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罗虽然被诸多匈奴贵人推举为单于,但是实际上不过是公推出来的一个傀儡而已,匈奴贵人各有各的算盘,出兵便有胜败,不出兵虽然不能掠夺,至少不会亏本。
博罗早就受够了这一切,他十分推崇冒顿单于和军臣单于这些雄才大略之辈,早有一统之心,因此要借着这次出兵来提高自己的威望。
这一次博罗可谓倾巢而出,只留下了少数兵力留守太原,带着全部主力,接近一万匈奴精骑南下!
“一万铁骑?”
哪怕是萧言得到这个消息,也不由得面色大变,一万铁骑这是什么概念,涅县全城的人口都没有这么多,一万铁骑在漫长的边境线上四散而出,简直叫人防不胜防。
司马懿也是一筹莫展,顾虑道:“匈奴骑兵一人数马,机动力迅速,眼下应该坚壁清野,将野外的百姓和粮草统统迁入城中,以坚城应付敌军。匈奴人在野外抢不到粮草,又攻不下坚城,用不了几个月,匈奴人自然而然就撤回去了。”
坚壁清野的确是眼下最好的方法,强汉盛唐之时,国力强盛的中原王朝可以组织大规模的骑兵出塞作战,和草原民族硬碰硬。而国力衰微之时,一般都是在边境修筑堡垒,严防死守。
萧言忧虑道:“马上就是粮麦收割之际,现在收割粮麦,未免损伤农时。”
“也只好提前收割,否则新麦被匈奴人割走,这一年算是白干了。”
萧言沉默一阵,和匈奴人在野外硬碰硬的干一仗,的确不是个好选择,哪怕等到太史慈率领骑兵营北上,萧言麾下步骑也不过一万之数。
上一次匈奴人吃了亏,这一次肯定会吸取教训,想要凭借弓弩的优势创造战机,只怕也很困难。
萧言皱眉沉思,司马懿又道:“君侯,为今之计,可以在涅县百步之外修建一座军寨,军寨与城池相呼应。匈奴人兴师动众为的不过是掠夺百姓和粮草,匈奴人若是在我军城池下损失惨重,自然而然就会退去。”
“匈奴人随身携带牛羊,不必担心后勤问题,不一定会进攻涅县。”萧言皱眉道:“不过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尽力打探,尽力阻拦了!”
萧言当即下令在涅县城池之北百步,修建一座军寨,城中百姓听说之后,纷纷踊跃参与,不要工钱。万余军民一同出手,不乏经验丰富的木匠,五日之后,一座可容纳五千人的大型军寨便平地而起。
好在,太史慈昼夜兼程,总算是赶在匈奴人抵达之前来到了涅县。
“子义,匈奴人遗留了两千七百多匹战马,再给你扩充一千骑兵。”
太史慈哈哈一笑:“俺只要两千匹就够了,剩下的七百匹君侯可留在中军,要不然万一慈不在,君侯可就没骑兵可用了。”
随着太史慈抵达后,麾下步骑达到了九千余人,萧言便命令潘璋率领三千步卒入驻城外军寨,剩下的人则是呆在涅县城池当中。
而太史慈的骑兵探哨则是四散而出,打探消息。
荒原之上,三骑六马正在奔驰,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汉军甲胄,背后插着两根长长的白羽,正是汉军骑兵斥候的标准打扮。
“大兄,匈奴骑兵真的有一万人么?”
三名斥候当中,年纪最小的姜望好奇地对伍长老张问道。
老张年纪三十来岁,一张面孔黝黑,平日里沉默不语,麾下的几名斥候初见他时都望而生畏,不过老张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之所以不爱说话,是因为家人差不多都死绝了。
“嗯,前番那山里胡就带了三千骑兵,现在匈奴单于亲征,兵力在万人左右也不奇怪。”老张面无表情道。
另一名斥候焦三闻言,不由得紧张道:“一万骑兵?咱们能打的过么?”
“放心吧,骑兵之长在野战,步兵之长在守城,我们凭借野战击败匈奴人固然不易。但是匈奴人想要攻克坚城,也没那么简单。”
“你怕什么?当年卫大将军和霍大将军几千人就能打的匈奴人鸡飞狗跳,咱们的兵力也有一万人,未见得就打不过匈奴。”
和胆小的焦三不同,姜望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和匈奴人大战跃跃欲试。
“嗯?小心,有敌人!”
老张望向对面,眼睛一眯,对焦三和姜望警示道。
只见得对面的荒原之上,十余匹战马飞奔而来,马背上五名匈奴人头戴毡帽、身穿皮甲,手执角弓,望见了老张等三人后,发出了欢呼声,随后五骑匈奴人则是喊着话,分散左右包围过去。
“迎击!”
老张喝令一声,这些匈奴人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弓马矫健,汉军骑兵哪怕经过训练也难与之相比,所以中原王朝向来都喜欢征召异族骑兵征战,比如汉军八校当中的胡骑营,就都是胡人骑兵。
与匈奴骑兵征战,汉军骑兵若是逃走,极有可能会被胡骑的箭矢射落马下,唯有正面迎击,方能险中求胜。
“驾!”
老张双腿一夹马腹,跨下战马飞驰而出,张弓搭箭对准了迎面的匈奴人,嗖的一箭射了出去。
嘣!
弓弦劲响,一箭射出,老张不愧是行伍多年的老卒,这一箭极有准头,迎面一箭射中了匈奴人的心口,那匈奴人面色惊愕,马背上的身躯摇摇欲坠,倒了下去。
“大兄好箭法!”
姜望喝一声彩,也跟着张弓搭箭,可惜他这一箭被匈奴人侧身躲了过去后,那匈奴人朝着他也射来一箭。
姜望临危不乱,举起左臂,小臂上有一面皮盾,射来的箭矢恰好插在皮盾之上,箭羽兀自微微颤动。
“匈奴人射箭好大的劲道。”姜望只觉得手臂发麻,感叹一声。
老张射死一人,对面还有四人,四人见到老张如此厉害,对视一眼,两名匈奴骑兵拨马而出,同时纠缠住了老张,剩下的两人则是分别对上了焦三和姜望。
姜望无所畏惧,而焦三心中则是生出了恐惧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