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仁令人备了好些酒肉,款待送信的太监。
他与几位心腹将军亲自陪同。
由于要回去复命,太监担心耽误了事,也不敢饮酒。
王宗仁端起杯子:“公公不便饮酒,末将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太监也端了起来:“都说王将军难相处,今儿见了,可是和善的很呢。”
“那些都是闲人说的闲话。”王宗仁嘿嘿一笑:“公公不要当真。”
他话锋一转:“末将有些事情向公公请教,还望告知。”
“王将军请说。”太监示意他问下去。
“我已击破张世成,陛下为什么还要亲征?”王宗仁说道:“张世成已经退往湖西,趁胜追击,也不用陛下亲自前来。”
“陛下的心思,谁能揣测的明白。”太监回道:“就前些日子陛下的做派来看,张世成这回是要倒大霉了。”
“只听说陛下灭了王进忠,却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做的。”王宗仁问道:“公公对此知不知情?”
“宫中的事情,倒是听说了一二。”太监回道:“当日我也没有当值,还是从别的公公那里听到的。”
他把从其他太监那里听说关于孟昶如何灭了王进忠的过程讲给王宗仁。
听着整个过程,王宗仁后脊梁冷汗直冒。
自从皇帝登基以来,一直醉心于木匠活,很少过问朝政。
朝政几乎全都把握在王进忠手里。
朝堂上下,很多大臣都是王进忠的党羽,就连宫中,也有不少是他的死忠。
掌握大权的王进忠,灭了皇帝,王宗仁并不会觉得奇怪。
已经完全被架空的皇帝,居然凭着身边的几个侍卫和太监,就把王进忠给除了……
如此手段,王宗仁心里也是阵阵发寒。
“陛下的木匠还做不做?”王宗仁又问了一句。
太监回道:“灭了王进忠以后,陛下令人把以往做的木工全都拿去贩卖,换了不少钱财,木匠活,却是再也没有碰过。”
“看来陛下真的是以国事为重了。”王宗仁更加惊叹。
一个人醉心某件事务久了,就会成瘾。
皇帝木匠活做的好,每每做出的东西都是巧夺天工,连当时大匠都赞叹不已。
为了重掌朝政挽救大梁,醉心已久的东西说扔就扔。
王宗仁自问,换做是他,恐怕是做不到。
“如今的陛下和以往不同。”太监对他说道:“出征前,陛下说了。沙场之上,三军将士但凡有功者,无论出身,一律封赏。贪取他人战功者,也会惩处。我不懂军务,也觉着这样一来,三军将士必定效死。”
“公公说的没错。”王宗仁点头:“军中确实有出身卑微,立下军功也难得赏赐、仗着出身、家世,贪冒他人军功的现象。我每每想要整顿,无奈人微言轻,也不能把那些王公贵胄的家人怎样。”
他向太监拱手一礼:“末将心中疑惑,经公公点拨顿时化解,谢过公公。”
“来人。”王宗仁喊道:“取些银子,给公公路上做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