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拨马出阵,大喝一声,关中军将士无不是面面相觑,而太史慈则是微微一笑,命令军中将士让开一条通道,随后策马而出,立于阵前。
严颜定睛一看,对面军中出阵的不是那日与自己射猎的“史义”,又是何人。
“史义!汝这藏头露尾的小人,明明就是太史慈,为何要化名欺骗于我?”严颜勒住马缰,对太史慈喝问道。
太史慈朗声道:“非是在下有意要欺骗老将军,只不过请老将军想想,若是当日在下以真名相示,将会如何呢?”
严颜眉头一皱,太史慈接着道:“你我各为其主,都是一军主帅,若是狭路相逢,只怕顷刻间便要分出一个你死我活。”
“那有什么打紧?”严颜义正言辞道:“汝率军犯我蜀中,严某身为巴郡太守,只有守疆护土之责,拼个你死我活本是应当。”
太史慈摇头道:“当日老将军追逐多时,精力消耗,身边又无人照应,太史慈正当壮年,神完气足,又岂能趁势欺人?”
太史慈对于蜀兵来说虽然是敌人,但是这番话说得堂堂正正、有英雄气概,即便是蜀兵士卒将校,也不由得暗中佩服。
严颜却是大怒,拍马舞刀杀向太史慈:“今日严某神完气足,非要与你这小辈较量一番。”
“看刀!”
严颜人借马势,冲杀而来,凤嘴刀猛然劈斩而下,声势猛烈。太史慈眼见得这一刀气势十足,也不由得暗中赞叹,这严颜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尚且老当益壮,也不知道他年轻时是何等神勇。
面对严颜一刀劈斩而下,太史慈左手大戟将其架住——当!
架住凤嘴刀的一瞬间,右手长枪猛然刺出,直指严颜胸腹。严颜刀势偏转,拦住了当胸刺来的一枪,太史慈枪戟并用,攻防两全,严颜则是刀势猛烈。只见得两匹马来回冲锋,三样兵器不断碰撞,火花四溅。
严颜老当益壮,太史慈正当壮年,两人一交手便是三十余合,只看得两军将士无不是心弛神往,分别为自己的主帅呐喊助威。
蜀军将士举起长矛,将其尾部重重戳在地上,关中军将士则是用环首刀不断拍打盾牌,发出哆哆之声。
太史慈毕竟是正当壮年,体力要比之严颜悠长的多,刚开始两人还不分高下,三十余个回合过后,严颜双臂却是微微发力,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老将军,休要逞强!”太史慈大喝一声,长枪猛然指向严颜咽喉,在此生死存亡之际,严颜却是瞪圆了双眼,不闪不躲,大刀挺身一刺,直取太史慈心口!
严颜竟然是抱着和太史慈同归于尽的心思!太史慈这一枪固然能刺穿严颜的咽喉,但是自己的心口搞不好也要被严颜的刀锋刺穿。
权衡利弊之下,太史慈当然不肯和严颜就这么同归于尽,因此只好抽身回枪。
“老将军,今日一战就算做平手,你我回去各自整顿士卒,来日再战如何?”太史慈对严颜大声道。
“哼,来日再战也好!”严颜却是冷哼一声,今日明显他已经落于下风,太史慈却主动开口声称平手,卖给他一个面子,严颜虽然恼怒太史慈率军犯境,可是对他主动示好,倒也接了下来。
两人打马各自回到军中,开始调遣士卒。
“进军!”太史慈拨马回阵之后,立刻下令士卒进兵。只见得关中军步卒,缓缓进发。
“列阵,弓箭手准备——放!”
见到关中兵开始进军,严颜当即命令弓箭手予以还击,眼见得关中兵进入到了一百步之内,千余弓箭手早已张弓搭箭,蓄势待发。
嗖嗖嗖!
面对箭雨覆盖而下,关中兵自然是举起盾牌,箭矢射在盾牌之上,纷纷被弹开,但是也有不少士卒被箭矢命中,发出闷哼之声,倒在原地。
被射中的士卒倒在地上,盾阵不免出现了缺口,而后排的刀盾手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补充上去,重新使得盾阵完整起来。同时后排的士卒会迅速的冲上去,把受伤的士卒抬起来,放回阵后,使得阵势能够始终保持完整。
随着关中兵与蜀兵的距离接近到三十步之内,率领前锋士卒的杨任猛然怒喝道:“全军出击!”
“杀啊!”
缓步前进的关中兵中猛然爆发出一阵大吼声,举起盾牌猛然向前方发起了冲锋,要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敌军阵势。
“杀!”
三十步的距离,步兵一个冲锋便到了,两军开始短兵相接,比之之前的箭雨如潮要惨烈的多,两军将士挥舞刀剑,血肉相搏,双方士卒顿时杀红了眼,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卒倒在地上,倒霉的当场便被砍死,幸运一点的要么是被砍断了胳膊,要么就是满身伤口,即便是救回去,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不管是严颜还是太史慈,面色都没有一点动容,作为一军主帅,这样的厮杀场面他们见过太多了,不乏比今日还要血腥惨烈的场面。
浓重的血腥味笼罩了战场周围,少经战阵的巴郡主簿刘靖,闻到了这股浓厚的血腥味后,不由得面色一阵惨白,只觉腹内翻滚,一阵异物感涌上喉头,急忙伸手捂住嘴巴,咬紧牙关,生怕吐出东西来。
关中军人多势众,发动猛攻,蜀兵虽然兵力较少,但是却是列阵固守,一时之间倒也抵挡住了关中军的猛攻,两军陷入僵持之中。
太史慈见状,却是微微一笑,挥动手中令旗。
杨昂见状,心领神会。
“骑兵出击,左右抄掠,快!”
只见得两股骑兵猛然之间从关中兵的阵列当中冲杀而出,左右分别朝着蜀兵的阵势冲杀而去。
“杀啊!”
两股骑兵,各自五百人一股,仿佛两柄尖刀,分别从左右方向,猛然插入蜀兵的阵势。
蜀兵正在和关中军的步卒交战,冷不丁的两翼受到了敌军骑兵的猛攻,左右两翼的防线,顿时受到了动摇,一时之间竟然被敌军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