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轰隆隆,近万匈奴铁骑狼奔豸突,马蹄踩踏的响声剧烈,好像雷神的战车驶过大地,正在渡河的匈奴人,面上纷纷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儿郎们,向敌军冲击,快!”
羗克面色大变,若是让敌军冲过来,正在渡河的兵马恐怕都会淹死,眼下必须挥师迎上,阻挡住敌军,为他们争取时间。
“跟我上!”羗克大吼一声,挥舞铁锤,带着千余骑兵杀上前去。如果从天空俯瞰,就好像是一根手指点向一个巨大的拳头,如同蚍蜉撼大树。
“射击!”
两军相距五十余步,双方下令射击,但是博罗的兵力是羗克的六倍多,因此铺天盖地的箭雨笼罩而来,落进了羗克军中,惨叫连连,数百骑直接掉落马下。
轰!
两军碰撞,前锋骑兵扬起了高高的马刀,狠狠斩出,尖锐的刀锋划过敌军的肉体,带出一抹鲜红的眼色。
羗克的叔叔也在当日被博罗诛杀,因此极为愤恨,挥舞一杆大锤冲进博罗军中,两三锤打的敌骑吐血倒地。
但是两军实在是对比悬殊,羗克军千余骑兵正面硬撼博罗军近万铁骑,就好像是一柄长剑要去挑战铁锤,长剑刺不动铁锤,反倒让铁锤把长剑给砸断了。
千余骑兵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很快便被近万铁骑的浪潮淹没,随后博罗军则是继续加速,朝着刚刚渡过河岸的匈奴骑兵杀去。
轰!
“救命!”
“哇,快跑。”
近万铁骑就好像一道席卷而来的巨浪,狠狠地撞在了河岸边上的匈奴骑兵身上,无数刚刚爬上岸,身上还湿漉漉的人马,又被撞回河里。
无数人马掉落,溅起许多水花,晋水水位大涨,水浪暴涨之下,无数正在渡河的匈奴人纷纷慌了神,本来明明会游泳的人,也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该死!早知道先派几个人过去,查探一下对岸的情况了。”翰乎大为后悔,不过后悔也没用了,四千铁骑死伤近半,羗克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可惜啊,来的还是太早了,否则定能全歼翰乎。”博罗叹息道。
“哈哈,翰乎损兵折将,只剩下这点人马,单于不必担心,早晚能够将他生擒活捉。”山里胡哈哈大笑,可是笑声却又戛然而止。
“嗯,山里胡你怎么了?你...”
博罗有些奇怪,向远方望去,只见得近万兵马正从河对岸奔涌而来,尘土喧嚣。
萧字帅旗迎风飘展,翰乎转过身来,垂手道:“翰乎愚蠢,未曾派遣探哨打探对岸情形,导致损兵折将,还请君侯、单于责罚。”
萧言眉头一皱,又道:“责罚之事稍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河对岸、河里的兄弟救出来。”
说罢,萧言喝令道:“弓弩手出列,向河对岸射击!”
“可是君侯,河对岸还有一些我们的战士。”翰乎提醒道。
萧言哼了一声:“放箭逼走了敌军,他们自然能活下来,若是不能让敌军退却,他们就是不死在我军的箭下,也会死在博罗军的刀下。”
“放箭!”
五千步卒当中,足足有两千弓弩手,其中三百弩手和一千七百弓箭手同时出列,站到河岸附近,开弓放箭。
嗖嗖嗖!
数千只箭矢从空中跨越汾水,落到了河对岸博罗军的头上,博罗军刚刚一路冲击而来,阵型十分之严密,因此这一轮箭雨立刻射死射伤了数百人。
“再射!”
铺天盖地的箭雨覆盖而下,博罗军中传出惨叫之声,也有一些倒霉的翰乎帐下骑兵中箭,但是与博罗军的比例相比,那便不值一提了。
无数博罗军骑兵中箭落马,而且因为敌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密集,弓弩手连瞄准都不用,拉弓便射,必有斩获。
汉军的弓弩手可以尽情射击,而河对岸的匈奴骑兵却憋屈的很,因为他们的骑弓,有效射程不过五十步,最大射程也就一百步而已,但是汉军弓弩手的步弓能够射出一百五十步,而大黄弩甚至能够达到两百五十步。
晋水成为了弓弩手天然的屏障,他们得以尽情的开弓射击,而匈奴骑兵手持骑弓,却只能狼狈的被动挨打。汉军弓弩手也明白这个大好时机很难得,因此拼了命的开弓上弦,不顾手臂酸痛。
蹦蹦蹦!
一眨眼间三轮箭雨落下,博罗军便已经死伤了近千人,而且他们惊惧之下互相推搡,导致不少人竟然连人带马掉进河里。
博罗大怒:“撤,快撤!”
博罗军铁骑急忙纷纷调转马头,向北撤离,但是被汉军的箭雨逼的手忙脚乱,好一阵儿功夫这才从汉军收割生命的箭雨之下逃脱出来。
见到敌军骑兵已经逃脱,两千弓弩手这才停止了射击,刚才玩命射箭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如今停了下来后,只觉得手臂一阵酸痛,提不起力气,微微抽搐,不少人都把肌肉给拉伤了。
而这一次的战绩同样也是辉煌的,博罗军几乎成为了他们的活靶子,丢下了无数尸体、战马后狼狈逃窜,只见得河对岸满是人和战马的尸体,晋水满是浮尸,被染成了一条血河。
“把受伤的士卒捞上来,马上搭建浮桥渡河!”
这一战却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着便宜,博罗军半渡而击之,打残了翰乎军,但是萧言军的弓弩手一顿乱射,同样射死射伤了博罗军大量骑兵。
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萧言军占据了优势,毕竟死伤的是翰乎手下的人马,并非萧言军嫡系。
两名匈奴兵从河里捞上来一具尸体,抬到了翰乎面前,报告道。
“左大当户,羗克的尸体在这里。”
“羗克!”
翰乎一下子跪倒在地,保住了羗克的尸体,羗克浑身湿漉漉的,双眼圆睁,面孔狰狞,死前依旧在奋战,翰乎忍不住留下了热泪。
“别哭了,汝要是条汉子,接下来便奋勇当先,为汝兄弟报仇才是,哭哭啼啼的和娘们有什么两样。”太史慈对翰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