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言此语,张松不由得大喜:“早知萧车骑有此意也,不枉张松千里出川,跋涉三月啊!”
“不瞒萧车骑,自刘璋继承刘焉之位,以益州堂堂一州之力,连番败于区区张鲁,益州文武早就是心怀不满,只盼有明主能够入主川蜀,天下英雄,莫过于萧车骑也!”
“前些时日,刘璋得知萧车骑率军平定汉中,担心车骑图谋巴蜀,因此找我等问策,在下建议刘季玉烧毁栈道,萧车骑可知其中深意?”
听到张松竟然建议刘璋,烧毁栈道,几名军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解的看向张松。
而萧言则是沉思一阵,恍然大悟:“有道是有备无患,刘季玉既然烧毁了栈道,便不会再防备我军入蜀了,永年可是此意?”
“正是!”
只见得张松手臂伸入怀中,缓缓拿出了一本册子,走到萧言面前,躬身道:“萧车骑,此乃松走遍益州,亲手所绘制之山川地形图!有此图在,西川二百余城虚实尽在图上,取得川蜀易如反掌!”
典韦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将西川地形图拿了过来,递给了萧言。
萧言展开一看,只见得这幅图上,标注了西川的山川地势、大小道路、城关守将、各种物资。有这幅图在手,攻取西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唾手可得。
“啊,我得永年,天赐也!”萧言大喜道。
“除此之外,我等在川中,也有一批文武,心中早就对刘璋暗中不满,只要车骑率军入蜀,我等在川中起事,内外夹攻之下,蜀中不愁不定!”张松补充道,本来有了这幅地图,攻取西川的把握已经不小,现在又有内应,好像平定益州也没有那么难了。
“我若能为朝廷取得益州,永年当居首功也。”萧言感叹道。
“车骑过誉了,若是车骑真有攻取巴蜀之心,在下这便启程返回蜀中,联络豪杰,等到车骑率军攻入之时,率兵起事,与车骑里应外合,一举攻占巴蜀!”张松郑重道。
“好,永年可暂回蜀中,待到本将率军平定巴蜀之后,你我再在成都把酒言欢!”
“如此,张松便告辞了。”
说罢,张松刚刚要转身出门去,却又被萧言给叫住了。
“永年且慢。”
“哦?不知车骑还有何指教?”张松站定身行,返身问道。
“永年,起兵不是一件小事,除了同党之外,我看最好连你的亲人都不要告诉。”萧言叮嘱道,他当然不能告诉张松,历史上就是因为张松的哥哥告密,导致张松功亏一篑,死于非命。
听到萧言的叮嘱之后,张松郑重的点了点头:“车骑所说,张松铭记在心。”
说罢,张松转身走出,不久之后便消失在了萧言的视线当中。
本来萧言是打算按兵不动,等到官渡之战爆发后,再趁机攫取渔翁之利,不过如今形势有变,张松前来献上了西川地形图,攻入川蜀的可能性大增。
若是能够攻克蜀地,萧言雄踞关中、巴蜀,便能成就强秦之势,进可夺取天下,退也可雄据一方,真正的立于不败之地!
而另一方面,张松在长安逗留了近十日,将西川地形图献给萧言之后,终于踏上了归途,他先是从长安经大道至汉中,因为栈道已经被刘璋派兵烧毁,所以走的不易发觉的小道,这才抵达梓潼,然后被军马护送,回到了成都。
回到成都第一件事,自然是前去拜见刘璋。
“永年,汝可算回来了。”见到张松归来,刘璋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那萧仲策可有图谋巴蜀之心?”
张松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鄙视:人家萧车骑胸怀天下,有混一四海之雄心,你刘季玉整天就盯着益州这一亩三分地,如何能成事?
不过张松面上却是恭敬道:“请主公放心,在下经过观察发现,萧言虽然厉兵秣马,却是屯兵于雒阳、长安之间,显然不是打算东出与曹孟德、袁绍争锋,就是率军南下,图谋刘景升的荆州。”
刘璋闻言,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可是没过多久,刘璋又担心道:“万一萧仲策率军攻取了荆州,然后朔江而上,如何抵挡?”
此事不可不防,因为二百年前光武帝横空出世,云台诸将就是这么攻取蜀地的。
“有道是居高临下,自荆州朔江而上,乃是自取灭亡。更何况荆州刘表甲兵十万,也不是那么容易攻取的。”张松安慰刘璋道。
“嗯,也是,至少萧言暂时没有图谋巴蜀之心,我益州还是安全的。”刘璋点了点头,又道:“永年一路往返数千里,历时半载,辛苦了,这便回去好好歇息吧。”
“多谢主公。”
张松拱手道谢,随后转身走出刘璋府门,依旧没有回家,而是命令车夫驾车又往法正府上去了。
“永年,半载不见,汝这面皮却是黑了许多。”法正对张松笑道。
张松摇了摇头:“山高路远,跋涉千里,自然被晒黑了不少。”
一番寒暄之后,法正开口问起正事:“如何?那位萧车骑可有攻取巴蜀之心?”
张松微微一笑:“某亲手绘制之西川地形图,已经留在长安矣。”
法正眼前一亮:“好,有永年你亲手绘制的西川地形图,攻入川蜀简直易如反掌!”
西川地形图,是张松走遍川蜀,历时两年方才画完,上面的信息详尽,只怕刘璋本人都没有这么一张详细的地图。
“萧车骑已经取得汉中,要从汉中攻入梓潼,所需要面对的弟一道雄关,便是剑阁。”法正沉声道。
剑阁,是蜀中雄关,李白诗曰“剑阁峥嵘而崔嵬”,历史上钟会攻蜀时,已经拿下汉中,继续向蜀中进军时,正是被姜维阻挡于剑阁,不得寸进,若非邓艾奇兵弄险,只怕钟会也是功亏一篑。
“既然如此,我等便向方设法,将孟子度调往剑阁,等到萧车骑的军队一到,便趁机起事!剑阁一旦陷落,整个蜀中也就门户大开了!”法正道。
所谓孟子度,也就是孟达,他与法正、张松等人为友,而且掌握着一支接近三千人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