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黄巾贼阵中的“徐”字大纛被砍倒,黄巾贼也随之乱作一团,萧家坞堡墙头之上,萧石对王修喜道:“叔治先生,君侯大破贼矣,我等当整合堡内精兵,即刻杀出以策应君侯。”
王修深以为然,当即挥手道:“萧石萧仲,汝二人立刻率领精兵出击,策应君侯。”
两人抱拳而去,此前接到书信之后,王修便早就整顿城中,从老弱之中一番选择终于挑出了八百可用精兵,堡门缓缓打开,萧石二人率领这八百精兵向前一举杀出,摇旗呐喊。
徐和之前纵兵出战,为防止堡内敌军策应,因此在营盘中留下了一万黄巾贼,论兵力远远胜过这区区八百人,但是将为兵之胆,徐和都被杀了,这一万人顿时气为之夺,已经躁动不安,如何能够与蓄势已久的八百精兵相抗衡?
“杀啊!”
一直守城,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萧石早就忍不住了,率先策马持槊突入黄巾贼阵中,他厉声大吼,马槊乃是突阵利器,刺击挑杀,没有士气的黄巾贼多为怯懦之辈,如何挡得住萧石这个莽汉?
八百精兵所到之处,黄巾贼便随之波分浪裂,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兵锋,如若不是这八百人委实太少,只怕这一万黄巾贼顷刻之间便要崩溃。
不过这情形并未维持太久,随着黄巾贼大军崩溃,萧言孙坚各自挥师追击,同时自然要分派兵马来夺取黄巾贼大营,只见得陈昱带着五百兵马向南杀来,与八百精兵一南一北冲突敌阵,这一万残兵终于也抵挡不住了,彻底崩溃,数万黄巾贼沦为鱼肉。
此后整整一日时间,战斗总算是完全停息,徐和部六万多黄巾贼,被斩杀五千余人,俘虏四万多人,剩下还有一万多人四散而逃,不知所踪,一些黄巾贼就此遁入山林之中,不敢出头,生怕被官军捕杀,日后成为积年老匪。
有的则是逃散在乡野之间,对百姓挥起屠刀,抢夺粮米,阻遏生产,大大破坏了东莱郡的农事,因此萧言以东莱郡都尉的身份,严明各县守军出城剿匪,同时分派陈昱、萧石等人领兵,务必要将这些乱贼捉拿,可以就地正法。
至于被抓的四万多黄巾贼俘虏,萧言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毕竟这些人不管是无奈还是嗜血,手上都已经沾过血,这些老实本分的农人一旦抢掠之后,尝过不劳而获的甜头,那就很难驯服啦。
因此萧言不得不分派千余军士,督促这四万多黄巾贼俘虏暂时转化为军屯,命令他们耕地,一张口便收取了其五成粮米,不过只要肯用心耕作,总是有一口饭吃的。
为什么这些本来老实巴交的农人,平素任人欺凌,最后却敢揭竿而起,拿命和官军作对?赋税繁重,导致农人不得不卖儿卖女,没了希望自然一心造反,所以萧言许诺只要耕种满三年,就可以转为民屯,赋税降为三成...
孙坚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哼哼道:“黄巾贼辈乃国家之乱贼耳,仲策何必留其性命?委实太过仁厚,而且费诸粮秣,若依某见,倒不如尽数驱到河边屠尽,取其首级以向朝廷报功可也!”
封建王朝对于造反一向是零容忍,杀头是最起码的,夷九族都很常见。所以除了卢植这等当世大儒之外,皇甫嵩、朱隽等朝廷重将可就没那么心软了,击破黄巾贼后往往枭其首级,筑为京观以震慑反贼!
萧言对此不以为然,黄巾贼中真正一心造反的能有多少,绝大部分还是实在活不下去了,生活没有指望,这才受了蛊惑揭竿而起。桓灵之时人口多达五千余万,结果等过了100年,等到西晋太康年间,人口就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一千六百万了,其中皇甫嵩、朱隽二人出力不小...
何况枭首固然能震慑反贼,但是如果只要是反贼就杀,那黄巾贼谁还敢投降?
至于粮秣问题倒是好说...徐和败亡,其营中积蓄的无数粮草全部都归了萧言...足以积蓄十万大军一月之用,今用于萧言麾下,足可支用三四月,到时候秋收粮草,便足够用了。
孙坚毕竟是下邳县丞,不能主政当地,而萧言则是当地都尉,他当然不能干涉萧言主政,而就在寿阳之战不久后,便有一骑背插羽毛,自西而来,驰入孙坚淮泗营中。
“孙县丞,我乃朱中郎帐下斥候朱宇,朱中郎有书信送与孙县丞。”
孙坚伸手接过书信,展开一看,不由得喜笑颜开。
程普老成,惯于察言观色,见到孙坚一副见猎心喜的模样,当即揣度道:“莫非是朱中郎相召文台公往长社去,相助破贼?”
孙坚颔首带笑,将书信递给程普观看:“不错,贼势颇大,贼帅波才聚众不下十万,两位中郎如今死守长社,准备固守反击,某当为利刃也。”
“既然是中郎相召,自当兵贵神速,尔等整顿兵马,某先去见仲策。”
孙坚嘱咐程普等人一番,带着二三随从便去找萧言去了,萧言整日里不是学习整顿兵马,就是亲自下地耕田,忙的不行。
孙坚找到萧言的时候,只见得萧言挽起裤腿,抓着锄头正在耕田哩。萧言前世从未下过田,今生又是侯府出身,刚下田的这几天,累的腰酸背疼,不过也就是做几天样子,鼓励耕种而已,不可能天天下地,因此咬牙撑住了。
踏踏踏,马蹄声响起,孙坚在马背上大喊道:“仲策,且稍歇,某有要事。”
“文台兄?”
萧言扔下锄头,这才知道原来右中郎将朱隽相召,好在徐和已经击破,其残党也在捉拿之中,南边的管亥一时间倒也不足为虑,何况朝廷征召,他自然没法阻拦。
“然则需要仲策调拨我军一些粮草,此外最好能从黄巾贼俘虏中抽调一二精锐,还望仲策准许。”孙坚抱拳道。
萧言点点头:“文台兄所请,某无不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