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
一段急促尖锐的高频刺耳声炸裂天空,那种仿佛要把声带都要撕裂的躁狂,让王角错愕地问道:“这真的是军号?”
“是铜管筚篥。”
戴着真丝手套的手搁在车窗上,“纪天霞”笑了笑,冲王角解释了一下,“168年在武昌水兵学院的军号,已经废弃不用快一百五十年了。”
“……”
“王同学,你们北苍省的沙专员,以前在冠北省,就很擅长吹这个。”
“……”
王角感觉信息量有点大,情不自禁想学可达鸭摸一摸自己的脑袋。
那位牛逼到爆棚的沙专员,特别擅长反贼们吹的军号?
捋一捋,王角回忆一下自己掌握的信息,168年第二次内战,是一群学生兵、矿工、船工、城市市民引爆的,这场内战之后,全新的“内阁”和之前的“内阁”,才有了区分。
进奏院的“选人”,也从原先的贵族、士人垄断,正式向“普通阶层”扩散。
当然最终“普通阶层”不普通,那就是后话了。
但时间线就是这样,第二次内战的第一铳,是武昌水兵学院放出来的。
而武昌水兵学院,原先并不叫武昌水兵学院,全称是“皇唐国立水兵学院”,这里毕业的水兵,如果放在贞观大帝还活着的时候,起码也是“羽林卫”之一,要是技战术非常牛逼,那可能就是“万骑”成员。
尽管贞观168年的时候,贞观大帝早就升仙一百多年,但这并不妨碍最初的武昌水兵学院的学生,以“禁卫军”自居。
当然“禁卫军”出反贼应该也算是传统,毕竟贞观大帝发家致富的时候,玄武门看大门的常何老大爷,他也算是“禁卫军”不是?
淦!
砰!
砰!
……
自由射击的声音响了起来,喊杀声越来越激烈,有的地方,明显是被突破了,声音竟然离得很近。
驻军再怎么训练有素,摸鱼老哥也是不缺的。
这种巷战就算提前打了埋伏,双方都不会太好过。
“禁卫军!上刺刀——”
突然,一个狂暴的声音传来,那吼声极为坚决,根本没有犹豫,只是听到这一声大吼,都能感觉到那种决心!
哔——
古怪的军号声又响了起来。
“禁卫军!上刺刀——”
“禁卫军!上刺刀——”
“上刺刀——”
“上刺刀——”
零星的此起彼伏的声音响了起来,终于让“纪天霞”脸色一变,沉声道:“情况不对啊。”
“纪先生,什么不对?不是说打埋伏吗?”
“埋伏打赢了那叫埋伏,没打赢那叫送死!”
瞪了一眼王角,“纪天霞”突然打开了马车车门,然后道,“你们自己找地方藏起来,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纪天霞”一跃而起,从马车内跳了出去,这一幕直接吓到了王角,因为此时马车的车速可不低,结果“纪天霞”跳车之后,竟然连打滚都没有,略微踉跄了一下,直接朝着东边狂奔。
“卧槽!这年头银行家身手这么敏捷的?这他娘的到底是银行家还是抢银行的?”
王角有点懵啊,自己天天锻炼身体,别说跳马车了,跳小老婆都跳不过去啊。
这撸铁到底有用没用啊?!
砰!
砰!
枪声依然没有停,王角脸都绿了,淦,老子还要参加高考啊!
老子想考大学!
两辈子啊,都没有这样强烈地渴望考试。
考试太美好了,考试太幸福了,他喜欢考试,他喜欢!
“姐、姐夫!咋办,咋办呀!”
“不要慌,既然说是埋伏,那肯定杀龙港人多,不要慌!”
也就只能用人多来自我安慰了,两军交战真要是人多就赢,那也不用打了,直接数人头就完事儿。
“早知道就去姑妈家的,胜业湾现在绝对安全。”
“别他妈说这些有的没的,胜业湾以前是能去,前阵子就开始设一串儿的卡,你就瞧见了岗哨,没瞧见那些暗哨,现在一想,这他妈绝对早就知道了今天这一茬儿啊!”
“哥,啥意思?”
“啥意思?姓刘的老东西,就没想着捞咱们家!啐!爹说的对,刘家就没正眼瞧过咱们!”
“那现在咋办?”
“看妹夫的。”萧家大哥也光棍,他能咋办?他就一辽西来的外地人,要东躲西藏,不还是得看地头蛇么。
王角是杀龙港的“杀鱼小子”,绝对土著啊。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到现在王角都没弄清楚杀龙港的具体城市分布是怎样的,因为有些地方,他压根就没去过。
只是根据地图,判断出来这里是穿越前新加坡的大概位置,就是面积小了太多,可能连新加坡的一半大都没有。
“姐夫!”
“放心,新一中我熟,学校还有几条地道,不管是学生挖的还是学校自己修的,我都知道。”
“地、地道?”
萧家兄弟都是愣了,这他娘的啥学校啊,还有地道的?
不对不对不对,这不是有没有地道的事情,而是有了地道,还分学校和学生修的?
感情学生修学生的,学校修学校的?
轰隆!
一阵惊爆,仿佛是化工厂爆炸,那剧烈的爆炸声传来之后,随即而来的,便是冲击波带来的震动。
这威力绝对不小,王角头一次觉得,死亡贴面而过。
飞沙走石,远处街道上的椰子树竟然东摇西晃。
以前在杀龙港的街头厮混,最大的危险,也不过各大字头的疯狗们持械互砍。
别说这种爆炸了,连手铳都是没有的。
最具危险的东西,就是手弩,但致死率最高的,却是西瓜刀、椰子刀、香蕉刀……
现在这动静,有点恐怖,他接受不能啊卧槽!
“大唐万岁——”
轰!
又是一声惊爆,马车车顶的车夫,已经是缩成一团在控车了,这一声大吼一声惊爆,简直就像是催命符,人也好马也好,完全顾不得那么多,跑起来,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我叼尼玛的,爷的考试……算完了。”
大概是恐惧程度超过了阈值,王角在这一声惊爆之后,竟然就放松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开始盘算这次动荡产生的后果,会有几种可能,而他,又该怎么苟下去。
写文是肯定要写文的,但不管哪种结果,光写小黄文,肯定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