有冠绝天下的绝代武力?”
宁玄智虽然不是很懂武学,然听到此言还是颇觉认同的点头道:“嗯,此言不错,武学之道的确如此。”
“但也不知道为何,奴修习武功已经七八年,对于藏书阁数以千计的武学典籍均能够融会明白,却一直无法凝聚内力,没有内力,再高强的武功招式都如同空中楼阁,毫无威力可言。”
听闻此话,宁玄智恍然点头,暗忖:怪不得以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和尚,刚才都能够将她擒住了。
君明月怔怔言道:“待我将无法凝聚内力之事告诉师父,师父却道我的体质与常人迥然而异,看书多了待到明白武学之道,自然而然就会拥有内力,然师父过世已经有五年之久,我已经观篇诸多武学典籍,却依旧没有明白武学之道究竟为何。”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宁玄智也只能挠着光头道:“以贫僧猜测,武学之道大概就是杀人与被杀吧。”
“杀人与被杀?”君明月一怔,显然吃惊于宁玄智这样武学门外汉的新颖观点。
宁玄智点头,心念小时候曾看过的无数武侠经典片,总结言道:“其实小僧觉得这武林江湖吧,完全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武功高强之人横行无阻,轻而易举就能够掀起腥风血雨,而那些武功低微之人,则是小心翼翼,过得朝不保夕的日子,一不小心就被那些武功高手所杀,成为了累累白骨。”
“曾有一种观点言及武学乃是主持正义之道,乃是锄强扶弱之法,然若你本身武功低微,如何去锄强扶弱,又如何去主持公道正义?所以拥有强势武功才是主持正义、锄强扶弱之道。”
见到君明月一幅认真聆听之色,宁玄智大觉满足,继续侃侃而论道:“所以说,武林江湖讲究的是谁拳头硬谁就是大佬,谁就可以代表正义,只要不是那种整日嚷嚷着年轻人不讲武德的憨憨,都应该懂得自己强大才是王道,也只有自己强大了,那些宵小之徒才不会欺辱上门。”
“曾经有一位武功绝伦的火云邪神前辈有一句名言:我只想打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我想,便是武学之道了。”
“我只想打死各位或者被各位打死?”君明月细细的琢磨着这番话,双目顿时亮了起来,好似那夜空中最为闪烁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