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王匡竟然被萧言骂的吐出血来,城上城下无不大惊,尤其是城头上更是乱作一团。
“太守!太守!”
“快去叫郎中,快啊。”
萧言并没有趁乱攻城,倒不是他不想抓住战机,主要是麾下军马刚刚赶到,还没来得及打造云梯、冲车等攻城器具,也不能让士卒直接冲上去用命填城。
“传令全军,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具,扎下营盘,明日攻城。”
“喏!”
四千余步骑当即散开,各有分工,有的去砍伐树木,有的去扎营,城头上的守兵望见敌军的动作,不由得担忧起来。
而王匡则是被人抬下城头,送回府中,急命郎中前来会诊。
“郡守大人这是急怒攻心,故而晕厥。”郎中给王匡号脉之后,摇了摇头。
“那么郡守何时方能清醒过来?”
“不好说,不好说啊。”郎中摇了摇头,道:“这病在下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请郡守静养为上。”
说罢,郎中转身离去,郡守府中则是哀声一片,好在天色已晚,萧言军并没有立刻攻城,倒是让怀县城中军民度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
不过郡守府中,可就不太平了。
王匡白天吐血之后,始终处于半昏半醒之际,十分虚弱。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王匡张口想要问是谁,却张不开口。
两扇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走了进来,王匡努力的转过头来,眯着眼睛去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得来者年纪不大,嘴唇紧抿,鼻翼开张,双眼圆睁,袖筒中露出寒光闪闪,气势逼人。
“王匡,今日汝的死期便到了!”
说罢,来者猛然上前一步,双手同时握紧匕首,狠狠用力插下,眼看着便要插进王匡胸膛。
“不要。”
生死威胁之下,本来处于弥留之际的王匡竟然清醒过来,双手抓紧了来者的小臂,匕首却是刺不下去了。
“亮儿,汝这是要做什么?”王匡艰难的开口道。
“我要你死!”
胡母亮咬牙切齿道,双臂用力要将匕首插下,王匡自然不想死,用力与胡母亮僵持不下,不慎打翻了一只花瓶。
啪!
门外的护卫听到响声,自然赶了过来,见到胡母亮要用匕首击杀郡守王匡,急忙冲了进去。
“好胆,岂敢在这郡守府行凶!”
胡母亮是官宦子弟,平素里养尊处优,怎么是五大三粗的护卫的对手,立刻便被两名护卫抓住肩膀,擒拿下来。
“哼!今日没能杀了汝,算我倒霉!”
胡母亮跪在地上,抬头盯着王匡,咬牙切齿道:“王匡,汝最好赶紧杀了我,只要我胡母亮一日不死,必定要杀了汝!”
“郡守,这厮如何处置?”护卫闷声闷气道:“要不要拉下去,囚禁起来?”
“咳咳咳...”王匡半躺在榻上,用力咳嗽几声:“不可,放了吧。胡母班临终之前有言交代,让我务必照顾好两个侄儿...”
护卫却是为难道:“可是,就这么放了,万一他再来刺杀郡守,又当如何?”
王匡叹了一声:“放了吧。”
“哼!用不着汝假惺惺的!”胡母亮哼了一声,被护卫押了出去。
两个护卫担心王匡的安危,商量道:“不如把他放出城去?”
“好办法,这样他就没办法对郡守行凶了!”
两个护卫你一言我一语决定下来,直接用吊篮把胡母亮从城头上给送了下去。
胡母亮到了城下,打扑打扑身上的尘土,二话不说直奔萧言军营而去。
哨塔上的守兵举着火把,远远的见到一个黑影直奔营门而来,眉头一皱。
“营外何人,站住!否则某可要射箭了!”
只见得门外那黑影站定,大喊道:“在下从怀县城中出来,有重要情报,希望能够面见君侯,当面禀告。”
“面见君侯?”
听到他的话,哨兵哼了一声,也没开门,只是叫醒了旁边一人:“这人说有重要情报,汝去禀报君侯。”
“喏。”
胡母亮一直站在营门之外,一动不动,过了一阵功夫,去报信的士卒赶了回来,对哨兵耳语一阵。
“君侯答应见你了,进来吧!”
说罢,宽大的营门缓缓打开,数名精悍的士卒走了出来,左右夹住胡母亮,将他押送进了营中。
萧军营盘十分森严,每走几十步便有一只巡逻小队走过,见到他们之后便厉声盘问。
“怎么回事?”
“这人是从城中溜出来的,说有要事求见君侯。”
“哦,过去吧。”
沿途少说碰到了三支巡逻小队,这才赶到了中军大帐处。
“进去。”
几人压着胡母亮进到了中军大帐里,胡母亮见到帐中的青年将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君侯!在下胡母亮,昔日执金吾乃是家父。”
萧言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胡母公子不在城中好好的呆着,干嘛要到我营中来呢?”
他心中有些怀疑,这胡母亮不是被王匡送来做间谍的吧?
胡母亮哭道:“君侯有所不知,家父受到董贼逼迫,不得已奉命传诏至河内,王匡这厮却奉袁本初之令,害了我父亲的性命!”
“今日君侯能言善辩,一番雄论驳得王匡吐血,如今王匡病重,已经不能人事,君侯可趁机速速攻城。如今城中士卒甚少,王匡不得已征召了许多青壮相助,以君侯之精兵勇将,必可一鼓而下!”
听了这话,萧言倒是信了三分,毕竟胡母班都被王匡给杀了,这胡母亮心怀怨恨倒是很正常。
“哦,好,本侯明白了,你且下去休息,明日本侯自有决断。”
萧言摆了摆手,自然有人将胡母亮安排了下去。
如今怀县本就守备空虚,王匡又陷入这等境地,等到天明,攻破城池那是易如反掌!
安静的夜晚很快便过去了,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萧言军营便有了动静,等到上午时分,只见得营门打开,数千步骑开出营外,推着攻城器具,直奔怀县城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