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呵呵一笑,他此行自也承担了另外一项任务——将大宋天降圣王的这个大好消息,告诉给沿边和将士们:你们等了千年的圣王,今天已经降临大宋拉!这可是中书宰臣和官家,在他陛辞的时候,千叮铃万嘱咐,让他务必严格、细致、耐心、圆满完成的正治任务。
这个任务的重要性,甚至还在他此行传达的官家和中书赦命之上!
没办法,三川口之败后,大宋迫切的需要将这个事情,晓瑜给天下臣民,特别是这沿边的军民知晓。
同时,两府的宰臣们,也需要此事给他们添光加彩,以便让天下人将他们和前代张士逊、王鬷这样的废物点心区别开来。
吕夷简可是想着,靠这个事情,让未来自己致仕的时候,自己的头衔加几个字。
而章得象则寄望于,能够让自己实现零的突破,变成大宋功臣。
这功臣和非功臣,致仕以后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的。
就是这俸禄,都是完全不一样。
致仕功臣,是拿全俸的。
而非功臣的俸禄,就要大打折扣了,有些时候甚至只能拿到法定的一半俸禄,就这还有三成是折色。
所以,这个任务,两府都是很上心的。
吕夷简和章得象,甚至都亲自出汴京相送。
送的路上,自是又是一番嘱托,大有一副他欧阳永叔要是这个事情没办好就不用回汴京的意思。
欧阳修当然是不敢怠慢的。
他可不想再被贬到州郡去喝西北风。
所以,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选择了一下措辞后,就道:“公等难道没有看近期的邸报吗?”
所有人都是一阵默然,良久,夏竦才道:“永叔,沿边这里,最新拿到的汴京邸报,还是上个月的……”
没办法,陕西与汴京,路途遥远。
何况沿边这里,环境复杂,道路崎岖,加上官僚的臃肿与怠慢,一般情况下,邸报的传达,常常有一个延误。
欧阳修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拱手道:“那便容下官道来……”
“上月,寿国公不幸染疾,缠绵病榻……”
“本月庚辰,翰林医官许希报,国公命若悬丝,已是油尽灯枯,恐难回天!”
“于是,曹皇后亲赴大相国寺,亲以身祷,愿折寿一半,以换国公安然度过此劫!岂料,当夜钦天监报见月掩心前星!”
于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夏竦更是夸张的抚着胸膛,一副焦急而担忧的神色,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范仲淹也捂着胸口,一副沉痛、忧虑与担心的神色。
庞籍则几乎瘫坐在座位上,几欲昏厥!
便连在坐的几位大将,也都是立刻起身,面朝汴京方向,满脸的担心和忧虑。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份作态,有几分真意,几分作伪了。
欧阳修见此,自然停顿了一下,以便大宋忠臣们尽情的抒发他们对国家对社稷对未来的担忧,以及他们满腹的赤胆忠心。
待到差不多的时候,欧阳修适时的站起来,面朝汴京方向叩首,又朝河南府方向顿首,然后才慷慨激昂的高声道:“幸赖祖宗庇佑,社稷有灵,及辛巳日,国公安然醒转!”
于是,每一个人立刻如释重负。
夏竦马上就站直了身子,范仲淹立刻抖索了精神,而庞籍旋即就坐了起来,抓住了自己的座椅的把守,激动的抬起头来。
而大将们更是跟着对汴京方向叩首,又向河南府方向顿首。
虽然其实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河南府方向顿首?
便听欧阳修道:“及国公醒转,时,翰林医官许希在侧,又有内殿头王守规服侍于殿前,众人所共见,众人所共闻,国公醒而神圣,先站于床榻,后盘膝而坐,赋诗而作,其文曰: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做声?”
于是,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的神色。
夏竦更是在心里面忍不住嘀咕起来:“当年,司马君实八岁砸缸,洛阳父老以为荣……这寿国公两岁赋诗?这……这……”
翻遍史书,查遍故事,两岁就能如此的人物,恐怕得去上古才能找到记录了。
欧阳修却是接着说道:“官家闻之,以为大吉,乃率两府宰臣,连夜入春坊以见国公……”
“于是,乃知国公卧榻不醒之时,宣祖皇帝有灵,以授国公之智,感生大帝显圣,亲自出手以拯的事情!”
“宣祖皇帝?感生大帝?”范仲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夏竦则以为自己在听天书,其他人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终究没有人敢出声,每一个人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的听着欧阳修的介绍。
“时,枢密副使杜衍在殿,闻国公之语,乃受命于官家,当殿以绘国公所梦之人绘像,及像成,官家与群臣近前,皆惊而下拜:臣等顿首再拜我宣祖昭武皇帝陛下!”
“又,时首相申国公吕夷简、知枢密院事章得象、参知政事王贻永、宋痒、晁宗悫并枢密副使杜衍、郑戬皆在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国公智慧以开,聪而明断,生而知之,竟可口灿国家之事,明辨忠奸是非……”
于是,欧阳修便将第二天,寿国公仁孝于皇后,见内殿头王守规竟敢逾越犯上,果断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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