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史阿,名气稍弱,不过说起史阿的师傅王越那便大大有名了,早在前朝桓帝之时,便入宫负责教授剑术,因而有帝师之称,灵帝也曾召其入宫,前后教导二帝剑术,因而剑术称雄一时。
雒阳一代也有不少剑客眼红王越的地位,便前去挑战,万一打败了帝师,那岂不是一朝成名了?
但是十余年间,王越未尝一败,从这之后便无人敢自取其辱了。而且魏文帝曹丕曾写过一部《典论》,记录自己就曾经跟随过这位天下第一人学习过剑术。
而史阿跟随王越学艺,王越声称,史阿已经得到了自己剑术的精髓,也颇有名气。
史阿就在京城中开了一家剑术馆,不少名门子弟也到馆中求教,毕竟这年头的士大夫都是要佩剑的。
“手臂伸直!”
“这一剑软绵绵的,成何体统?每日击剑三千次,先把力度练出来再说。”
剑术馆中,只见得一名八字胡的壮年人穿梭于无数人中,时不时的伸手指导,一副精明强干,神完气足的模样,正是帝师王越亲传弟子,剑术大师史阿。
“师傅,有官差在会客厅中等候。”
忽然间一名弟子从后门钻了出来,面色有些紧张。
“慌什么?”史阿哼了一声:“来几个官差又怎么了,难不成还能把馆子封掉么?”
说罢,史阿对场馆中的几个弟子交代了一番之后,便走向了后方的会客厅中。
“哦,这不是吴老哥么,不知道来到老弟的剑术馆有何事,难不成也想学剑术么?”
史阿走入会客厅中,面带笑容,而老衙役吴登站起身来,对史阿拱了拱手:“史师傅,上门叨扰了,此番前来却是要向史师傅求问一件事情。”
史阿眉头一挑:“吴老哥想问什么,只管问便是,我史阿知无不言。”
“好,昨夜在城中...”吴登便将昨晚在萧言府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随后道:“某思来想去,这雒阳城中技艺最高超的剑客,第一当属帝师王师傅,第二位便是史师傅,史师傅觉得这刺客会是何许人等?”
史阿皱皱眉头:“这可无从判断了,某虽然认识不少雒阳周围的剑客,但是某并未亲眼见到过那刺客的身手,如何能够判断?”
吴登想想,史阿说得倒也对,自己好像也有些高看史阿了...这年头光是凭借口述,是很难知道一个人具体的水平的。
“好吧,是老吴冒昧了,今日打扰了,日后定会携带礼物登门道歉。”
“无妨无妨...”
说罢,老衙役吴荣便带着一般衙役走了出去,而他们刚刚出门,史阿的一张脸顿时变黑了。
“该死,昨晚幸亏没让这吴荣看清楚某的身形,否则今日必定起了疑心!”
原来!昨晚违反宵禁令,潜入萧言府中试图刺杀的黑衣人,竟然就是他!
史阿,帝师王越之徒,与诸多高门大户子弟俱有交情的一代高手、剑术大师,竟然是个刺客。
“师傅,周员外派人给您送来了一封信,请您过目。”一名徒弟捧着一封信疾步而来,递给了史阿。
“嗯。”史阿伸手抓过信件,将之展开,浏览一阵,不由得眉头一皱。
...
下午,雒阳城外的郊野,一处豪宅庄园中,许多朝堂上的大员或者是城中富豪,都在郊外购置了庄园,比之城中要宽敞的多。
远远的见到一匹健马疾驰而来,道路上黄土飞扬,健马载着一人驰入庄园之中。
“史阿,汝不是自称剑术独步雒阳,仅次于帝师么?”
一个声音冷笑道:“难不成汝要去刺杀的人,剑术惊天动地,不下于乃师王越,所以汝才会刺杀失败?”
言语中不乏嘲讽之意,史阿额头上渗出几滴汗水,张嘴解释道:“员外有所不知,那萧言府中有一名贴身护卫,大概是随同其征战破贼的猛将,十分悍勇,某奈何不了他,又担心身份暴露、惹来巡逻兵,只得撤退。”
“哼!小小的一个城门司马都收拾不了,某要汝何用?”
“这样吧,王越不是一直渴求官职么?汝要是能请动他,你们师徒二人联手,一人拦住那萧言的护卫,另一人负责刺杀不就成了么?”那员外忽然说道。
史阿浑身一颤,低声道:“王师虽然渴求功名利禄,但是他自命清高,请他去杀人,那是断断不肯为之的。”
“哦?如果某能让他成为执金吾,又当如何?”员外嘿嘿笑道。
“执金吾?”
二百年前,大汉的中兴之主刘秀曾经留下过一句千古名言: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阴丽华长相极美,而执金吾则是负责执掌皇帝出行时的宿卫,出行时动辄禁军武士开道,数百人前呼后拥威风凛凛,虽然比不上三公九卿,但也勉强算是朝廷大员了。
“不久前天子下诏,命执金吾袁滂跟随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凉州,执金吾一职恰好空缺,汝师傅若是愿意帮我多杀几人,这执金吾一职,某未尝不能运作。”员外冷笑一声,盯着史阿的后脑勺。
史阿好一阵没说话,这才缓缓道:“此事请容某与王师商议一番,再来向员外禀报如何?”
“好,限汝三日答复,否则这执金吾不可能空缺太久的。”员外冷冷道。
“史阿告退。”
说罢,史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一路之上脑袋里都在想:这员外究竟是何许人等?竟然能够操控执金吾...看来他回去必须努力劝说师傅答应,答应了还好,要是不答应,天知道他还能不能在这雒阳继续呆下去?
史阿走出庄园之后,乘着马匹一路飞驰,到了雒阳城南外,竹水坡上。
只见得在坡上有一座茅庐,史阿跳下马背,把缰绳拴在一棵树上,朝着茅庐缓步而去。
“弟子史阿求见师傅,师傅您可在么?”
到了茅庐外面,史阿大喊一声,结果茅庐之中却是毫无动静。
“难道师傅不在?”史阿心中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