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是函谷关以西的第一座城池,如果西面之敌突破函谷关后,想要进击雒阳,必然要拔除谷城这颗钉子,不过如今雒阳城被董卓一把大火烧个干净,已经不适合屯兵,所以萧言已经将麾下民众安排于各个城池当中,免得被西凉军掠去。
董卓此次东出函谷关,带了吕布、樊稠、张济等人,最为得力的李傕郭汜二将却是留在了关西。韩遂、马腾等部众虽然表面上服从董卓,实际上依旧拥兵自重,董卓对他们自然放心不下,因此命令李傕、郭汜各自在天水、安定引军一万,加以威慑。
“樊稠。”
“末将在,国相吩咐何事?”侍候在一旁的樊稠答应道。
董卓眯起眼睛:“汝自引本部兵马前往偃师,截住敌军退路,等本相攻破敌军后,不要放跑了孙坚和萧言二贼。”
“喏!”
樊稠带领本部兵马五千余人,脱离了大部队,朝着东方而去。
剩下两万五千余军马继续向前进军,一座坚城的轮廓逐渐浮现在西凉军的面前。
“主公,贼军来了。”黄盖道:“那青盖绛襜之下的车驾,想必就是董卓了。”
孙坚冷笑一声,目光盯住了董卓的车盖,一动不动。
西凉军暂时挺住脚步,军马从中分开,如同波分浪裂,一骑大嗓门策马而出,遥遥的对着城头喊道:“城中的叛军都听好了,国相奉旨讨逆,麾下十万大军已经将谷城团团包围,尔等速速投降,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敢顽抗到底,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城中那些百战老卒倒是不动声色,而那些新招募的兵马自然面露恐惧。
孙坚二话不说,张弓搭箭射出去一箭,虽然没能射中那西凉兵,也把他给吓了一跳。
“贼兵听着,不要只会聒噪,有胆的便攻城,看看这一箭会不会插在汝的喉咙上!”
出来喊话的西凉兵只好折回阵去,对董卓禀报此事。
董卓哼哼一声:“既然这孙坚不知好歹,那便打破城池,擒拿于我座前问话!”
“攻城!”
说罢,两万多西凉军和并州军纷纷动员起来,围住了谷城的三座城墙,砍伐树木搭建营寨,营造云梯、冲车,而城头上的孙坚军自然也搬起滚木礌石、熬煮金汁,一股浓浓的恶臭味顿时飘散出去,城头的士卒一脸嫌恶的捂住了口鼻。
攻城第一步便是填平护城河,否则没法围攻,数千西凉兵纷纷背负着石头、木材,顶着城头敌军的箭雨向前猛冲,冲到护城河边上,就把木石“砰”的一声扔进沟渠中,随后转身便走,运气不好的便被城头上落下的箭矢射中。
平日里,一般填护城河的事情,都是民夫或者杂兵去做的,可是无奈董卓西迁长安之前,已经将雒阳数十万居民一扫而空,剩下的那些民众也被坚壁清野,迁进了城中,所以董卓想找杂兵也找不到,一时间也只好动用精兵去填护城河了。
填护城河的士卒自然就成了活靶子,死伤数百人,不过这群西凉兵填起护城河来倒也够快,用不了一时半刻就能攻城。
却不料孙坚手一挥:“倒!”
城头上的数十名士卒忽然提起一个瓦罐,正在城下督战的张济心道不好,急忙喝令道:“速退,速退!”
填河的西凉兵还没反应过来,几十个瓦罐就落到了护城河上,破碎开来,释放出微黄色的粘稠液体,紧接着十几杆火把便掉落下来——
轰!
原来瓦罐里面装的都是火油,这些火油撒在木头上,遇到火星儿瞬间燃烧起来,一时之间整个护城河变成了一条火河,西凉兵这一番是白填了。
靠近护城河的西凉兵心头一惊,原来火星溅到他们身上,立刻燃烧起来,西凉兵拼命地扑打,甚至在地上翻滚起来,嘴里嗷嚎不绝,可是火油一时之间岂能扑灭?
“可恶!”征战这么多年,张济倒没想到,敌军居然还有这套,无奈道:“暂时退却,等到火焰熄灭,再行填河!”
西凉兵闻讯蜂拥而下,护城河中的火苗则是张牙舞爪。
“萧侯这法子果然奏效,西凉兵这番是白费功夫啦。”祖茂大笑道。
程普则是老成持重的多:“大荣休要怠慢,现在不过是一时退却,大意不得。”
护城河中的火焰熊熊燃烧,暂时逼退了西凉军,不过等到火焰逐渐式微,熄灭后,张济再度挥手:“继续填!”
数千西凉兵再度涌上,护城河早被烧干,很快便被填满,城头上的守兵开始戒备起来。
护城河被填满之后,数十名士卒推着一辆冲车,朝着谷城缓缓推进而来,进入到弓箭的射程之中,城头上的弓箭手纷纷张弓搭箭,将箭雨倾泻而下,这些箭矢都是火箭,不过冲车上面都以熟牛皮包裹,防火效能较强,所以见效不大。
等到再近一些,冲车终于到了城门前,西凉兵抓住撞木,向前一推,一人粗的撞木便顶在城门上,微微一颤。
“扔!”
而这时,堆在城头上的滚木礌石便起了作用,守城士卒搬起礌石,狠狠地扔了下去,巨大的礌石落下去,顿时砸的冲车震颤起来。
而这时无数云梯也搭在了城墙上,铺天盖地的西凉军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到处都是。
“放箭!”
“扔啊!”
城头上的弓箭手嗖嗖嗖的向外放箭,士卒将滚木礌石搬起,对准了云梯上的西凉兵便砸,孙坚将招募来的新兵编入老兵中,以老兵带动新兵,如今还没到以命相搏之时,这些新兵的胆气倒是壮了不少,看来西凉兵倒也并非难以战胜。
不过西凉军终究是人多势众,随着围攻的军队数量越来越多,终于有敢战之士先登上城。
“杀!”
一只大手抓住城头,一跃而上,只见这人身披袖筒甲,手持刀盾,操起环首刀冲着一名新兵便冲了过去,那新兵吓傻了,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