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火啦,快逃啊!”
从城头掉下来的这些瓦罐当中,装的是火油,这些瓦罐扔下来后碎裂开来,火油就洒在了木柴上,随着火把被扔下来,火油自然熊熊燃烧,将整条护城河全部都烧了起来。
而已经架好的云梯,则是从下端熊熊燃烧起来,这一下子立刻便烧毁了十余架云梯,白波贼的攻势被打断,士气也严重受挫。
而城头上的弓箭手则是抓住时机,拼命的张弓搭箭,射杀敌军,一直等到白波贼彻底退出了箭雨笼罩的范围后,这才停了下来,不少弓箭手刚才极其兴奋,还不觉得怎么样,不久之后只感到手臂发麻,动弹不得。
“徐校尉好计策,敌军退却了。”
李县令本来见到如此之多的敌军攻城,手里捏了一把汗,但是见到白波贼退却,不由得大喜。
面对李县令的称赞,徐晃面色不变:“等到护城河烧完了,敌军还会再冲上来的,到时候会是一场硬战。”
护城河燃烧着,白波贼自然无法继续攻城,只好暂时后退。
虽然用火攻之计暂时逼退了敌军,但是护城河不久之后也会被火焰给烧干,到时候就必须硬碰硬了。
郭太冷眼盯着熊熊燃烧的护城河,等到两刻钟后,火焰熄灭,立刻咬着牙命令道:“全军进攻!”
“杀!”
“准备作战!”
徐晃盯着城外汹涌的白波贼众,手掌捏紧了大斧,眼神锐利。
...
千里之外的弘农郡,萧言已经得知白波贼进攻河内郡的消息,不过却不以为意。
“放心吧,有公明在,郭太无能为力的。公明久在白波贼中,熟悉敌情,而且富有韬略,河内一两月间,绝无问题。”
“而且,郭太大张旗鼓进攻河内,意图在于断绝我军南北之联系,让并州成为飞地!河东郡主力必然空虚,我军可以围魏救赵,趁势渡过河水,夺取河东郡!然后再向西进攻郭太,与公明内外夹击,彻底剿灭白波贼!”萧言坚定道。
“君侯,此事恐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司马懿忽然给萧言浇了一盆凉水:“郭太也预料到我军有可能趁机渡河,袭击河东郡,因此已经预先命人将上游至下游的渡船全部收集烧毁,而且还在北岸沿岸,每隔五里便设置一处烽火台。”
“一旦我军渡河,敌军便会立刻点燃烽火,召集大军半渡而击之,我军届时恐怕会死伤惨重。”
听了司马懿之言,萧言不由得眉头紧锁。
这下可麻烦了,这郭太想的还真多...简直有当年关羽设置烽火台,防备东吴军的意思。难不成他也要效仿吕蒙,白衣渡江?
当年关羽虽然防备吴军,但是吴蜀两军名义上还算是盟友,如今萧言和白波贼那是势同水火,想要混水摸鱼怕是难度不小。
萧言长叹一声:“罢了,既然如此,本将便亲率主力,先到洛阳,然后从孟津渡北上,援救公明,解了野王之围再说。”
既然围魏救赵不成,那便硬碰硬吧,兵贵精而不贵多,萧言有信心击退白波贼。
“君侯,我有一计,或可北上河东郡!”
没成想就在众将都鸦雀无声之际,潘璋忽然开口道。
“哦,文珪你有妙计?”
萧言不由得一乐,潘璋行军打仗极为勇猛,脑袋倒也活泛,不过在历史上很少有献策的记载。
“好吧,文珪你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死马当活马医,既然现在束手无策,倒不如听听潘璋的。
“君侯,请拨给末将五百会水的士卒,然后末将到湖县去,而君侯则率领大军到陕县,三日之后的晚上,末将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君侯则是趁机渡河!”
听了潘璋的计策,萧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随后看向司马懿。
“仲达,你觉得文珪的计策,怎么样?”
司马懿轻捻下巴,沉吟一阵后,微微点头。
“可以一试,当有八成把握。”
“好!”
萧言站起身来,对潘璋道:“潘璋听令,汝今日自行从军中挑选五百会水的士卒,若是汝自己部下中人不够,可奉本侯之命,在其他将佐麾下挑选。”
“是,多谢君侯!”
潘璋面色一喜,随后却是假公济私,借着挑选水兵的名义,将军中其他将佐麾下的一些精兵趁机要了过来。
其他军司马对潘璋自然是怒目而视,不过潘璋也不傻,浅尝辄止,仅仅是从每一名军司马麾下挑选了数人而已,众人碍于萧言的颜面,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潘璋带领这五百名会水的士卒,与大部队脱离,加快速度向西面的湖县跋涉而去。至于萧言则是带着万余人的步骑主力,向陕县奔驰而去。
三日之后,湖县对面,对应着河东郡河北县境内的一处烽火台。
这处烽火台,有二十名白波贼把守,此时正是夜晚,水波平静,这些白波贼除了留下两人守夜之外,剩下的人全部都进入到了梦乡之中。
“啊~好困啊。”
“可别睡觉,萧言军的主力离咱们这儿可不远,若是咱们疏忽了,他们从这儿渡河,咱们的脑袋那可就不安全了。”
“嗯,知道了。”
两个人为了防止睡着,因此注视着水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这晚夜色颇深,乌云笼罩住了月亮,天色十分昏暗。他们却未注意到,在幽静的河水中,几根细微的芦苇管,伸出了水面。
就在黄河水面之下,潜藏着十余人,他们赤着脚,身上衣衫单薄,手中握着一柄短刀,就靠着一根芦苇管吸取空气。
而这十余人的领头人,便是潘璋。潘璋没有带全部人马渡河,而是挑选了十几名水性最好、身手最为矫健的士卒,深夜横渡黄河!
这年月的黄河极宽,潘璋先是命人砍伐树木打造了几只木筏,十几人乘着木筏到了黄河中端,这才跃入河中,徒手游泳。
饶是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又精通水性的老卒,此刻也已经体力消耗甚巨,身体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